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萱没接话。
救护车很快驶入一处偏僻的小巷,最终停在一家小诊所门前。
别看这诊所小门小户、破破烂烂,像极了那种无证经营的黑心作坊,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高端医疗设备应有尽有,同时配备大量医术精湛的医务人员。
这里就是战旗驻华夏帝都的“救治营”。
“愣着干嘛?来几个人啊!”
祁桑抬手一招呼。
很快就有医务人员从里面出来,将傅律霆和南烟抬进去。
……
再次睁眼,看着素净的天花板,鼻尖传来淡淡的消毒水味,南烟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送到了医院。
她动动手脚,发现没有大碍,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可能是动作太急,一阵眩晕袭来,让她几欲呕吐。
脑震荡——
作为一名医者,南烟很快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做出了科学判断。
好在是轻微的。
她正准备伸手按床头铃,突然动作一顿,没有!
再看身下的床,并不是医院常见的“病床”,而是一张没有升降功能、也不配备小桌板的普通木床。
如果这时南烟还没意识到不对,那她这些年就白混了。
她迅速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手机不见了,但钱包和表还在。
仰头打量四周,不出意外在正对的右上方墙角看到了一个摄像头。
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原本打算去抠表盘的手突然顿住,改为将表戴回腕上。
监控室——
祁桑:“诶,这女的醒了。”
馥萱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看到了。”
“她好像发现不对劲,在找摄像头。”
“是个人都会发现不对劲,不过早晚的区别。不过,她反应还挺快。”
“确实,”祁桑点点头,“不吵不闹,还知道找回随身物品。”
“姓傅的醒了吗?”
祁桑调出监控画面:“喏,还在昏迷中。”
“医生怎么说?”
“失血过多,耳膜破裂,中度脑震荡。”
“什么时候会醒?”
“不一定。可能三五个小时,也可能三五天。”
馥萱皱眉:“那再看看吧。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作势起身。
祁桑:“你干嘛去?”
“吃饭,你不饿吗?”
“……饿!”
两人一起离开监控室。
另一边,南烟花了几分钟,很快就摸清了房间布局。Χiυmъ.cοΜ
二十来平,窗户和门全部封死,有摄像头随时监控,目前不能辨认具体方位。
很明显,她被绑架了。
只是不知道傅律霆现在情况如何……
她躺回床上,借着被子的掩盖抠开手表表盘,里面装了个微型定位仪。
是危急关头用来保命的东西。
只要还没出帝都,不出半个小时,溟澈他们就会找过来。
接下来,她只需安心等待即可。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南烟掀被坐起,目露警惕。
随着不断靠近那扇被封闭的门,响动也越来越明显。
“……谁?”
声音顿了一瞬,紧接着:“是我,傅律霆。”
南烟呼吸猛滞。
咔哒一声,锁芯转动,门居然打开了?!
傅律霆见到她两眼放光:“没事吧?”
南烟摇头:“没事。你的伤……”
眼前的傅律霆只能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右手挂着绷带,额头缠了纱布,颧骨、脖颈等露在外面的部位大片擦伤,还在往外渗血。
傅律霆飞快跻身入内,反手关上门:“我没事。”
“我们现在在哪?”
“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医院。”
他的判断和南烟如出一辙。
“如果我没猜错,接走我们的那辆救护车有问题。而且我刚才观察过,每个房间都有摄像头,我们应该随时都处于对方的监控之下。”
南烟:“对方是什么人?”
傅律霆摇头:“没有现身,无从判断。我是装昏迷才趁机逃出来的,对方应该在等我清醒。”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对方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南烟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半个钟头,可能真的等不及……
“你联系外界没有?”
傅律霆:“已经给暗一发了定位,估计二十分钟赶到,但我们还是要做两手打算。”
二十分钟……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若真想要命的话,两分钟就够了。
所以,他们等不起!
“你也联系你的人了?”傅律霆很快意识到南烟这么问的原因。
“嗯。”
“不等了,”男人当机立断,“现在就走。”
他抓起南烟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摸过来的路上,他顺便探了探四周的布局,出口就在正南方右侧!
南烟被他猛然一带,身体蓦地前倾,眩晕感再度不受控制地袭来。
她捂着胸口,生理性干呕。
傅律霆见状,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咬紧牙关,快速疾奔。
“你——”南烟一愣,视线落在他额前的伤处,纱布之下,已然有鲜红渗出。
“放我下来。”她深吸口气,强行压下作呕的感觉。
男人充耳不闻。
“你也是脑震荡,右手还有伤,不要命了?!”
“我没事。”
傅律霆腮帮僵硬,双眼平视前方,如果忽略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滑落的冷汗,可能真的就信了。
但男人咬紧的牙关和此刻轻微颤抖的双臂无一不在说明——他在强撑!
“再说一遍,放我下来,我不想还没到出口,你就晕过去。我可没力气抱你。”
男人愣了一下,低头确认:“你真的可以?”
“我比你伤得轻。”
“……好。”
傅律霆放下她。
南烟又感觉一阵眩晕袭来,不过这次她咬牙挺住了,迅速跟上男人的步伐。
……
祁桑和馥萱还没吃完,就听到有人匆忙来报——
“不好了!你们带来的那两个人跑了!”
“什么?!”祁桑摔了刀叉,噌一下站起来。
馥萱已经大步出了餐厅,冷脸拿上武器,朝出口的方向追去。
祁桑见状,连忙跟上:“萱,等等我——还没查监控,你怎么就往那个方向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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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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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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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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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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