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她扫见男人的视线落在顾念的身上时，这才反应过来。
“念念，你认识啊？”
“不认识。”
卫承衍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见顾念拉着沈凌萱要走，几乎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别走啊，我不喊你小姑姑了还不行吗……”
沈凌萱眼见着男人握住了顾念的手腕，不由得心头一紧，正担心顾念的焦虑症会犯的时候，却见顾念只是冷冷的回眸，“卫先生还有事吗？”
沈凌萱一脸懵地眨了眨眼——这……
什么情况？
为什么顾念对这男人的碰触没感觉的？
而此时，卫承衍松开了手，笑道，“你们也是来字画街闲逛的吗？”
顾念抿着唇，没搭理他。
卫承衍看着她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
这小丫头变化还真快。
之前可是一口一个大哥哥叫的。
现在张嘴就是‘卫先生’，还摆着一张臭脸给他看。
“我是一个人来的，也无聊，要不，顾小姐陪我逛逛？”
“对不起，没空……”顾念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走。
“有酬劳的。”
顾念没什么表情，继续往前走。
有点儿臭钱了不起吗？！
“一小时一千块。”
“……”
……
几分钟后，顾念跟沈凌萱两人跟在卫承衍身后闲逛着。
虽说是字画一条街，可除了字画，还有不少古董玩物。
顾念也就只对字画还有些研究，其他的古董玉器是一概不通。
沈凌萱就干脆是来凑热闹的。
很快，卫承衍就在一个冷冷清清的小摊前停住了脚步。
他下意识地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铺在地上羊毛毡上的古画。
顾念也歪着头仔细打量了起来。
那是一幅色彩浓重的深秋霜雪图，与一般画意高远清冷的古画有些不太一样。
“这位先生，您还真是好眼光，我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宝贝！清朝的货。”小摊贩呲着一口黄牙冲着卫承衍直竖大拇指。
“喜欢吗？”
就在这时，卫承衍突然转身看向身后的顾念。
顾念这会儿正看得认真，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
待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她这才皱着眉头去瞪他。
问她做什么？！
卫承衍笑了一下，这才指了指地上的字画，“这幅画多少钱？”
小摊贩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先生一看就是个识货的，这幅画色彩鲜艳，送女孩子最合适了……”
说着，他还笑着看向顾念，然后冲着卫承衍咧嘴一笑，“古画配佳人啊！”
卫承衍的手肘撑在膝盖上，他唇角微勾着，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噙着笑意，“开个价吧。”
小摊贩抿了抿唇，目光快速地在卫承衍的身上溜了一圈，似是在评估着他的身份。
末了，他这才咬了咬牙，“一口价，一百万五十万。”
这话一出，卫承衍当即起身就要走。
小摊贩见状顿时急了，连忙绕过摊子，追上了卫承衍，“这位先生，这位先生，价格咱们还能谈的嘛，您别走啊……”
卫承衍问，“不是说一口价吗？怎么谈？”
小摊贩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一声，“那您说，您想要多少钱收了？”
卫承衍却没回他，而是扭头去看顾念，“你觉得这幅画值多少钱？”
“……”
她上哪儿知道去？！
只不过，卫承衍既然问了，她也不可能回答。
毕竟，她现在是‘受雇人’，一小时一千块总不至于真的就只陪着瞎街。
顾念虽说对古画没什么研究，但是，字画不分家。
所以，在她看来，若是临摹一幅的话，也就两千多，再做旧处理一下……
“五千吧。”
小摊贩直接想吐血！
见过砍价的，没见过这么砍价的。
一百五十万直接砍到五千块！
菜市场也没这么砍价的啊！
他这卖的又不是大白菜！
卫承衍也笑了一下，心说这小丫头是当假画砍了……
“老板，你听见了吧？”
小摊贩哭丧着脸，他当然听见了！
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但是，这个价，他压根也不可能出啊！
想到这里，他摆了摆手，一脸垂头丧气地想要往回走。
只不过，还没等他走几步，就听见卫承衍突然开口道，“那就再加个两个零，一口价，五十万！”
小摊贩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嘴角虽然止不住的往上咧，但是，面上却装作一副‘吃大亏了’的模样，“哎，我看先生也是诚心要买，我这祖传的宝贝也是想找个有缘人，那既然这样……”
小摊贩演的还挺逼真，直接一拍大.腿，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好，成交！”
而此时，一旁的顾念和沈凌萱两人下意识的面面相觑。ωωω.χΙυΜЬ.Ｃǒm
五十万……
就一副不知道真假的破画？
竟然就值五十万？！
这男人是真识货？还是真傻子啊？！
那小摊贩像是生怕卫承衍会后悔一样，连忙返回摊子，直接将那副字画卷起来装进了羊皮袋子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刷卡机，递给卫承衍。
“银联刷卡！”
卫承衍倒是也没迟疑，直接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然后输入了几个密码，刷卡机立马开始打印出白条了。
小摊贩直接将白条撕下来递给卫承衍，这才笑呵呵的将手里的画也递了过去。
“先生，您收好。”
“谢谢。”
卫承衍说着，便直接将手里的字画转身递给了顾念。
顾念一脸懵的接了过去，只觉得怀里好像抱着个烫手的山芋。
五十万！
这可是五十万的画！
“先生，您看看还有喜欢的吗？”小摊贩连忙拉着卫承衍又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像是献宝似得跟他展示自己摊位上的东西。
卫承衍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
小摊贩倒是也不在意，依旧笑的满脸灿烂，“那先生慢走。”
顾念原本以为卫承衍还会继续逛，可是，却见他穿过一条中廊胡同离开了字画一条街。
很快，一辆豪车开了过来，车子一停稳，司机就立马下车，恭恭敬敬的拉开了后车门，“卫少，您请……”
顾念见状，便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字画递了出去。
可卫承衍却没接，“走吧，一起上车，辛苦半天了，我请两位美女吃饭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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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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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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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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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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