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恩幼高估了自家小狗了。
秦储礼根本就不敢。
不敢什么?
不敢赢!
周恩幼这里专心打电动呢,等抽空一听的时候,秦储礼又输了。
老六在一边嘿嘿看热闹笑,对周恩幼道:‘看来,是家小男朋友被欺负咯?’
周恩幼偏头看了眼秦储礼,问老六,“赢了几局?”
老六摇摇头,“净输了。”
周恩幼:‘……’
老六说,“输八千了。”
周恩幼都无语了,她放下电动手柄起身,默不作声的走到秦储礼的身后。
几个哥哥是精于算计,可秦储礼哪至于净输啊,还一局都没赢过。
她探过去一看。
好嘛。
这人自摸的牌,生生给拆成了七零八碎的打。
周恩幼就知道了,秦储礼这家伙是不敢赢呢,一个劲的喂人牌。
搞得还挺忙。
喂了大哥,喂二哥,喂了三哥,再换回大哥,还得小心翼翼的不被发现。
周恩幼撇了撇嘴,从一边抽了张凳子在秦储礼身边坐下,在他的手要伸出去给人喂牌时,抬手把牌一推。
“自摸。”
秦储礼诧异转头看着身边的周恩幼,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周恩幼来势汹汹,撇着秦储礼,咬牙,“再敢输你试试看。”
秦储礼:“……”
于是。
秦储礼只好硬着头皮,在周恩幼的注目礼中,赢了一局又一局。
周恩幼又高兴了,咬着薯片,摊开手,对着几个哥哥,“给钱,给钱。”
等老三输完了最后一点现金,周恩幼才乐呵呵的,“叫你们欺负人,该。”
大哥无奈的看了自家胳膊肘朝外的妹妹,无奈的笑了。
麻将局散了,周恩幼赢了三万块钱,大手一挥请客吃宵夜。
几个弟弟胡闹非要灌人喝酒,结果,秦储礼一杯又一杯,面不改色。
秦储礼喝酒也老实,自己总是满杯,给人倒总能留一线,喝完之后,杯口朝下,杯底总是干干净净的。
喝了好几瓶红酒,几个弟弟红了脸,秦储礼还面不改色呢。
秦储礼从小在酒局里长大的,几个弟弟也能喝,但是不要命的喝法,确实是没有过。
也没人敢这么让他们喝,今天自己送上门来,着实是被未来姐夫教育了。
周恩幼最后看不过去,拍着老六的头,对三个弟弟道:“二百五,别喝了,你们喝不过他。”
秦储礼笑着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行,今天就到这里,我去给你们端醒酒汤。”
最后,几个弟弟老老实实的抱着醒酒汤,喝了一个满面红光。
二哥嫌弃着几个磕碜的,终于要把人带回去了。
走时,二哥拍了拍周恩幼的肩膀,“跟人好好的,别净欺负人家,看着是老实孩子。”
周恩幼弯着眉眼笑。
几个哥哥弟弟跟秦储礼摆摆手,让他空了去家里玩。
几个弟弟在上学,哥哥们都在四处工作,当晚就上了飞机,长大之后,好久没聚,周恩幼撅着嘴不肯让大哥走。
大哥摸了摸周恩幼的头,笑着说:“崽啊,别长大了,就这么大够了,天天高高兴兴的,跟你家小朋友,心思都别重,万事有几个哥哥呢。”
周恩幼笑笑,应了声“嗯”,大哥最终挥手上飞机。
回程的路上。
扁栀打电话过来抱怨,说几个家伙从国外回来,也不回家一趟。
“哥哥们都说忙呢,项目多。”
扁栀笑笑,“特意来看你家小朋友的,老大说不错,你大哥说不错的人,一向都挺好。”
周恩幼牵着秦储礼的手,嘿嘿的笑。
带秦储礼回家是在周末。
秦储礼穿了一声得体的西装,看起来俊朗帅气,手里拎着一堆东西。
上上下下的收买了一众人的心。
相较于几个哥哥,扁栀跟周岁寒算是平和的了,真就是单纯的叫人小朋友来家里吃顿饭,半分没有要欺负人的意思。
以至于忐忑了许久的秦储礼,都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了,面上依旧小心翼翼的,不过心里是很高兴的。
扁栀跟周岁寒都是很好的人,人小朋友走到今天不容易,让他们自己发展去吧。
霍家人当晚也出席了,一个个都是颜控,自然对秦储礼满意的不得了。
说是非常期待两人日后的小孩呢,得多漂亮啊。
毒蝎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有了老五跟老八在前头说,一个个的都想着把秦储礼拉进毒蝎里头来。
秦储礼在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善意。
他这一生总是遇到许多艰难的事,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小时候要见周恩幼一面,老爷子能用这个期盼,威胁他一整年的听话,他要什么,都总是那么艰难。
连回国上学,都得给人赚八个亿。
八个亿啊!
二十出头的孩子呢还是,净利润给人八个亿,拼死拼活的回来了,还得看人脸色,那么努力了,都得不到一句赞赏。
可这里不一样。
这里有周恩幼,有她好多带着爱的家人,他总是被称赞的。
他们说他年少有为,说他内敛沉稳,说他智商爆表,也说他堪付终生。
秦储礼端着酒杯淡淡的笑,听着周恩幼站起来维护他,说:“你们不许灌酒了,前几日小六他们叫他喝了许多,不许欺负我的人。”
桌上的长辈们都起哄着笑,然后叫人给秦储礼倒果汁。
扁栀让厨房做了暖胃的汤,秦储礼一口一口慢慢喝完,心里暖暖的。
饭后。
大家坐在院子里聊天,扁栀笑着对秦储礼说:‘家里什么都不缺,别浪费钱,有空了来家里玩,我们就高兴。’
秦储礼乖巧应了:“嗯。”
扁栀又问他,“爷爷最近身体好么?”
