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只晃了晃手机,对周岁寒说:“安顿好他,走了。”
说着,车子驶离。
周岁寒扯了扯肩膀上外套,将人推醒。
周岁淮一醒过来就看到周岁寒那冷若冰霜的脸,他一下子就郁闷了。
周岁寒:“你什么态度,就这么不乐意见你二哥?”
周岁淮往门口方向看,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周岁寒语气凉凉,幸灾乐祸,“走了,别看了。”
周岁淮臭着一张脸,跟着二哥往里走,一边抱怨,“你怎么不叫醒我,我还能跟我们家小乖道个晚安。”
“道个屁,”周岁寒一看周岁寒这样子就来气,“我跟你说多少次了,男人要用魅力去征服女人,你整天跟不要钱一样往上贴,你说说你,能成事?”琇書蛧
随着周岁寒的声音落下,他兜里的手机“叮”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手机短信,顿时头皮发麻,刚想说话,周岁淮已经探过来头。
“在看什——”
周岁淮的话滞在嘴边,他呆呆的看着周岁寒手机里的汇款短信,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汇款人:扁栀。
汇款金额:一百万。
汇款备注:人力资源款。
周岁淮呆了很久,一下子就疯了,直接往外走,周岁寒都拉不住他,完全跟疯子一样。
“你急什么?!”
“人家备注了,人力资源款,给我的,你急什么?!”
周岁淮怒气冲冲地瞪着周岁寒。
“我给你那么多人,不用付钱啊?她这是不想抢欠我人情,又没付你钱,你急什么?”
周岁淮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点,不过梗着脖子,浑身都紧绷着。
“她这么做没错,你也用不着不高兴,人跟咱们家还没关系呢,受了这么大人情,心里过意不去,你以股份入股,所以她不跟你计较,我呢,她算钱给我没问题。”
扁栀是个拎得清的姑娘,自然懂这个礼数。
周岁寒见他脸色依旧铁青,叹了口气,“或者,要么你这么想,这些钱就当扁栀提前支付的嫁妆款了。”
周岁淮闻言,立即被顺毛了。
他僵硬的转过脖子,盯着周岁寒的脸,“能这么想?”
周岁寒点头。
周岁淮的脸色缓和了些,思考了一会儿,他才皱着眉头,混不吝地掏出手机递到周岁寒面前。
周岁寒:“?”
“钱呐,”周岁淮理所当然,“我们家小乖辛辛苦苦的嫁妆钱,当然不能放在你那里。”
周岁寒叹气,把钱给周岁淮转过去,一边感叹:弟大不中留啊。
眼见着周岁淮上楼,周岁寒才放心了些。
忽的。
楼上有人蹬蹬瞪下楼,头发微湿,瞪着周岁寒,“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周岁寒整个愣住:“什么?”
“那件事。”
周岁寒:“哪件?”
“小时候那件事。”
周岁寒无语,“怎么可能,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分寸?这事你自己不说,我能给你说出去?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说,”看着再次返回楼上的人,周岁寒难得唠叨道:“你说说你为了她,大腿中了一刀,现在还一道碗口大的疤,道一声迟来的感谢,没错吧。”
周岁淮在房间门口停步。
表情已经冷静下来,他看着周岁寒十分认真地喊“二哥,”然后声调固执地说:“我要得到一个女人,要靠实力让她爱上我,不是靠小时候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要的不是感恩,再者,那件事,我不希望她在想起来。”
周岁寒闭了闭眼睛,回答:“知道了。”
房门关上,周岁寒无语下楼。
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叫小事?
英雄救美,大腿动脉被人捅了一刀,他当时看到周岁淮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唇色发紫,到医院失血过多,直接就进了抢救室。
他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结果这家伙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扁栀怎么样了,那个时候,不知道哪个混蛋捡了漏,好人好事就这么被顶替了!
气的他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等到周岁淮出院了,扁栀被家里接回城里。
这件事,就这么跟没发生过一样,在那个夏日里无声无息的被掩盖了。
他不知道周岁淮是不是真的无所谓扁栀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反正他是每次想到这事都气的肝疼。
周岁寒这里正郁闷着呢,楼上有人下来。
“混小子,你一天一夜没睡了,去哪里啊你!”
周岁寒看着他疾驰离家的车尾灯忽闪而去,气急败坏地丢了两个字:造孽!
然后赶紧给扁栀打电话。
他就知道,这家伙没这么容易被所谓的“嫁妆”忽悠过去。
扁栀黑着脸,披着软毯,站在家门口,看到那辆跑车疾驰而来,停在不远处。
她慢慢走过去,敲开了周岁淮的玻璃窗。
他似乎正准备睡觉,看到她都呆住了,“你……不睡觉,大晚上的在这里做什么啊?”
扁栀看着他,“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现在凌晨一点,你在我家门口,要干嘛?”
周岁淮觉得有好多话要说,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从兜里掏出银行卡,递给扁栀,“你的钱。”
语气闷闷的,略带委屈。
扁栀低头看了眼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眶又红了一圈。
她叹了口气,“车子熄火。”
周岁淮:“啊?”
扁栀:“熄火。”
周岁淮老实巴交,“哦。”
下车后。
周岁淮站在扁栀跟前,也没穿外套,一件薄薄的衬衫看起来可怜巴巴的,风一吹,身体萧瑟,看的扁栀皱起眉头。
“钱是给你的么?”
“为什么又不高兴?”
“我算过了,你二哥给了快二百号人,加上你打点周围的居民,一百万虽然多了点,但是不过头,为什么要回来?”
周岁淮来之前,就是觉得有千百万个理由,这钱扁栀不应该给。
可她这么冷言冷语的一解释,周岁淮又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
“他、有钱,而且是我帮你,你干嘛给他钱?”
扁栀看他:“这话,是你大半夜过来,理顺了认真想说的话吗?”
周岁淮垂眼,摇头。
扁栀叹气,往屋里走,周岁淮眼巴巴的跟上去,快到门口才停下。
扁栀换了鞋后,站在家门口,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进来。”
周岁淮整个人都呆住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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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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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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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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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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