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骁神色冷凝,反手又是一鞭抽在柳茹膝盖上。
柳茹被打得扑通跪地。
再一鞭抽过去,直接将她后背抽打得皮开肉绽。
“堂堂宸王妃,可不是谁的小妾都能动的。”
江海岩原本想拦,可听夜北骁这句警示的话又不敢靠近了。
谁的小妾?
可不是他的小妾么。
生怕自己也挨上鞭子,江海岩就急的在一旁打转,看着柳茹挨打。琇書蛧
柳茹被鞭子抽得在地上打滚,却还是躲不过夜北骁甩过来的下一鞭。
“宸王饶命,宸王饶命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柳茹哭哭啼啼,“我并非想害宸王妃的性命,都是意外啊……”
“你要真想害她的命,此刻我手中的就不是鞭子,而是长剑。”
夜北骁冷冷的,又一鞭子甩了过去。
江海岩急得跳脚,“王爷饶了她吧,看在柳茹是飘雪娘亲的份上,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你不知道管教后院,差点害死宸王妃,本王才不得不替你动手管教。”
夜北骁直接将鞭子摔到江海岩面前。
“既然你自己有了主意,那你自己来。本王看看,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江海岩被吓的一个哆嗦。
不想去拿鞭子,又不敢不拿。
“怎么,嫌鞭子不够?想换个刀剑来使?”
江海岩没了办法,只能拿起鞭子,抽了柳茹十下。
柳茹被打的皮开肉绽,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王爷,这样总够了吧,柳茹毕竟是飘雪的母亲,若是真打死了她,以后如何面对飘雪啊?挽月今日虽然是出了意外,可人毕竟没出事不是吗,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江海岩劝道。
夜北骁猛地抬眸,反问他,“那你可还记得,江挽月也是你的女儿。”
江海岩被堵住了嘴。
因为江挽月出生就自带红斑,面容丑陋,害他也跟着丢脸被人嘲笑。江挽月娘又是个不懂柔情缠绵的女人,他作为一家之主,偏心柳茹跟小女儿本就是理所应当。
“飘雪自小就善良柔弱,长在温室里的碰不得,挽月那孩子像个野草,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如今王爷知道心疼挽月,作为父亲我自然是欣喜的。可若是建立在我另一个女儿的痛苦之上,我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王爷如今心疼挽月的时候,可曾想过飘雪也是你的女人?”
江海岩年轻时就风流,男女之间的事情,他最懂诡辩,“挽月硬生生捅了飘雪两剑的时候,王爷可为飘雪报过这仇?”
“柳茹也是因为飘雪,才会如此冲动。还请王爷想想飘雪。”
夜北骁周身散发着寒意。
但江飘雪的名字,还是让他回了些思绪。
“看在雪侧妃的面子上,我不会要柳茹的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若是这么大年纪还是不知道分寸,觉得好日子过够了,那以后,就别过了。
夜北骁冷冷地说,“我劝你,明日就去城郊的庵上,吃斋念佛,好好修身养性。”
被赶去庵上,就再也没了风光日子。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柳茹娇滴滴地落着眼泪。
江海岩也是不愿的。
这柳茹最懂伺候他,屋里屋外,都贴心的要命。
他本想再求饶两句,可夜北骁先主动看向了他。
夜北骁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的家事,你自己最好管清楚点,若是再不知深浅的人敢把手伸到我王府里面去,下次该离开京都的人,就不止是柳茹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江海岩心里猛地一惊,反手给了柳茹一个大耳刮子,“还不谢王爷饶你一命。”
柳茹连连磕头,“我愿意去庵上,我愿意去庵上给飘雪、给老爷、给王爷祈福。”
夜北骁冷笑,转身直接离去。
江海岩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般坐在地上。
……
宸王寝殿。
幽幽烛火散发着光亮。
昏黄的室内莫名的温暖。
江挽月迷蒙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陌生。
床帐的颜色,床榻的大小,都与她的房间不同。
她被马车颠簸撞的浑身青紫,浑身软弱无力,直不起身。
“这里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本王的寝殿。”
阴恻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她朝床边光亮处偏过头,就看见夜北骁一张俊朗的脸融在烛光里,莫名柔软了几分。
可他声音依旧是冷硬的,“难不成,你想呆在太子的寝殿不成?”
江挽月脑子嗡嗡作响,她不明白,“什么……太子?”
马车失控,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你是真傻,还是在跟本王装傻?”
“我只记得,马发了疯似的带着我到处乱转,然后撞昏了过去。”她的声音都是嘶哑的,“我差点以为,我要死在那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夜北骁心里堵了口气,“自然是本王带你回来的。”
只不过被那该死的夜凌玄抢了先。
都怪那该死的什么螺给他胡乱指路!
“是王爷救了我。”
江挽月望着他,眼睛雾蒙蒙的。
她这会儿神智还有些不清楚,看他时,眼神柔软的过分。
夜北骁心里忽然像是被小奶猫的爪子踩了踩似的。
“自然是本王救了你。”
“王爷可有受伤?”江挽月脑子勉强转了转,声音轻轻软软的,“前些天王爷掌心的伤口很深,今日驯马时,可有再流血。”
“今日怎么知道关心人了?
夜北骁心里直冒鬼火。
妈的。
知道救了你,你语气就这么软吗?前几日的骄傲冷脸都去哪了?
得亏及时截住了夜凌玄。
不然……江挽月不得跟他温言软语?
特妈的。
怎么顶替了夜凌玄,心里还是莫名的不爽。
夜北骁深吸一口气,脾气忍了又忍,“算了,你休息吧。明日一早,会有人来给你换药。”
看他走远的背影,江挽月懵懵地回了神。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又在发什么疯啊。她语气硬不行,语气好也不行。
还有,这不是他的寝殿吗……
江挽月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跟他折腾,管不得他在闹什么,还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隐约听见有人在对夜北骁说话。
“太子殿下命人送了药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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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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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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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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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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