秦储礼说:“好久没见了。”
扁栀点点头,“年纪大了,固执些,考虑问题总偏激,别想太多,有事告诉我,我替你们去说。”
秦储礼刚要说:“没事。”
周恩幼坐过来,皱着脸,“妈,那你去说吧,那老爷子老欺负人,欺负秦储礼,我们可惨了。”
说的好像把人搞破产的不是她似的。
扁栀笑笑,揉着女儿的头,“嗯,回头我找一趟,对了,你研究生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不准备读博?”
周恩幼属实没想到老头会这么阴险,她皱起鼻子,“啊,他跟你告状了?我不想读了,老头老是压榨我,我不乐意给他打工。”
扁栀哪里能不知道自家闺女,看着混蛋,其实很贴心。
“读吧,”扁栀也没多说,只笑眯眯的,“妈妈想要个博士后的女儿呢。”
周恩幼闻言,从扁栀的膝头抬起眼,“真的吗?”
扁栀点头,“嗯,出去吹牛,多长脸。”
周恩幼这才皱着眉头说:‘可中医院?’
“不用你,”扁栀笑着淡淡说:“恩幼,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以自己的想法为第一准则,妈妈不想你后悔,中医院是妈妈的执念没错,可不应该成为你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你要来接班,我希望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日子,
你可以成为很优秀的人,也可以躺平,妈妈为你打下一片王国,不是为了让你辛苦的,我希望你高兴,希望你长成小公主的模样,这才是妈妈的心愿,
至于中医院,中医百年传承,只有前途,不用你愁,更不用你牺牲自己的前程来成就,宝贝,不需要的,懂么?我跟你爸爸只希望你高兴,未来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组建一个和美的家庭,生可爱的小孩,这样,就足够了。”
周恩幼被说的眼睛红红的,脸贴着扁栀的膝盖,“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了,你为什么这么好呀。”
扁栀笑笑,逗她,“这么大还撒娇,不怕叫秦储礼看笑话么?”
一旁的秦储礼没笑。
一点也没有。
他只有羡慕。
这样为彼此考虑的亲情,太让他向往跟羡慕了。
扁栀最后被周岁淮带去休息了,走时,周岁淮跟秦储礼点了点头,说,“有空来家里坐,”秦储礼笑着应“嗯。”
原本,秦储礼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来让周家人,让扁栀,让周岁淮放心的把周恩幼交给自己。
可好像是他太紧绷了。
从头到尾,他们似乎都只在表达,希望他们快乐的享受年少时的恣意时光。
甚至连一句承诺,都不曾叫他许过。
后来秦储礼想。
是因为有强大的底气吧,他们觉得任何时候,无论周恩幼怎么样,都能够为她兜底,所以,不用问,也不用给承诺,他们未来自有见地。
秦储礼再一次感受到强大而浓烈的,来是家人的包容度。
他被深深震感到了,也同时产生了深切的依附感,迫切希望能够加入其中。
所以,当老五问他,要不要加入毒蝎成为整个毒蝎亚太地区的首席经济指挥官时,他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
老五还挺慎重。
对秦储礼说,“你要不要问问周恩幼?”老五当天真的就是纯试探,没想到人很痛快,他有点懵逼,秦储礼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人上位,他们立马就能很放心的退,但是周恩幼,他们不敢惹,得问人家属乐意么?
老五慎重的问秦储礼,“能问么?”
主要老五有点怕,倒不是怕秦储礼的能力,怕两人感情不稳定,回头闹掰,在一个组织里头,多麻烦?
抬头不见低头见。
回头秦储礼在坑周恩幼一把,那完球了。
老五说完都觉得自己有点不慎重,所以问周恩幼的时候,还有点忐忑。
结果,周恩幼太痛快了,直接一句,“行啊,她做生意在行,玩一样,”周恩幼吃着老五给的小蛋糕,“他自己同意了吧?”
老五懵逼,“啊,他同意,不过你们没考量么?”都同意的这么爽快,“未来,万一走不到一起,二十岁的年纪,变数太多了。”
“不会,”周恩幼吃着小蛋糕,笑眯眯的,“肯定能在一起,您放心吧,您还有事么?没事我实验室里头盯数据呢?”
老五有点崩溃,觉得周恩幼太草率。
全然忘记了,是自己提议的这个事,他特意去找了扁栀。
扁栀说:“行啊。”
老五:‘……’
扁栀说:‘那孩子心眼实,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老五见识过秦储礼在商场是孤狼残暴的样子,跟心眼实,属实没半毛钱关系,就因为见识过,所以才忐忑,所以,也没立即把毒蝎给秦储礼,想着看看秦储礼跟周恩幼日后发展如何。
秦储礼也不着急。周恩幼估计是真的忙,也完全没问。
等过段时间,老五自己绷不住了,开始陆续把生意交到秦储礼的手里。
被培养过的赚钱机器人不是盖的,接才半个月,整个毒蝎净利润日收较之前上涨百分十五的幅度,老五大叹,“不得了!不得了!这是要统治经济啊!”www.xiumb.com
老头子在得知这一切数据时,心灰意冷的闭了闭眼睛,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些年的培养,终究是为周恩幼做了嫁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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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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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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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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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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