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恶人自有恶人磨。”
江挽月淡淡地说,“既然你们这么信任江飘雪,我就让你们两个以后都跟着她。”
棋舞将信将疑,“你真这么大度?”
江挽月没回答。
等她们连人带包袱一起丢进扶雨院时,才敢相信江挽月说的是真的。
王妃竟然真的放过她们了。
“飘雪姐姐,我们姐妹以后都跟你住在扶雨院了。”
二人冲进房间,开心的笑容僵在脸上。
江飘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吓的两人愣在当场。
江飘雪惨白着一张脸,还不忘维持自己善良温柔的人设,“别怕,我死不了,只是受折磨一些罢了。王妃心狠手辣,她刺了我两剑,你们可别跟她硬来。”
“未来的日子还长,我们再谋划便是了。”
她这么说,琴歌棋舞也点头,“没错,王爷最是疼爱你,王爷肯定会多来看望你的。今后我们跟你一同住在扶雨院,我们今后跟王爷相处的机会也变多了。飘雪姐姐,你放心,如果我们姐妹在你恢复期间得宠,到时候谋划着扳倒王妃的办法肯定又变多了。”
江飘雪脸色沉了沉。
这个蠢货,还真想从她这争宠。
她呼吸沉了几分,连带着刀口都发出剧痛来。
棋舞上前安慰,“飘雪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又疼了?王妃居然敢下这么狠的手,难道就不怕被王爷责罚吗。”
“王妃真是狗眼看人低,你只是暂时失宠,又不是一辈子失宠。”
江飘雪听着,一口腥甜再次涌上心口,吐出一口血来。
琴歌见状,更加气愤填膺,“王妃的确太不做人了,怪不得就这么放过了我们,原来是拿飘雪姐姐杀鸡儆猴。”
“呸,我们才不会被吓住!”
江飘雪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竟然把她比作鸡,而她们是猴。
两个舞妓出身的贱种,也好配这么跟自己说话!
真当她们是自己的姐妹了不成?
江飘雪觉得刀口疼痛难忍,“大夫……叫大夫……”
“飘雪姐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去叫大夫过来,即便暂时失宠也没什么的,养好身体要紧。”
江飘雪听得气血上涌,又吐出一口鲜血接昏死了过去。
……
林景苑。
江挽月正给花草浇水。
明竹小跑着回来通风报信,“娘娘,娘娘,您说的对,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扶雨院现在乱着呢。”
“雪侧妃自己招惹的琴歌棋舞,您把她们送过去,雪侧妃也没法赶人走,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听说她们刚去的那日,雪侧妃好端端的就莫名吐血了两次,后来雪侧妃说要卧床养病不见客,就把两人都挡在外面不肯见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归是有人能恶心得了雪侧妃了。”
“雪侧妃为了避开琴歌棋舞,不仅闭门不见人,连窗户都管的紧紧的。这都五日了,为了不见琴歌棋舞,一次窗户都没打开过,也不怕闷坏了。”
不见琴歌棋舞,也只能现在不见。
同住一个屋檐下,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呢。
江挽月清浅一笑,“装病可挡不了多久,她都是皮外伤,最多一个来月,就能好全了。”
到时候,江飘雪不忍她们,便会让二人明白被利用,然后一拍两散一地鸡毛。
要是忍,便都是内伤,得看江飘雪能忍几时。
西枝北枝拎了两桶水过来,帮她浇花。
江挽月叫了二人过来,“待会儿,你们两人替我把这个东西送去母亲那边,她看了就自己知道的。”
她用了一张其貌不扬的黄纸包着,又装进荷包里。
包的结实,又看不出是值钱救命的东西。
这是大白配出来的解毒的药,她得小心些才能放心。
“切忌,要亲自送。”
“姐姐要给娘送什么?我今天回去的时候帮姐姐带上吧。”
正说着话,石红螺就笑容满面的跑过来了。
石红螺是个脑子有些小聪明的,自从五天前跟着夜北骁逛了一圈后,便把王府摸了个透,方位记得清清楚楚。
不需要人带路,便能自己找到地方。
来这之前,她还先去夜北骁那边转了转,发现见不着人,才来的这里。
江挽月还是将荷包交给了北枝,“你怎么这个点儿来了?”
“我知道挽月姐姐身体不好,得吃清淡些的,我带了野菜来。”
石红螺献宝似的举高自己带来的篮子,“上次在清溪村,姐姐跟姐夫尝了都说好吃,我今天一大早又去采摘了最新鲜的。我另外还摘了些嫩豌豆尖,随便清炒都可好吃了。”
江挽月笑了笑,“交给明竹就好了。”
石红螺把竹篮给了明竹,又朝北枝伸手,“把荷包给我吧,我反正是要回去的,我带给干娘就行。”
江挽月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手上,挡住了要东西的姿势,“让北枝她们两个送吧,正好,她们也一同送你回去。”m.χIùmЬ.CǒM
这都过了下午了。
等石红螺回去天都黑了。
这丫头的头上还带了她新赠的步摇跟耳环。
太招摇了。
金钗还好些,能半隐在鲜花里,不仔细看不太起眼。
这一对步摇,看着就珠光宝气的,藏不住。
除了皇家人,哪怕是普通富贵人家,也只会在重要时候带这样繁复的首饰,否则,太招摇了。
更何况这丫头穿着朴素,看着又是个普通丫头,还是有些太惹眼了。
江挽月摘下了她左侧头上的步摇,温柔地说,“红螺,我再送你一套别的首饰,这对步摇放在重要的时候再带。”
石红螺抓住了另一侧的步摇,不舍得,“可是这套最好看。”
那日姐姐把步摇送她的时候,姐夫还多看了好几眼的。
江挽月笑着劝她,依旧温柔,“这套太惹眼了,平日带着被歹人惦记,万一出事娘会伤心的。你要实在喜欢,下午我带你去铺子里逛,你照着自己喜欢的挑,行不行?”
“可我真的喜欢。”
石红螺心里不开心,不明白为什么她是王妃,姐夫都是宸王了,还要忧心这些小事。
除非,她也发现姐夫多看这套首饰的目光,现在不想送给自己了。
“若姐姐实在想要回去,便算了。”
石红螺松了手,自己摘下了右侧的步摇。
她年纪小,孩子气,江挽月也没计较。
她让东枝拿了个盒子出来,将两只步摇跟耳坠都放在里面。
“我没想要回去,你自己收好。”江挽月说,“下午我再带你去铺子里,让你自己挑一套喜欢的,好不好?”
石红螺抱着装着首饰的锦盒,甜甜的笑了。
“我更想在府里逛逛,陪挽月姐姐用了晚餐再走。”
江挽月迟疑了一瞬。
她已经连着五日过来了。
也没有什么事情,每次都非要拽着她王府里转转。
像是,想遇见什么人似的。
江挽月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石红螺这小姑娘,怕不是生了什么小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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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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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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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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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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