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穿成帝师高危职业>第 71 章 第 71 章
  靳言有些惊讶,他张了张嘴巴:“我以为……”

  江闻岸艰难咽下一口粥,终于腾出手来擦干泪痕,过了一会儿才茫然地抬头看他:“以为什么?”

  靳言悻悻地摇头。

  原来是他自己想多了。

  他又转了一个话题:“探子说端允王那边毫无动静,现下军队全都盘踞在燕京附近,再不出手恐怕要打草惊蛇。”

  “快了。”

  江闻岸笃定:“不会等太久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江闻岸低下头,挑出最后一块猪肉,是肥的,在以前他是断断不会吃的。

  他喂进嘴里,强迫着自己一边咀嚼一边说话:“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他知道,沈延此番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江闻岸此刻只庆幸自己的好人缘来到了这里依然好用,他结交了许多能帮上沈延忙的人。

  能做的他都已经做到,能部署的兵力他也安排妥当了。

  万事俱备,只待出击,便可将狗皇帝拉下马。

  肥肉太腻了,江闻岸依然吃不下去,咀嚼到最后,他还是觉得反胃。

  他跑到门口,猛地呕了出来,连同方才喝进去的一点粥米一起吐得一干二净。

  果然还是不行。

  *

  汀兰苑,张灯结彩,门口大红色的彩带还没有拆下来。

  这里是江闻岸买给沈延的十八岁生辰礼,回来之后事物繁多,他们还来不及一起过来看一次。

  此处环境清幽,冬暖夏凉,是个好住所,他们曾说过要在这里成亲,洞房,一起生活……

  沈延目光冰冷,一错不错地看着前方,未曾分半分视线落在一切红色的喜庆布置上。m.xiumb.com

  影尘早就预备着他要搞破坏,此刻倒是有些意外。

  沈延熟练地推着轮椅,行得很快,他盯着门口的大灯笼走神了一会儿——那是不久之前沈延高高兴兴亲自挂上去的,回神时沈延已经走远了,他立马跟了上去。

  窗口,墙壁,无一不贴着红色的“囍”字剪纸,处处都显示着喜事将近的气息。

  一张一张,都是沈延亲自指挥着人贴上去的,位置经过仔细的思虑,全都贴得整整齐齐。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几日布置新房他忙上忙下,怎么都不放心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下人,从门口到里边的路不知道进进出出走了几回,所有的路线早就烂熟于心。

  他轻车熟路地行至他曾经亲手精心布置的新房门前。

  沈延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贴在两边门上的两个剪纸,握在轮椅上的双手有点抖。

  一开始过来布置的时候,他不肯让江闻岸跟着过来看,说要等到成亲之日给他一个惊喜。

  门上的两个剪纸却是他带回去和江闻岸一起剪的。

  江闻岸的手很巧,学得很快,剪得很好看,可沈延剪的就不怎样了,但是先生说第一次剪的就是最好的,所以他略带羞耻却满心欢喜地把这一个线条歪歪扭扭的剪纸和先生剪的并排,一左一右贴在他们的新房门上。

  “唰”的一声,沈延面无表情地将剪纸撕碎。

  轻飘飘的红纸零落,很快掉在地上。

  他进门,轮子碾过稀碎的废纸。

  可屋内的每一处都无比刺眼。

  沈延攥着手,声音极致冷静地吩咐影尘:“点蜡烛。”

  他准备的婚房分里间和外间。

  里间是洞房,外间是一间宽阔的屋子,可以放下很多很多的红烛。

  他曾经试着点燃过一次,很亮,很暖,很温馨,他想过,成亲当日他要牵着先生的手走过此处,他猜先生一定会很喜欢。

  影尘一根根地点燃蜡烛,点到一半已有些累,实在是太多了。

  他甩了甩手,手上的小蜡烛被人夺过。

  沈延此刻显得无比耐心,眼眸低垂着,认真地一根一根点燃蜡烛。

  火光映照着他有些苍白的脸,竟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唯一感到温暖的时刻了。

  烛油滴在手上,他却无知无觉,艰难推动轮椅一言不发、不知疲倦地点燃最后一根蜡烛。

  整间屋子都被照亮了,本该是很震撼的场面,可在场的二人没有一个人有闲情逸致去欣赏。

  屋内的一切都是新的,纱幔是红色的,风一吹进来,轻柔地拂在沈延的面容之上。

  很舒服的样子,抚在脸上竟有点疼。

  “出去。”

