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周岁淮。】
【你、睡了?】
【睡醒了,告诉我一声。】
扁栀慢吞吞的喝了口水,回了个:【?】
信息才刚刚发送出去,周岁淮的电话立马在下一秒立刻打了进来。
扁栀:“喂?”
那头呼吸声音很重,好久都没有说话,就在扁栀要开口时。
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栀栀,我现在不太方便上门拜访,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扁栀有点懵,她“嗯?”了声后,听见周岁淮低哑着说:“我在你家门口。”
扁栀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
凌晨二点。
她轻手轻脚的下楼,推开家门看到周岁淮的那一刻时,她顿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说现在不方便上门。
一是因为深夜。
二是因为……他的着装。
深秋的a城晚上凉风吹过,颇有冷意。
周岁淮就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背心上破了好几个大洞,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效的缘故,划了好几道长长的红色伤痕,他下半身穿着松垮的裤子,远远的这么看着,颇有几分凌虐美。
周岁淮手里捏着电话。
看着小姑娘一席白色的睡裙,眼神明亮清澈懵懂朝他走来。
400多公里的疾驰在见到扁栀安好的这一刻,悬浮的心才慢慢落了地。
“有事?”扁栀站在他眼前,轻声问他。
一路上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绿灯,冲破眼底的嗜杀感让他整个人紧绷着,他想过太多人间险恶的想法要去弄死那几个绑架扁栀的人。
直到前一秒,他膨胀的血脉都在叫嚣着杀戮,可看见扁栀的这一瞬间,始终的理智慢慢回归。
他委屈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
好久后,才红着眼眶,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扁栀不懂,“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周岁淮抿唇,呼吸逐渐加重,他紧紧攥着手,好久后,才忍无可忍地长手一拢,将扁栀带进怀里。
扁栀皱眉,想要推开时。
便听见他脆弱至极的说了声,“就一下。”
扁栀动作一顿。
听见他又补了一下,“别小气。”
狐假虎威的让扁栀有些无奈的笑了,他身上带着血腥味,不重,也不是人的血。
“从哪里来的?”
周岁淮解释,“片场,在拍个硬汉的武打戏。”
“拍的怎么样?”
周岁淮倒是直接:“不好,好多粉丝,围拢着想看我脱光的打戏。”
周岁淮其实还想说:我不想给她们看,只想给你看。
但是,没胆。
也怕吓到小姑娘。
只抱了抱后,才轻轻松开,松开时,喉间的哽咽声慢吞吞的压下去。
扁栀看着他无奈的笑,“周岁淮,你几岁了,还哭鼻子么?”
周岁淮闻言,眉尖压着,板起脸,捏着扁栀细嫩的脸颊,略凶,“扁小栀,我不在,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你这样让我很不安心。”
为什么不安心。
扁栀没接这个话题,只是笑了笑说:“很晚了,回去吧。”
周岁淮点头,依依不舍的上了车。
车子刚刚开上高速,李坤那天电话就进来了,“少爷,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林导生气了,你知道他在导演圈里的地位,他一句话回头就能封杀你。”
周大明星这会儿心绪平稳许多,“回a城了。”
李坤:“!!!”
“回……回a城了?!”
“你是不是疯了?400多公里?你回去干嘛?!”
周岁淮:“现在回来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回来这事重要,不行的话,老子自己的戏自己投资,搞什么低声下气。”
原本想着凭实力,他家小姑娘都受委屈了,还凭什么实力,直接拼爹站到高位上,把人娶回家再说。
周岁淮挂断电话前,给三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清楚,今天晚上扁栀被绑架的来龙去脉。
敢动他的人,就得要付出代价!
……
这是欧墨渊第三次查扁栀的身份,可是还是像前两次一样,一无所获。
他站在窗边,回想起段成枫今天的话。
他给旧友打了个电话,要了全国最权威的情报地下组织的联系方式,打款后,他坐等揭开扁栀的真面目。
“叮咚”的邮箱提示音在偌大的书房里响起。
欧墨渊点开邮箱。
瞬间电脑黑屏死机,欧墨渊顿了一下后,以为电脑故障。
重启开机后。
他看着电脑上的图案愣住。
那是由无数个“废物,渣男”组成的中指图案,此刻正占据着欧墨渊的电脑中心位。m.χIùmЬ.CǒM
他下意识的觉得,电脑中毒了。
给旧友打了个电话后,旧友顿了一下,“你查谁的信息啊?照理说不应该啊,这个组织很专业啊。”
欧墨渊面色冷沉的挂了电话。
凌晨四点,工程师踏着晨曦走进欧墨渊的书房。
指节快速在键盘上敲击着,摁下回车键。
工程师转头对欧墨渊说:“欧总,好了,”时,伴随着浓重的烧焦味,电脑冒起浓烟,而后“滋滋”两声,再度黑屏。
工程师大惊,检查后,面如死灰的跟欧墨渊解释:“欧、欧总,cpu烧坏了,永久性损坏,修复不好的那种。”
凌晨五点,欧家老宅沉沉的响起一个“滚”字,工程师灰头土脸的离开。
而一侧的扁栀活动着手指关节,将刚刚入账的信息查询费五百万元一齐汇入了早期的那个慈善组织。
此刻,在为这个钱抓狂的还有欧瑶。
她瞪着手机上的被拉黑提示来来回回的在医院的走廊里走着。
最后,她忍无可忍的大声从天空咒骂。
“杀千刀的!”
“拿钱不办事!”
“老娘跟你们势不两立!”
“我要报——”
警字还没有说出口,段成枫阴恻恻的从她身后路过,“报吧,说你绑架他人,给了五百万定金,结果绑匪忽然有了良知,你被黑吃黑了。”
欧瑶捏着手机的手狠狠发着抖,她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段成枫。
“段成枫,你哪头的?”
段成枫抖了抖肩膀,“正义这一头的。”
欧瑶气的跺脚,忽地,她感觉肩头发麻,然后是刺痛,再然后——
“成、成枫哥……”
段成枫正要走,听见欧瑶这一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要说以后别这么叫他时。
便看见欧瑶哭丧着个脸,右手扶着左手手腕,哀嚎着大哭道:“我左手没有知觉了!”
“我、我左手动不了了!”
“你、你快点帮我叫医生来!”
段成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扁栀今天轻飘飘的抬手落在欧瑶肩头上的动作。
还有那句高深莫测的“来日方长。”
他一边让人去叫医生,一边给欧墨渊打电话,让他赶紧来医院。
欧墨渊看着漆黑的电脑屏幕烦躁的要命是时,接到了段成枫的电话。
他怒气冲冲的赶往医院,想看看欧瑶又要作什么妖。
才刚一进医院,欧墨渊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被困在楼梯间的段成枫,撕心裂肺的透过玻璃窗朝欧墨渊喊,“救命啊,你妹要强暴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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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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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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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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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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