苏尧得知此事后立刻将苏临唤了过来,劈头盖脸训斥道:“本王是不是告诉你先不要对静和出手,免得打草惊蛇,你怎么回事!”
苏临满脸委屈,指天发誓,“大哥,我哪敢不听你的话,我绝对没去碰那静和!”
苏临对苏尧这个大哥素来敬重,苏尧的命令他从不违背。
“不是你还能有谁!”苏尧怒不可遏。
“也许是那些人也说不准啊……”苏临弱弱回道。
见苏尧目光冷冷的瞪着他,苏临顿时怕了连忙跪在苏尧脚边求情道:“大哥,你得帮我啊,千万不能让父皇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永乐帝是一个严厉的父亲,最不喜欢皇家子孙沾染欺压百姓的恶习,苏临深知此番他踩在了永乐帝的逆鳞上。
苏尧想踢开他,可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的脸他还是沉了口气,冷声道:“起来,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堂堂皇子不要动不动就屈膝下跪!”
苏临破涕为笑,起身道:“大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苏尧却开心不起来,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事到如今他只能去找温珩了。dou
……
温珩虽然已经回京了,但他对外称征战劳苦要修养一段时间是以仍未上朝,永乐帝没有二话就准了,朝中人都能看出永乐帝对他的偏疼。
温首辅对此也毫无办法,想他行事素来缜密谨慎,结果老来得子却生出了这么一个视规矩如无物的家伙。
可偏生这个家伙太过优秀,以至于自己竟找不到训斥他的理由。
下朝后苏尧便命人给温珩送了一张帖子,他则先行去了清茗茶楼候着温珩。
温珩今日特意留在府中等鱼入瓮,他扫了帖子一眼冷冷勾唇。
竟然是温良贤明的贤王爷!
虽然知道会有大鱼上钩却也没想到这鱼竟这般肥硕。
温珩利落立身,嘴角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锦言,走,去会客。”
锦言面如春风般跟在身后,主子每每露出这个表情就是要大发财了,没准主子心情一好也会赏给他点呢!
温珩很快赶到了清茗茶楼,锦言越发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能让主子如此放在心上绝对是笔大买卖!
温珩推开房门,便看见苏尧正跪坐于茶案前,他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衫,衣襟袖口以金线缝绣金色祥云,清贵无双。
“温四叔。”苏尧笑着抬手,请温珩落座。
论年龄苏尧比温珩还要大两岁,但他却唤的自然而然,没有一丝别扭。
毕竟温珩辈分高,与永乐帝是表兄弟。
“不敢,王爷唤我名姓便可。”温珩撩起衣摆同样跪坐在茶案前。
苏尧一笑,徐徐开口道:“几年不见温四叔待我们倒是生疏了,小时候你可是最听我们叫四叔的。”
他们年岁相仿小时候常在一处玩闹,他年纪比温珩长两岁自是不愿叫他叔叔,苏临几个小的总能被他骗得团团转。琇書蛧
温珩抿了口茶,淡笑回道:“那是小时候不懂事,不懂知君臣有别,如今自是不能再那般胡闹了。”
苏尧牵唇而笑,抬手为温珩斟了一杯茶,“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至亲,切不能因年纪渐长便生疏了。”
温珩捏着茶盏,拇指划过上面精致的描花,开口问道:“王爷今日找我来总该不会只为叙旧吧?有何事王爷直说便好。”
苏尧放下茶盏,抬手遣散了身后的侍从,温珩也让锦言退了出去。
锦言临行前扫了苏尧一眼,难道今日的大主顾就是贤王吗?
屋内没有了旁人,苏尧便也开诚布公,抬眸看着温珩试探问道:“听说温四叔最近在忙清心庵的案子?”
“对。天子脚下竟发生如此令人发指之事,我身为人臣自要为陛下分忧。”温珩面不改色的道。
苏尧弯唇赞道:“温四叔忠心为君,难怪父皇最信任你。”
“不过……”苏尧眉心蹙起,面露愁色,纤长的手指轻轻转着茶盏,“不过温四叔若真想让父皇舒心,这案子却不能依此继续查下去。”
“哦?那是为何?”温珩挑挑眉,露出疑惑之色。
苏尧却是一笑,含笑的眼中藏着精明的光,“听说昨夜温四叔与那犯人相谈甚久,想来已心有定数,又何必来反问我呢?”
温珩随意的向后仰了仰,意味深长的笑道:“贤王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苏尧只笑了笑并不做解释,聪明人办事只看结果不问缘由,“旁人我自不会管,但肃王的事还请温四叔慎重。
当年肃王叔为救父皇而中箭身亡,只留下一对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父皇对肃王如何想必温四叔一清二楚。
若真将此事宣扬出去,于理父皇应该秉公处置将肃王正法,可于情父皇又怎舍得让肃王叔绝后。
温四叔若真想为父皇分忧,此事还需考虑一二。”
温珩左手撑着下颚,右手漫不经心的在桌案上敲了敲,“嗯,王爷说的有道理。”
苏尧心头一喜,“那……”
温珩抬起眼睑,眼中分明凝着邪佞的笑意,却一脸正色的道:“但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忍不得弄虚作假,所以我还会如实禀报陛下。”
苏尧喉口一哽,素来好脾气的他第一次有了想骂人的冲动。
忍不得弄虚作假还敢贪墨银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地库里明明藏着九万两银子可温珩的奏书里却只报了七万,剩下的还不是都进了温珩的腰包!
温府上下尽是清流,怎么就出了温珩这样的小人。
“温四叔,肃王叔生前也很疼你,你这样……”
温珩满脸不在乎,“老肃王的确对我很好,但这和他儿子有什么关系?”
苏尧:“……”
故意抬杠是吧?
温珩顿了顿,话音一转有些为难道:“况且此事就算我同意也并不好做,毕竟京兆府中也并非无人知晓,打点起来也有些困难。”
苏尧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他敛下眼眸,和气道:“温四叔的办事能力有目共睹,只要温四叔愿意怎么会有办不成的事,至于打点一事……
此事既是我提出来的,自没有让温四叔一个人破费的道理。”
话说至此两个聪明人相视一笑,温珩举起茶盏,“王爷恭顺贤明实是昭国之幸,臣定不会辜负王爷所托。”
苏尧也随之笑了笑,只笑意略显勉强。
温珩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幽深的墨眸泛起冷厉的光,“王爷为此事这般尽心该不是只为了肃王吧?倒好像在保护谁一般。”
苏尧的手微微一顿,瞬间又恢复了和煦优雅的模样,“温四叔说笑了。”
他撑案起身,嘴角噙笑但笑意不及眼底,“本王想护的是父皇与肃王叔的兄弟之情,护的这朝纲稳定,相信温四叔一定能理解的,对吗?”
温珩挑了挑眉,还和小时候一样爱生气,一点不懂幽默。
两人并肩而行走下楼梯,说话间苏尧察觉到温珩淡漠的眼神倏然一亮。
他好奇的顺势望去,便看见一楼有两个少女在说话,身穿红裙的少女面向楼梯而立,是以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容貌,明艳如阳娇艳如花,貌可倾城见之难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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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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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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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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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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