  关上门之前,影尘亲眼看到端允王殿下亲手将那片他跑遍整个燕京精挑细选的纱幔扯了下来。

  红色陨落,珠玉掉落一滴,滚动着,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影尘坐在长廊下,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夜,他什么声音都听到了。

  沈延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喊、嚎啕。

  还有接连不断的酒坛子落地的声音。

  新房里头放着很多品种的酒,他方才看到了,这些都是沈延搜罗过来的美酒。

  江闻岸喜欢喝酒,但不贪杯,因为很容易喝醉。

  殿下从前总不肯让他喝,可每次在外边发现美酒还是会忍不住给他买下来,说成亲之后要藏好多好多酒在府里,哄着他喝,到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什么都不用顾虑。

  各种各样的酒香混合在一起,终于从紧闭的门里溢出。

  影尘一直没有进去打扰他。

  或许碎的不止是酒坛。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延终于出来了。

  他步履很稳,目光坚定:“传令。”

  影尘正打盹,一听到声音立马站了起来。

  还未反应过来,又听他说:“可以了。”

  风一吹,影尘终于清醒了。

  他担忧道:“殿下,你的腿……”

  “这点痛算什么?”

  昨日帮他换药时影尘还看过,伤势较最初要严重许多,可他如今看起来却像丝毫无损。

  影尘实在忧虑,“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明日再……”

  “不用,即刻传令。”

  沈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异样。

  若不是近距离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睛、眼底的青色和下巴长出来的胡茬,若不是他的身上还沾着浓重的酒气、若不是身后的屋子里还一片狼藉,或许他人真的看不出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影尘回身往里看。

  轮椅已经支离破碎。

  是了,那是江闻岸为他做的。

  毁了也好。

  影尘却知道,他不是好起来了,而是病得更重了。

  他抬头望向天空,远处黑压压的乌云已经迫近。

  要变天了。

  宫内动乱、兵甲压入皇宫的时候,整个前朝内宫都震动了。

  端允王光明正大地挑了早朝的时间进入,嚣张至极。

  近看陈铭宏带领的內侍从里头接应,朝中官员见到国师拥护端允王亦纷纷倒戈,远说江湖两大颇具势力、从不干涉朝政的联盟一起进发,加原和岚族的军队来势汹汹。

  沈延披甲佩剑进宫,如同索命的罗刹。

  斩太子、灭诸皇子,敢拦他的全都成为他剑下亡魂。

  “来人!端允王造反了!来人啊!”

  沈时乾惊慌失措地逃窜呼喊,下一瞬沈延已剑指他的脖颈。

  “延……延儿,你这是做什么?”此刻沈时乾的畏缩模样毕露,他卑微地举起手,“延儿,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父皇,父皇全都满足你……”

  “闭嘴。”沈延没心情听他说鬼话,手中的剑又往前送了一分。

  “朕,朕立刻下旨传位与你,可好?延儿!”

  锋利的剑已经划破他的皮肤,沈时乾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恐,“延儿!你想做什么?我是你的父皇,你不能这么做,你母亲泉下有灵若是知道你做出这样的事,她……”

  “住嘴!”沈延用力钳住他的脖子,五指收紧。

  他目光冰冷:“你还敢提起她?”

  沈时乾被迫仰起头,额上青筋暴起,他艰难地开口:“你这是谋逆!将来天下百姓不会真正信服你的。”

  “呵。”沈延都快听笑了。

  “谋逆?难道你这个帝位就来得很干净吗?”

