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阳台上做运动,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楼下顾琛的车子,她也来不及换衣服,直接穿着运动装就跑了出去。
刚下了两层楼梯,她恍然想起小叔叔的话,立刻停在了原地,然后又调转方向,重新折返回家里。
她重新回到阳台上,再往下看时,下面刚才停车的地方空空如也。
“一定是她眼花了。”
她这样想着,继续锻炼,只是打向沙袋的手,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而小区外面,一辆白色的悍马,悄无生气的融入了车流之中。
沈献心不在焉的锻炼完,就听见沙发上的手机在响。
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大学时候的老师打来的,“喂,李老师。”
“沈献啊,你发给我的那些资料我都看了,做的特别好,这个周末,学校正好要开一场讲座,老师想请你过来,给学弟学妹分享一下心得,你看你有时间吗?”
沈献犹豫着坐在沙发上,她当初答应做那些,只是想和老师探讨一下,并没有想要做讲座的想法。
见沈献那边迟迟不回答,老师又开始游说:
“沈献啊,老师知道,你原先经历的事情对你的伤害很大,但是沈献,作为一个老师,我心疼你的经历,但同样的,我希望我现在的学生,不去经历那些。就算万一不幸遇上了,他们也好有一个心里准备,你是当事人,你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有点自私让你回忆痛苦的过去,老师我……”
沈献抱着抱枕,一下一下的揪着上面的碎花。
“老师,您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换个角度想,如果她是老师的角色,她这辈子都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在经历一次和她一样的事故。
“我答应你。”
这要是换做以前,沈献的第一反应,一定是逃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冲破内心的束缚,挣脱了梦魇般的病症。她该为其他人做点事情了。
老师原本也很艰难,才开口对沈献说出了这样的话。没想到她能这么爽快的答应,一下子就开心了,电话里不断地给她道谢。
沈献又和老师聊了一会儿,这才挂断了电话。
生活好像步入了正轨,她依旧可以在曾经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
可是为什么,心里某个地方,空的难受?
随着沈献的离开,申飞和弥尔的竞争也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原先两方竞标的那块地皮,最后结果也出来了。
申飞作为本土企业,在这一轮竞争中,险胜了弥尔,这一点让申飞的人大受鼓舞。
顾琛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
“老大,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看上去一点惊喜都没有啊?”
张弛看到顾琛依旧一脸平静,不觉有点好奇。
“这个竞标,申飞本该稳拿的,期间却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现在拿到了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可值得开心的吗?”
顾琛的这番话,让刚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是啊,顾琛说的也没错,他们申飞,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坎坷,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停滞等待,还是头一遭。
“大家不要忽略了弥尔这个竞争对手。”
经过他这段时间对弥尔的观察,对方绝对是奔着鱼死网破来的,拿其他产业的利润低价竞争他们的核心产业,这对任何一个企业来说,都是不划算的。
而弥尔却做的乐此不疲,且渗透的越来越深入。
“你说得对,我觉得大家不能掉以轻心,商业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好,尤其要注意被弥尔盯上的物流。要防止他们在恶意竞争的同时,搞名誉损坏,技术破坏。”
在面对外地的时候,申飞的股东们,还是很团结的。
会后,张弛拉着顾琛走到一边。
“你和沈献献,真的就这么散了?”
顾琛摘掉眼镜,淡淡的看着窗外问:“不然呢?”
“不是,你们可是历尽千难万险才在一起的,就这么散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张弛十分不理解,之前顾琛刚被沈献分手的时候,还很想不通的拉着自己找原因,现在看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不是忙工作就是谈合作,完全一个工作狂的状态,一点都看不出失恋的痛苦。
但是作为他的多年好友,他心里清楚的很——
表面上看着越是平静,他的内心越是埋藏着一个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海啸。
至于什么时候爆发,以什么样的方式爆发,他就不知道了。
顾琛心里清楚,沈献不会毫无理由的和他分手。
这段时间她的异样,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知道,这一切一定跟那个凭空冒出来的弥尔实际控制人脱不了干系。xǐυmь.℃òm
“张弛,让你调查迟莱,调查的怎么样了?”
刚才还一脸兴致的张弛,被这么一问,一下子就蔫了。
调查迟莱,绝对是他史上遇到的最大的挫折。
“没,没什么收获,他的反侦察能力和保密措施做的太好了,出行都有保镖跟着,而且还很会障眼法,我们的人跟了好几次到目的地后都发现跟错车了。迟莱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了车子,人根本就不在上面。”
“而且,他深居简出,要盯到他的行踪,太难了。”
顾琛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没有责怪他。
迟莱,你究竟在隐藏什么?
“在北冀不行的话,你亲自去一趟云南和缅北边境,从他们萌芽的地方开始调查。张弛,一切的源头都是这个人,我必须要清楚他的来历和目的。”
张弛坚定的点点头,“好,一定尽快查明。”
忽然间,他好像想到了别的,“难道你和沈献分手,和他有关系?”
“不排除这个可能。”顾琛点头,认同了好友的猜测,“沈献是一个在感情上不开窍的,我不相信她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忽然情感上产生什么变化,况且,她所说的门第之差,在我看来是最可笑的分手方式,我从不在乎,她也不在乎。为什么偏偏在迟莱频繁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她就开始在乎了呢?”
“对啊,为什么呢?”张弛没太听明白。
“因为这只是个借口。”
说到这里,顾琛猛然想到什么,“张弛,你还记不记得,沈献说过她有一个小叔叔?”
“记得啊,沈献说她小叔叔对她影响最大的人,她当初靠国防生,也是因为她小叔叔的原因,怎么了?”
云南,缅北边境,她牺牲五年的小叔叔,弥尔,行动不便的迟莱……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一个个从顾琛脑海里冒出,好像马上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
“张弛,你先去调查一下,五年前,我们申飞的物流记录,有没有去缅北那边的,查完立马发给我,然后再去云南那边。”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
“好好的,不过,这和弥尔有什么关系嘛?还有,你干嘛去?”
张弛愣在原地,看着顾琛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喊询问。
顾琛快步疾行,他必须现在就确认自己的猜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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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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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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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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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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