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蛊虫无用,只见他附身的那个白脸草人突然盘膝坐了下来。
然后就见得无数的草茎宛如从这草人身上生长出来似的,全都如毒蛇一般灵活地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这些宛如重生出来的草茎们,竟然冒出之后,一个个全都在空中扭曲、盘结。
不一会儿这些草茎竟然又重新扎成了一个个新的草人们,一个个活灵活现的、手上抓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走了出来。
只见这些如同重新活过来的草人们整齐的排成两排,就宛如迎亲的队伍似的。
虽然是一个个如同白纸般的草人们甚是扎眼,但是这些草人本身还依然是毫不自觉地狂吹狂扭着,就好像自己是真正的迎亲队伍一般!
特别是这只诡异的队伍中,最前面有两个拿着唢呐的草人欢快地吹着。紧跟着的草人们,则举着各种迎亲的木牌、龙虎旗、金瓜、斧钺、伞盖和提灯等各种各样的物件。
甚至中间还有一顶黑色的八抬大轿,被八个最为高大的草人抬着。那大轿的轿杠在草人的肩头一抖一抖的,就仿佛像是里面坐着的,是真正的新娘子一般!
“这又是什么手段!”
显然南蛮巫蛊之术的诡异已经深深映进了众人的心目之中,因此哪怕跟着千云生颇久的宫小月。看到对方这诡异的手段,也还是有头皮有发麻的感觉。
而千云生这里显然也对眼前的情形有些皱眉,要知道巫蛊术士之间除非是死斗,否则往往两个巫蛊之人要是碰上,互试一招之后分了胜负,另外一方就会识趣退走。
这也是因为巫蛊之术颇为诡异,就算是胜利的一方也害怕对方的临死反击。甚至搞不好自己性命不要了,就是要和别人同归于尽。
因此照着千云生的正常理解看,自己刚才既然已经破了金环洞主的蛊虫之术,那对方就应该识趣退走才对。
否则的话,南蛮巫蛊术士之间,要不是靠着这个不成文的规定隐隐制约。恐怕根本就不需要外人,没多少人的南蛮巫蛊术士之间的内斗,就能将这传承彻底断了。
但是对方现在竟然不但不退,反而还来缠斗。显然已经是大大的违反了蛊师之间争斗的界限,简直就如同挑衅似的下了死斗的战书。
这让千云生如何不双眼微眯,冷笑暗道:“好啊!你既然不识进退,那就不要怪我得到巫蛊之术以来,还恰好没有一位练手的对象。看来今天,就正好拿你祭旗了!”
想到这里,千云生也不再犹豫,只见他转过头来,朝着贺老头微微一笑道:“贺前辈,我记得你在天外天中,曾经说自己正在炼一道大日化血咒。”
“还说你这道咒法,现在最缺一个和你一模一样修为的主魂作为主祭,不知是不是真的?”
“嗯?”贺老头疑惑地朝着千云生望过来道:“小友倒是好记性,老夫随口一说,竟然就被小友给牢牢记住了。”
“嘿嘿,那就好!这次前辈前来助拳,我一直都没有拿得出手的谢物,要不这一次前辈修炼这大日化血咒的主料,就包在晚辈的身上吧!”
千云生一边说,一边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迎亲草人们,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极为强大自信的光芒。令得贺老头都眼前颇亮地大笑道:“哈哈,那倒是不错,小友还真是有心了!”
“看来老夫跟着小友,还时常能弄到意外之喜啊!”
千云生和贺老头正这么说着,只见得这只奇怪的迎亲队伍,已经敲敲打打地越来越朝着那寒白大树靠近。
反过来在死魃的带领下,无数的炼尸也从坟茔中爬了出来。就好像将眼前的迎亲队伍当成了肥美的大餐似的,全都围拢了过去。
而花婆婆见到那死魃带领的浩浩荡荡的炼尸队伍,不由得冷笑一声,掏出一把细针出来嫌弃地道:“恶心人的东西,我看着就不舒服,还不快滚!”
然后只见得这花婆婆轻轻扬手,无数宛如牛毛般的细针们,就朝着这些行动缓慢的炼尸身上扎了过去,不一会儿就纷纷将这些炼尸扎了个通透。
但这些僵、魃、尸之物们既然身为炼尸,自然毫无痛感,又如何能对这些扎在他们身体里的无数细针有所感觉?因此它们自然就无视了花婆婆的这些细针,继续朝着那迎亲的队伍迎去。ωωω.χΙυΜЬ.Cǒm
但是花婆婆的千瀑万花针既然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名,又怎么可能是如此的没有效果。
果不其然,就在花婆婆冷笑之声未歇之际。只听得“噗、噗、噗、噗”的声音轻响个不停,无数的牛毛细针竟然全都从那炼尸中钻了出来。
一时间无数的炼尸尸体宛如爆开了似的,腥臭的尸秽之气顿时就弥漫而出。
而且不仅如此,随着这一根根细针从炼尸中钻了出来。
本来一只只看似极为强大的僵、傀之物等,竟然全都现了原形。变成了一只只极为普通的绿毛、黑毛、白毛状的僵尸倒卧在侧,彻底没了声息。
原来这些炼尸其实仅仅是宫小月最近这段时间新炼制的低阶炼尸罢了,也是因为她时间不够,自然还不够强大。而之前她手上炼制的那些精品僵尸,基本上全都在天外天一战中彻底损毁。
因此花婆婆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么多极其恐怖、凶神恶煞般的强大炼尸,其实仅仅是靠着贺老头的手段加持罢了。
如今被花婆婆破了贺老头这障眼之法后,自然宫小月的这些炼尸,就一个个露出了原形出来。
这么一来,随着这些绿毛、黑毛、白毛的僵尸倒毙在侧,只听得花婆婆哈哈大笑道:“原来都是些银样镴枪头的东西,不会你们觉得就凭这些个不中用的东西,就能将我们给挡下吧!”
结果花婆婆这边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得突然间,她就觉得四周一黑,宛如自己突然被摄入了灿烂的星河之地一般。
这让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一下子,就站在万丈之高的虚空中。甚至之前正中央那颗枯死的寒白大树,竟然也突然间郁郁葱葱,就好像一下子有了无穷生命力一般。
不仅如此,这满树苍翠的寒白大树下,还极为突兀的出现了一口星光般幻影似的深潭。在深潭边的树下青石上,还坐着一个老翁,正在那悠然钓鱼。
只见那老翁虽然面对着众人,却仿佛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众人似的在那里打盹。
直到那像是对周围一切变化都毫无所觉的迎亲队伍,朝着这老翁越靠越近的时候。这老翁才抬起如同苍老版千云生一般的脸来,盯着那迎亲的队伍大笑道:
“这是谁家的迎亲队伍,竟然如此风光!看来老朽我今天有福,能蹭一顿上好酒席吃了。罢罢!这鱼今天钓还是不钓倒是也无甚关系!”
说完这老翁竟然缓缓地将鱼线收起,才又仿佛像是刚看到花婆婆和金环洞主两个似的,微笑着对着他们道:“咦,这里竟然还有两位贵客,那不如一起,到鄙村里凑个热闹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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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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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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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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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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