  “这话你留着与我父亲沈时南说去。”

  沈时乾脸色突变,良久后,他终于面目狰狞:“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好啊,终于有人……发现了。”

  他好像想笑,可最后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就那么睁大着眼睛,生命最后一刻的画面便定格在这么一个丑陋的模样。

  沈延松了手指,被他操控于掌心中的人便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身子软绵绵地倒下。

  脖子上青紫的印记明显,沈延就这么低头看着。

  “啊——”皇后头发凌乱地跑进来时便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她张皇捂住嘴巴,瞪大着眼睛,不住摇头后退,看着满脸阴鸷的男子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她惊觉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孩儿,竟然已经长得这么高大了!

  母亲被逼死,这些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沈延一笔一笔都记着。

  长剑终于被染红,鲜活的血液覆盖了方才抹过沈时乾的脖子留下的肮脏血液。

  沈延竟然有点兴奋。

  端允王血洗皇宫,后妃和皇子留下的只有寥寥几个。

  沈延来到沈彦昭面前,后者挺直腰板,直视着他,然而他的剑却迟迟没有落下。

  “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沈延却是勾唇一笑,“想死?没那么容易。”

  沈彦昭紧握着拳头,若不是心里念着家中的妻儿,他早就夺剑自刎了。

  “沈延,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沈延收起了剑,眼中玩味之意盎然,“自然是……让你生不如死地活着。”

  江闻岸的外甥,怎么能那么轻易杀掉。

  “押下去。”

  除了沈彦昭之外,沈延几乎杀红了眼,直到被影尘制止,他才没有将剑刺向一个趁乱从冷宫里逃出来的小皇子。

  大殿之下聚集了所有愿意降于端允王手下的宫女太监。

  沈延一直是个很记仇的人,他没有留情,耐着性子一个一个看下去,将所有从前欺负过他的人通通赐死。

  长达几个时辰的时间,群臣和宫女太监全都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朝臣之中却无人敢出来反抗一声。

  与此同时,燕京城内空荡荡的街巷有一个小儿奔跑着呼喊。

  “皇上沈时乾丧尽天良残害同胞兄长,人人得而诛之,端允王为父报仇斩杀贼王,大快人心!”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童声响彻大街小巷,不敢出门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发现门缝被人塞进一份陈情状来,状中揭露当年真相,年纪大些的人纷纷想起那个记忆中玉树临风的大皇子来。

  尘封得快要被遗忘的记忆慢慢被勾起,人们终于想起当时的种种蹊跷,只是身处其中的时人只觉得惋惜,并未察觉异样。

  如今得知真相才惊觉当今皇上真真是阴辣狠毒。

  不过眼下该说是先皇了。

  那向百姓们传话的孩童钻入巷子里,消失不见。

  原来是进入了碧塘巷尾一处破旧的小宅子里。

  江闻岸坐着,面前的小桌上铺着晕染了墨水的纸张。

  他微笑着递给小孩儿一方帕子,让他擦擦额上的细汗。

  “都发完了?”

  “嗯!我发得最快!虎子他们还没回来呢!”

  “真棒。”江闻岸摸了摸他的头,将桌上纹丝未动的绿豆糕推到他面前,小孩儿开开心心地享用起来。

  皇帝倒台,有关他生前所做的一切恶事,惺惺作态的表象一一被揭露,男子叹可惜了沈时南一个前途无量的男儿被迫害至死,女子为沈时南和佟玉婉的爱情故事落泪。

  无人将沈延此次作为视为篡位,反而都觉得这是沈时乾罪有应得。

  端允王雷厉风行,很快料理完一切事宜,有关他的事迹被广泛传播,也传到了江闻岸耳朵里。

  新帝登基,他心中怅然若失,可等啊等,却没有等来任何变化,他还留在这儿,靳言亦是,他们并没有如同设想一般在沈延登基之日回到现代。

  难不成还有任何遗漏?

  江闻岸如何都想不通。

  新帝登基第三日,一个坏消息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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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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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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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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