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云间,刚刚他才锤了桌子一拳正准备说话,安月突然冒出来,把他吓得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而且刚刚的情绪也没有了,甚至,刚刚要说什么他都给忘了。
他呆呆看着这个眉头紧锁,一脸严肃,一张小脸却红扑扑的女孩子,好半天才冒出来一个问题:“你,从哪里出来的?”
“我从门口进来的啊。”安月皱着眉头,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这个男人不止脑子不好使,眼神还有问题,她不从门口进来还能从窗户钻进来吗?
这男人,问的是什么智障问题?
“安小姐?您什么时候来的?您刚才在门口吗?偷听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萧锦年面对安月却没有那么紧张,他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笑。
这人不直接回答自己的质疑,反而指责自己偷听不道德,果然是心里有鬼!
安月心中更有数了,她冷笑一声:“萧医生说话可要准确一些,我只是恰好路过听到了你们讲话而已,可不是有意偷听,何况,你若是心中没有鬼,为什么会害怕别人听到?”
“安小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和误会,我如果真的心中有鬼,与云总聊天的时候我就不会不关门了,只是我不关门代表的是一种坦荡,但安小姐有意偷听,行事未免失了坦荡。”萧锦年目光灼然,紧紧盯着安月的脸,鲜见地露出了攻击性。
对于萧锦年的攻击性,安月一点也不意外。
她清楚,这个男人之所以攻击她,不仅仅是因为刚才她质疑了对方一句,还因为,她与宫绍宸的关系匪浅,这个男人是担心她会提前给宫绍宸通风报信,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地攻击她,想要快点压制住她。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他心虚,就越证明他刚才所说的话就是别有用心,绝对不是实情!
安月又是一声冷笑,刚准备开口。
“她应该不是故意偷听的,萧医生你别误会。”却突然有人站起来,挡在了她面前。
是云间。
他这人相貌长得有点偏俊美了,可他身形高大,就这么挡在安月面前,把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安月讶然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背影,只觉得安全感满满,脑海里却突然回忆起先前被这个男人搂住肩膀的情形,甚至回忆起自己的手掌触到对方结实胸肌的感觉……
一团火直接在脸上燃烧起来,安月的耳朵都烧了起来,忙不迭地移开目光,竭力让自己冷静。
萧锦年没料到云间会站起来维护安月,眼皮狠狠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这俩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是男女朋友关系吗?为什么自己先前调查的资料里面没有标明这一点?
如果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话,今天自己走的这步棋属实是有点悬了,女人是很容易改变男人的主意的,尤其是得男人喜爱的女人,看云间这副模样,他对安月一定非常在意和重视,那若是安月回头对云间吹吹枕边风,云间就不相信自己了怎么办?
但萧锦年不是冲动的性格,他素来沉稳细致,很快就清醒过来,强迫自己冷静,并且迅速缓和了脸色,笑着说道:“是,云总说得对,是我误会安小姐了,我和云总正在讨论阿箖的病情,安小姐应该是路过无意间听到的,这都是正常的。”
不管云间和这个安月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云间既然能站出来维护安月,就说明他在意安月。
萧锦年便不能跟安月翻脸,不仅不能翻脸,还要尽可能地哄住这个女人,改变她对自己看法,让她成为自己的助力。
果然,听到萧锦年这么说,云间的脸色好了很多。
但他话锋一转,把安月刚才问出的问题讲了出来:“不过萧医生,月儿刚才说的也有道理,你说苏箖每次跟宫绍宸的亲密接触都是被强迫,这话属实吗?如果真的是每次都被强迫,苏箖应该早就跟宫绍宸翻脸了,没可能继续留在他身边啊,何况他们俩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是存在这种矛盾的样子。”
云间确实喜欢安月,对于这个女孩子非常在意,她说的每句话他都非常在意,所以刚才安月的反问,云间听进去了。
“两个人之间亲密接触这种事情,属于个人私密,我想没有几个人会把这种事情拿出来到处宣扬吧?何况是阿箖这种性格,她本来就比较内敛,不喜欢表达自己,这种事情她更不可能告诉别人,作为朋友,我们大家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而阿箖跟宫绍宸原本就是因为婚约在一起的,她是不愿意声张这件事,免得对宫家名声造成负面影响,而且她与宫绍宸的百天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她想熬到结束顺理成章离开。”萧锦年回答得非常自然,也表现得非常实诚。xǐυmь.℃òm
这番话让云间沉默了。
一边的安月却再次提出了疑问:“我姐姐确实是一个非常顾全大局的人,但我不认为她会宁可自己忍受委屈也要为对方的名声着想,她没有那么糊涂。”
善良和糊涂是两回事。
自己明明已经遭受了伤害,却还要替伤害自己的人考虑,还要为了对方的利益继续包容忍让。
这绝对不是姐姐的性格。
安月还是不相信萧锦年的话,她认为这都是萧锦年编纂出来的谎言,是无稽之谈。
对于安月的质疑,萧锦年显得有些无奈,他低低叹了一口气,然后握住鼠标,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打开了一个文档:“按理说,这些东西是不应该给你们看的,这属于病人的隐私,但是今天为了阿箖的病情,我不得不这样做。”
他把电脑往安月这边挪了挪,轻声道:“当初我为阿箖做心理疏导的时候,按照惯例录了音,这里面有我和阿箖的全部谈话,谈话的内容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听完萧锦年的话,安月和云间都很意外,但两个人对视一眼,却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同意播放这段录音。
因为,他们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否如萧锦年所说的那么荒诞和严重。
萧锦年会意,鼠标点下了播放键。
里面关于萧锦年和苏箖对话便缓缓播放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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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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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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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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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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