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好远,还能看见王梦带着的人马鬼鬼祟祟的离开。
“小乖,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不会动手?”
扁栀指了指这个大厦。
当初她特意选定的这里,“面积大,搜索范围广,他们不会冒险,他们只会等咱们转移人的时候,才找准时机动手。”
周岁淮点点头,“那刚刚在门口的讨论,不会太刻意吗?依照王珍多疑的性格,她会入套吗?”
扁栀看向窗外讳莫如深漆黑的夜,“她会。”
王珍这种人,是天生的赌徒。
否则,她当年怎么敢一边被家暴,还生出勾搭林决的心思。
她又怎么敢在前夫刚走,就立马怀上林决的孩子,她这种人,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好的,每一步都十分惊险,可都侥幸如愿。
这种人的性格,一辈子皆是如此。
又怎么会知道收敛。
明天转移李娟的时候,她一定会出手!
扁栀预料的没错。
当天晚上整整一个晚上,王珍都是思考,可最终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赌扁栀是过于心机,赌她一定想要为扁妖妖伸张正义。
王珍部署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
她出门。
她过于心急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在他出门之后,林决、沈听肆、林野的房门一齐被同时打开。
黑色的轿车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李娟被带出房间时,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她身体虚弱地垂着头,被人搀扶着出门。
她的前后跟随着好几个高壮的年轻人,看着像是在保护她的样子。
一出大厦,车子便停在门口,还有几步,她就要坐到车上时,一群人忽然从巷口涌了出来。
齐刷刷地朝她的方向跑过来。
每一个人手里都高举铁棍,凶神恶煞,站在距离她几米远的一个保镖迎了上去,当场被撂倒在地上。
李娟睁大了眼睛,围拢在她的身边的人在搏杀中一点点流失,躺倒在地上。
棍棒的挥舞击打声叫李娟心惊肉跳,她呆呆的看着周围忽然发生的一切。
在一个雄壮的男人跳起,木棍要狠狠砸向她的脑袋时,李娟忽然嘶吼着大呼:“救命啊!再不出来,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说这时迟,那时快。
一个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从大厦里头窜出来,以掩耳不及之势直接截下了即将要被击打的李娟。
李娟彻底愣住了。
周围的搏击声渐大,棍棒在空中翻腾,“哗——”的一声击碎了旁边的玻璃,碎片落了一地,李娟惶恐的浑身战粟。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王梦被人从角落观望处揪了出来。
她被人拎着衣领,挣扎着要下来,嘴里骂骂咧咧,“你们放我下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王珍,也就是扁栀后妈的姐姐!你们周岁淮喜欢扁栀知道吗?你们最好对我——”
客气一点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王梦就看到了在眼前不远处站成一排的林家三父子,而几步外,则站着扁栀跟周岁淮。
她嘴边的话生生一顿。
“你——你们……”
她反应过来,这是个圈套!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扁栀来到王梦跟前,“挺会举大旗的啊,不过,没人告诉你,今天来的人里面都有谁吗?你嘴里的妹妹,可如今都没有出现呢?”
王梦恶狠狠的看着扁栀,“你故意的。”
昨晚故意叫她听见对话内容,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果然是扁妖妖那个贱人的女儿,手段下贱卑劣,令人不齿!
扁栀笑了笑,“对,我故意的。”m.χIùmЬ.CǒM
她靠近王梦的耳畔,小声的说:“那你猜猜,你嘴里的,我的后妈,你的妹妹王珍,她会不会早就提前知道我在这里埋伏她呢?”
王梦诧然顿住。
扁栀又笑,“傻啊,做了人家的替死鬼还不知道,我想,我的后妈此刻在家里正涂抹指甲油呢吧,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命运相差这样多,你说,公平吗?”
扁栀虽然没有见过王梦几次。
可她看得懂王梦每次来林家豪宅时,眼见着金碧辉煌的豪宅眼底里流露出来的羡慕。
她不下十次的在王梦的嘴里听见这句话:“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难道我王梦就天生命苦比不上你王珍么?”
王梦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笑意,像是一句玩笑话。
可,这世间,又有多少真心话是借着玩笑说出口的呢。
王珍并未察觉,在她不知道时候,王梦曾经想过要走她的老路,不过,她姿色不够,被林决狠狠责骂一番。
这也是之后,为什么林决不许王梦在出现在林家的原因。
男人嘛,这些事情不好启齿,可王珍在不知前提的情况下,则认为林决独大,竟然不允许她跟娘家人来往,是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姐姐。
“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是要吃牢房的,”扁栀提醒王梦,“当街聚众斗殴,另外,你来劫持李娟,是什么缘故?她与你,有多要紧?”
王梦垂眸,心里愤懑,可并没有开口。
扁栀笑了笑,她看着王梦,“你知道的吧,李娟是知道当年我母亲出事真相的证人,若今天王珍不出现,那你作为王珍的姐姐,可就要背锅了,你猜,我亲爱的爸爸,会不会饶了你?”
“不过,若是王珍就不同了,我们终归是一家人,即便凶手是他,以我爸爸家丑不外扬,息事宁人的态度,他多半不会对她怎么样,与她是肌肤之中,与你是灭顶之灾,你是不是要如实告知背后缘由,看你自己的了。”
扁栀的一番话,算是彻底说动了王梦。
对啊!
王珍跟他们是一家人,即便是当年真的对扁妖妖怎么样又如何。
扁栀终究是个姑娘,王珍可是为林决生了林野这么个儿子的,于情于理,他都会宽宥。
届时,沈听肆跟林野也一定会站在王珍这边的。
扁栀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能当真拿王珍怎么样?
但若是换做自己,那以林决的手段,她可不一定能承受。
于是。
在扁栀嗤笑的眼神中,王梦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一处街边店面,大声喊道:“珍珍,你快出来吧,我被抓了!你快来救我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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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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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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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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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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