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阎不由朝这个年轻男子看去。
‘张长安,二十七岁,朱清贵子侄。’
‘该死,杨双凤那个疯女人,这时候还对我眉来眼去,想害死我吗?’
‘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粘我了,得找个借口撇下她才行,不然让姑丈知道我和她有染,不把我杀了?’
‘如果不是为了利用她接近姑丈,谁愿意陪她这个老女人。’
‘自己心里也没有一点数。’
‘还是夏佳好,十八九岁的身子,不比三十岁的老女人好?’
罗阎正打量着张长安,突然头发被人一把扯了起来。
一个梳着大背头,两鬓有些花白的男人扯起罗阎的头发。
口沫四溅地说道。
“往哪看呢,小子!”
“你挺镇定啊,希望你等下能够继续这么镇定。”
这个男人回头看向朱清贵:“爸,这种贱骨头,你不给他一点苦头吃,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要我说,先把他这对眼睛剜出来,他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罗阎赤眸一转,看向这个中年男人。
‘朱子安,48岁,朱清贵大子。’
‘妈的,老头子怎么还不快点死。’
‘这真有什么天虫丹,我得想个法子弄到手。’
‘不然让老头子吃了,这他妈又多活几年,搞不好我死了他还没死。’Χiυmъ.cοΜ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朱清贵末言,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
“老大,你这会吓坏小朋友的。”
“小同学,我就直说了吧。”
“你杀了我们妹妹,这可是血海深仇啊。”
“不过呢,如果你告诉我们,朱月在找的天虫丹在哪里。”
“是不是在你手上?”
“如果你帮我们得到天虫丹,叔叔保证你会完全没事的。”
“可要是你老这么一言不发,叔叔也没办法保你。”
罗阎朝他看去。
‘朱子贤,45岁,朱清贵二子。’
‘老大很着急啊,看起来比老头子更急着想要拿到天虫丹。’
‘也是,他怕老头子又多活几年,他这日子就熬不到头。’
‘呵呵,我何尝不也这么想。’
‘老大大概没想到,他外面那个女人每周给他炖的参汤里都加了料。’
‘再喝上一年半截,老大就无药可救,到时候,这个家就是我的了。’
从朱子贤身上收回视线,罗阎算是把这屋子里的人全看了个遍。
他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道:“你们真可怜。”
包括朱清贵,所有人都愣了下。
罗阎重新张开眼睛,看着那皮包骨的老头子道。
“你的女人跟自己的侄子有染,你却蒙在鼓里。”
“你的两个儿子都巴不得你快点死,都恨不得把天虫丹据为已有。”
朱清贵身体晃了下,转头朝旁边的杨双凤看去。
杨双凤身体颤抖了下,接着道:“老爷,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罗阎闻言看向这女人:“你也挺可怜。”
“你一心喜欢那姓张的,却不知道对方只是在利用你。”
“他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一个叫夏佳的女孩。”
杨双凤瞪圆了眼睛,看向张长安:“你个王八蛋!”
“你不是说跟那姓夏的女人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张长安连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罗阎:“你,你怎么....”
朱子安这时猛扯罗阎的头发道:“小子,死到临头,还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罗阎看着他道:“每周的参汤好喝吗?”
“那里面加料的。”
“你要谢谢你弟弟,他很照顾你这个大哥。”
朱子安一怔,松开手,转身看向朱子贤:“老二,难道说,是你让菁菁煮的汤?”
“我说呢,我说你怎么那么热心,总是劝我要喝菁菁煮的汤!”
朱子安大吼扑了过去,把朱子贤按倒在地。
房间里乱成一团。
杨双凤追打张长安,朱子安两兄弟扭打起来。
朱清贵闭上眼睛,猛地一顿拐杖:“都给我闭嘴!”
老人摇头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待会再跟你们算这笔帐。”
朱清贵重新看向罗阎:“小兄弟好手段啊,这些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
“你一个外来者,没理由对我朱家知根知底。”
“是白家?还是金家?亦或是兵团?”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
“现在我只想知道‘天虫丹’的下落,它是不是在你手上,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罗阎看着他,被反绑在背后的手轻轻左右一分,那个手铐就分了开来。
手铐上的压抑装置顿时失灵,罗阎一身元力尽复。
他先朝杨双凤看去,那女人身下阴影蠕动,一道细细的剑影离地而起,转瞬在杨双凤白皙的脖子处一抹。
杨双凤动作立停,接着捂着脖子连连退后,有血从她的指缝里涌出来。
罗阎这时才站了起来,轻轻摘掉了手铐,扔在地上。
“首先,天虫丹已经没有了,一颗都没有剩下来。”
罗阎抬起头,看着连连退后的朱清贵。
“其次,我是自愿被捉来的。”
“我有些问题,想跟你请教。”
他刚说完,张长安就扑通坐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地说道:“死了。”
“杨双凤死了。”
“姑丈,七娘她死了。”
张长安猛地看向罗阎,像是明白什么,大叫一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冲向大门。
人影一闪。
一只脚在张长安眼中无限扩大。
朱清贵三人就这么看着罗阎闪到门前,一脚踢碎了张长安的颅骨,让他飞到杨双凤的尸体旁边。
朱子安打了个哆嗦。
被罗阎如此冷酷的行径吓到。
他突然大叫了起来:“张千,张千,快进来!”
话音末落。
眼前多了道身影。
罗阎。
探出手,攥住朱子安的头发。
扯着他的脑袋撞到了墙壁上。
砰!
墙壁给撞出一片凹陷。
朱子安张大了眼睛,身体缓缓滑倒,血迹从那片凹陷一直延伸向下。
朱清贵这时才反应过来,老人突然拨出了拐杖,原来那拐杖的手柄部分其实是一把枪。
朱清贵当即枪指罗阎。
罗阎手一伸,把朱子贤拉了过来。
砰!
朱清贵开枪,子弹打在了朱子贤的胸口上。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伸手摸了下胸口,再一看,掌心上全是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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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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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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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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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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