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只落在江闻岸一个人身上,便见他正炽热地盯着自己看,火热得让他不习惯。
才离开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看到泪流满面的蓝临笙,更是觉得疑惑。
等等……
蓝临笙?他怎么会跟先生在一起?
先前他把蓝临笙找来只是为了要刺激一下先生,想要逼迫先生显出在意他的模样,失败过后他难受了一阵便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如今见了他才想起来……
先生莫不是一直误会了?
又恐蓝临笙这顽皮的小子还没玩过,在先生面前胡乱说话,他顿时面色严肃,“你在这儿做什么?”
蓝临笙不说话,只是捂着嘴摇头,这让沈延蹙起眉头,心中更是忧虑。
没等他再次开口询问,他便听到江闻岸喊了他一声:“延延。”
沈延顿时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像是为了证实他没有幻听,江闻岸又喊了一遍。
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喜色迅速爬到脸上,虽然不知道先生缘何突然变了态度,但他此刻只想转动轮椅去到先生身边。
却不想江闻岸已经更快一步来到他面前了。
“呜呜呜!”蓝临笙在后边跺脚乱叫。
沈延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脸便被人扳正了。
“不许看他。”
在他讶异又带这些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江闻岸捧着他的脸,俊颜压低,吞没了他所有的慌乱。
“啊啊啊!”蓝临笙的叫声在耳边。
沈延呆呆的,余光瞥见四处干活的宫女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全都在偷看这边。
等到先生熟悉而又久违的气息离开,他还没有回过味来。
“咳。”陈铭宏方才早已经别过脸,等着他们结束才出声督促那些个宫女们好好干活,又把一直嗷嗷叫着的蓝临笙请走了。
二人这边方才清静。
江闻岸看了呆萌呆萌的沈延一眼,仿佛看到了年少的崽崽,没忍住掐了一把他的脸,却没捏到多少肉。
他在心里懊恼着,这些日子里延延又瘦了。
莫须有的失而复得却让江闻岸更加珍惜,也想得更加通透,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回去的方法,那么在这之前,他为什么要浪费大好的时光而不去享受幸福?
他想清楚了,爱是自私的,他就要延延永远记住他,哪怕只有片刻的相守,也要勇敢拥抱对方。
想到此处,江闻岸推着他进入跃欢宫。xǐυmь.℃òm
“先生……”沈延很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然而江闻岸似乎很是兴奋。
门被合上,“哐当”一声,轮椅被推着抵在门上,他俯身再次贴近,辗转了一圈,又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不满于他的呆。
“先别问。”
朝思暮念的气息贴近,沈延暂且丢下心中的疑虑,全身心地投入这一场热烈。
惩罚先生的时候,沈延没有亲吻他,后来眷恋地想与他亲近,也只是亲亲眼睛、鼻子、下巴,就是没有碰嘴唇。
因为他想要的是两厢情愿的爱。
此刻便是。
他能够感受到先生汹涌的爱意翻滚着,很快将他淹没,令他沸腾。
沈延本能地伸手在他背后,按着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身上带,温度紧贴的时刻,便是沈延掌握主动权的时刻。
“唔……”
先主动的人反而招架不住,江闻岸手臂撑在门上,轻轻咬了他一口得到片刻的喘/息间隙。
乍泄的春光在他脸上,从门缝里钻进来的点点熙和落在他红润饱满的唇上,江闻岸弓着身子不敢碰到沈延,还有所顾忌,“你的腿……”
“快好了。”沈延呼吸紊乱,早就等不及了,长臂一揽单手将人抱了上来。
江闻岸低呼一声,人已经半跪在他身上,与那日的场景出奇的一致。
只不过心态变了,这一刻只有害羞。
沈延难耐地靠近,又被捂住嘴。
“你的腿真的没事么?”
心跳错乱的人顺势亲了亲温热的掌心,惹得他仓皇松手才笑道:“真的没事了,先生放心坐下。”
江闻岸不敢,那日看到鲜血淋漓的伤口早就让他吓得不轻,此刻也十分小心。
因着半跪的姿势,他此刻是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沈延的。
他眼眸低垂娇/喘微微,就这么专注地看着沈延。
沈延小口喘着气,实在忍不住了,便也不再多说,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低下头来。
氵显/滑强势探入,两颗贴近的心终于紧紧拥抱在一起。
沈延很凶很狠,这一次几乎不再给他喘气的机会,带着丝丝缕缕冷香的气息不断地索取搅/弄,既让他迷失又逼他清醒,直到感觉他分开于两侧的tui微微颤抖着,忍不住伸手拍他的时候,沈延才终于大发慈悲地转移阵地。
江闻岸缓不过来,双手早已不再撑着别处,而只能完全攀附着延延的脖子。
从唇瓣辗转到下巴,都是在给他缓和的机会,然而没等他缓过来,呼吸接近更为敏/感的部位。
沈延的she尖也是微凉的,只是轻轻划过,江闻岸便忍不住猛地仰起脖子,tui再也支撑不住,还是坐到了他身上。
沈延的挑/逗就此停下,沉闷低哑的声线在他耳畔低语:“先生,还能喘得过气么?”
