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萱的目光也开始四下搜寻。
傅律霆薄唇轻勾:“想要我的命?那也要你们有本事来拿!”
说完,转身一跃。
祁桑:“我去!你干什么?!”
馥萱:“不要——”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从礁石下飞快冲出,跟着一跃。
两人一前一后坠入大海,像两粒不起眼的石子,没有掀起半点水花。
……
碧空如洗,白云朵朵。
幽蓝的海水漫上岛岸,不知疲惫地冲刷着沙滩,惊飞满地海鸟。
阳光下,女人睫毛轻颤,明媚的阳光让她在睁眼的瞬间,又被刺得猛然闭上。
过了好一会儿,南烟用手挡了挡,才重新睁开。
入目是湛蓝的天空,几只海鸟扑腾着翅膀在低空盘旋,很快飞向远处。
她动了动酸软乏力的四肢,缓缓坐起来。
远处大海无垠,近处沙滩绵软。
毫无遮挡的阳光炙烤着皮肤,也让记忆逐渐回笼。
她也不知道当时抽了什么风,居然跟着傅律霆一起跳海。
现在想想,真是昏招!
抬手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南烟起身,朝旁边挪动,然后在另一个昏睡的身影旁停下。
抬脚踢了踢:“醒醒。”
没动静。
又踢了一脚:“傅律霆?”
男人这才有了点反应,手指轻动,随后缓缓睁眼。
“没死就起来。”
傅律霆愣了两秒,随即瞳孔骤缩:“你怎么——”
“闭嘴。”
男人一默。
十几秒后,他轻轻开口:“你……跟我一起跳下来了?”
南烟平静道:“当时那种情况,就算你跳进海里,一了百了,他们就会放过我吗?总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能藏人的也就那几块礁石,你当对方是傻子?”
傅律霆嘴角一紧:“……那你也没必要跟着跳。”
“跳了,还有一线生机;不跳,就只能等死。”
“所以,”南烟一字一顿:“我不是跟着你跳,是本来就该跳。”
男人失笑,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该跳。”
南烟脸色一黑:“你笑什么?”
傅律霆立即放平上扬的嘴角,“……我笑了吗?”
“……”
“咳!这是什么地方?”男人起身,环顾四周。
南烟:“荒岛。”
男人低头检查手表,发现指南针功能还能用,当即往前走了几步,又换了两个方向测试。
“我们应该是从北往南漂过来的,按照当时的风向和风速,距离大约有……”他顿了顿,斟酌一瞬,“8到10公里。”
说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跟南烟的手表一样,是用来发送定位、联络手下的微型信号发射装置。
可惜……
“进水了。”他回头看南烟,一脸无辜。
后者:“别看我,我的手表在海里的时候就丢了。”
“哦。”
四目相对,风过无声。
傅律霆:“现在怎么办?”
南烟:“你问我,我问谁?”
“要不……趁天还没黑,先把周围摸熟?看看有没有适合休息的地方?”
“好。我往东,你往西,一刻钟后在这里汇合。”
不等傅律霆点头,南烟已经转身准备走了。
“等等——”
“?”
“时间还早,距离天黑还有一会儿,没那么赶。”
“所以?”女人挑眉。
傅律霆正色:“陌生的环境,不知道有没有潜藏危险,我觉得最好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你认为呢?”
南烟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先往东?”
男人嘴角上扬:“好,听你的。”
南烟:“?”有这么高兴吗?
两人先往东面,一路走过去多以山丘和树林为主,地势偏陡。
“迎风坡,吹东北风,入夜之后,温度必然骤降,且山丘树林太多,容易出现野兽,”南烟摇了摇头,“不适合过夜,走吧。”
傅律霆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对岛上环境很熟?”
南烟一顿。
无名岛的地形环境可比这荒岛复杂多了,她在岛上住了那么多年,不熟才怪。
“你想说什么?”
傅律霆摇头:“没什么,有感而发。”
“荒岛求生基本常识,你没学过?”
男人摇头,一脸“我读书少,你别嫌弃我”的样子:“没有。”
南烟:“……”
两人从东面折返,接着一路往西边探去。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橘色霞光洒在蔚蓝的海面,呈现出一种半蓝半红的神秘景致。
相较东面凹凸不平的山丘丛林,西面则平坦得多。
灌木为主,唯一的地势高处是一座山峦,不算高,处于迎风位,终年潮湿,山上竟然还有淡水沉积!
而背风位干燥少雨,满地都是枯枝落叶,正好可以用来烧火。
傅律霆看了眼远处海平面:“天快黑了,要不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我去捡点干柴生火,先把衣服弄干再说。”
南烟没有异议,这里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当夕阳沉下,收敛起最后一缕光线时,两人近处的火堆也熊熊燃起。
南烟用芭蕉叶折成漏斗状,接了满满两斗淡水,又经过半小时沉淀,里面的砂砾都落到最下方,留在上层的水干净又清凉。
她递了一斗过去:“你的。”
傅律霆拨弄火堆的手一顿,随即接过,大口喝起来。
喝完,才想起说:“谢谢。”
南烟抬头看天,月色冷寂,星辰四散。
吹来的风带着明显的凉意,温度肉体可感地降了。
傅律霆用比较粗壮的几根枯枝搭起一个简易的三角支架,“降温了,先把衣服烘干,你先来。”
说完,背过身去,解开衣扣,脱下身上唯一一件衬衣,反手递给南烟。
“你将就穿。”
南烟看着他肌理分明的后背,火光下,呈现出健康性感的蜜釉色,不由一愣。
见她久久没有反应,男人带着几分疑惑地回头望去。m.χIùmЬ.CǒM
四目相对,女人的怔忡落在他眼里,傅律霆以为她嫌弃衣服上有血,开口解释:“我用海水搓过,搓不掉,你……”
“谢谢。”南烟打断,从他手中接过。
傅律霆转回去,背对女人:“你换吧,我不会偷看。或者你不放心,我去那边避一下……”
“不用了。没那么矫情。”南烟淡淡开口。
说完,迅速脱掉衣裤。
听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男人耳朵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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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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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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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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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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