江闻岸脸一红,冒着热气的双颊已经被捧着被迫偏向沈延,迎着灼热的目光,呼吸彻底交错融合。
轮椅随着动作被带着胡乱转动,江闻岸所有的支点都在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安全感也寄托在他身上,因而多了几分心慌。
片刻的分神被察觉,又是一番迅猛的进攻。
想对彼此说的话有很多,可在此刻似乎任何言语都比不上一个亲密无间的吻来得更让人安心。
于是他们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用力地拥抱对方,认真地亲吻对方,宣泄般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
江闻岸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坐的地方硌得他不舒服,后背快被拧着麻花,溺水般地氧气缺失,但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充实而幸福,他们紧紧相拥,几乎要把对方融入骨血里。
嘴皮有些发麻的时候,沈延终于放过了他。
江闻岸没有扭捏,此刻胸中有满腔热血亟待宣泄,他与沈延平视,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告白:“延延,我喜欢你。”
言语的力量比任何暗箭武器和灵丹妙药都强大,可以让一个人跌入深渊而死,也可以拯救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从前被打入谷底的心被他亲手救了起来,沈延满怀虔诚,亲吻他沾着露水的睫毛,亲吻他秀美俊俏的鼻尖,最后才落在已经被欺负得又红又肿的唇上。
束缚着他的怀抱很是有力,然而这一次沈延却无比温柔,像在品尝甜蜜的糕点一般细致,又如同和煦的春风安抚含羞草,诱引他绽放,极尽缠/绵地用爱意将他包围。
江闻岸彻底没了力气,窝在他的怀抱里,闭着眼睛感受极致的亲密。
这段时间以来沈延每天都抱着他睡,可是没有一次如同此刻一般让他安心。
沈延低头亲亲他的头发,指尖缠绕微凉的发丝。
他的声音还有点哑:“先生,你掐我一下。”
“嗯?”江闻岸缓不过来,有些疑惑。
“我怕是梦。”
怀里的人低低一笑,圈着腰身的手臂暂时松开,却没有掐他。
江闻岸伸手扯动他的衣襟,将领口敞开,他磨了下牙齿,终于在白皙的颈侧皮肤上留下了一排牙印。
咬了一阵才松口,他抬头问沈延:“疼不疼?”
“嗯。”沈延喃喃自语:“不是梦。”
一直到转动轮椅抱着不愿动弹的江闻岸到柔软的床榻上,沈延才想起来还有很多话应该向先生解释。
他抱着江闻岸,絮絮叨叨说起蓝临笙,说起邢淮。
“蓝临笙是岚族人,算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弟,邢淮是他哥哥蓝临箫的贴身护卫,那日先生见到的身影就是他,改日我让先生见见,先生总该信我。”
“好。”
“我绝对没有碰过他!而且他爱慕邢淮,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江闻岸分心问了一句:“那邢淮知道么?”
“不清楚,不过我听蓝临箫说他不好男色,想来应当是不喜欢的。”
“哦。”江闻岸点了点头,心里叹那蓝临笙或许注定要伤心了。
“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其他人。”说到此处,沈延不由得有些委屈,“那日那个小家伙碰了先生,还差一点就要亲上去了,可是先生没有躲……”
虽然是他自己要求的,可沈延还是忍不住有点酸,“你当时只要推开他,我就不会生气的,可是先生没有……”
他有些后怕,“如果我不阻止,先生是不是就真的要让他亲你了?还真的会当着我的面……”
“停!”越听越酸,越听越奇怪,江闻岸不得不打断他,他撑起身子趴在沈延身上,认真看着他:“没有如果,现实是你喜欢我,不愿看我和别人亲近,而我也喜欢你,自然断断不可能在你面前做那样的事。”
不管沈延会不会相信,江闻岸都觉得他务必要为自己澄清一下。
从现在开始,他不想再背负着“江闻岸”的一切继续生活了。
或许他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沈延一切,但至少要尽其所能向他解释,他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
他眼帘低垂,有些犹豫:“其实我……那日和你,亦是我的初次,我也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人。”
“延延,你信不信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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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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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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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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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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