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梢斜躺的老嫖一脸懵逼,雯雯?市中心医院护士?
二虎缓缓扭头看向了他,两个人快速地眨着小眼睛,就差一起大声喊出来了:王小雯?
哎呀,老同学,你这脑袋有点绿呀!
周东北也品出来了,这话可不好说,只能憋着笑。
马文静笑呵呵打起了打圆场,“银山就爱开玩笑,小夏你别搭理他!”
两个人的父亲一正一副,关系一直都不错,两家也走动频繁。
她是看不上姜银山,但从心底里还是觉得他们是一路人,而盛夏和朴满囤他们毕竟是乡下人,这是有本质区别的……
林芳芳抬脚踹了一下姜银山大腿,“去,往我们这边凑合啥?回你们男生那边去!”
盛夏咯咯一笑,伸手在水盆里捞起一个大冻柿子,“你不是关心我嘛,放怀里捂热乎了呗,一会儿给我吃……”
哈哈,周东北笑出了声,行,真行!
这么火辣的丫头,放到哪儿自己都不会担心吃亏,恶人还得恶人磨呀!
望着还带着冰碴的冻柿子,姜银山尴尬的脸比这柿子都红,听那边有人笑出了声,更是恼羞成怒,扭头就骂:“谁呀?谁他妈裤裆没夹进把你漏出来了?”
不等周东北做出反应,二虎猛的一下就窜了起来,指着他就开骂:“我草泥马姜银山,你他妈吃屎了?再骂一句我听听?”
姜银山没想到二虎会这么不给面子,自己老爸可是木材综合加工厂的厂长,就算是副的,可也比这些泥腿子强太多了吧?
他涨红着脸,两个人就这么怒目而视。
要不是因为有同学这层关系,二虎早就冲过去开打了,而姜银山顾忌的是他哥大虎,不然也就动手了。
甜杆儿连忙穿鞋下了地,走到姜银山身边扯他,“银山,也不是二虎笑的,你和人家急啥眼哪!再说了,咱们同学好不容易凑一起,又是在满囤家里,吵吵起来不让外人笑话嘛!”
周东北不由嘴角一挑,我艹,没看出来呀,这小子还是个里挑外撅的好手,一番话内容挺丰富啊!
不是二虎笑的,——就是我呗?
吵吵起来让外人笑话,——这个外人也是我呗?
甜杆儿听不到他想什么,否则准得哆嗦,他这番话完全是下意识说的,目的就是想拉姜银山走,可他就是这么个性格,一张嘴就跑偏。
姜银山气呼呼不说话,还瞪着二虎。
“银山,走吧!”甜杆儿又拉他。
周东北呵呵一笑,下地穿鞋,“行了,你们同学们慢慢聚,可别让我一个外人搅合了,我回去了!”
老嫖不干了,平时他是很圆滑,可这时候不行,“哥,嘎哈呀?谁说你是外人?我家就是你家,要走也不应该你走啊!”
说完他就看向了姜银山,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哥可不是外人,不爱待的话,你这个绿毛乌龟可以走了……
甜杆儿伸手又扯了他一下,可姜银山还是一动不动。
盛夏把手里那个冻柿子扔进了盆里,溅起了好多水,她拿起炕上的抹布擦了擦,“行,那我也走了……”
屋里气氛尴尬起来,谁都不吭声。
她穿好鞋,伸手就挽住了周东北一条胳膊,笑呵呵说:“忘介绍了,玲子、小霞、文静、芳芳,这是我对象,周东北!”
说完,她一脸幸福地靠在了周东北的胸前,小鸟依人。
马文静如遭雷击,他俩好了?
自己刚刚有一点感觉,甚至是心动,这一点小火苗就被掐死了。
其他三个女孩都张大了嘴巴,万万没想到,没想到他俩竟然搞对象了。
姜银山缓缓转过头,脸色都有些发白,“盛夏,真的?”
盛夏歪着头看着周东北的侧脸,那张还有点婴儿肥的俏脸上满是幸福,她看都懒得看姜银山一眼,“你谁呀?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马文静轻咬下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东北。
健壮的身躯,小麦色的皮肤,睿智的大眼睛里,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表情,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男子汉的形象……
周东北始终微笑着,毕竟自己的仇人是这小子他爹,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他轻点嘚瑟,没必要父债子偿。
从他们来了以后,二虎就越看姜银山越别扭,所以才故意吐他一脸了,这个架也没打上,此时更是觉得憋气,大声说:“哥,你走啥呀?就等你喝酒呢!他姜银山算个叽霸,要走他走,你不能走!”
姜银山的脸瞬间血红一片,伸出手颤颤巍巍指向了二虎……琇書網
万万没想到,盛夏竟然搞对象了,这对他是个十分强烈的打击。
从小到大,除了马文静敢不给自己面子,还没有受过像二虎这么赤裸裸的辱骂,就算自己再顾忌大虎,可也不能在这么多女生面前丢了面子!
“我草泥马二虎……”他骂了一句,腿脚就要上炕。
他这一动,周东北也动了,上前一大步,就伸出了手。
姜银山两只脚刚踩在炕沿上,就觉得后脑勺头发一阵剧痛,整个人就被扯了下来,众人一阵惊呼。
周东北看都不看他,扯着他的头发就往出走。
姜银山身体呈半躺姿势,此时手里如果拿个酒葫芦,就像打醉拳的武林高手一样!他的两条腿随着周东北的步伐赶快倒腾,两只手想去抓他又抓不到,疼的吱哇乱叫。
二虎第一个跳下了炕,老嫖一拍脑门,嘀咕道:“我他妈说啥来着!”
胖子和四眼面面相觑,这回两个人信了,看这个身手,周二哥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周疯子!
甜杆儿懵了,两条腿直哆嗦,站在炕沿边还在往后缩,身子都上了炕。
眼瞅着周东北已经把人都拖出去了,呼啦啦,所有人开始下地穿鞋,盛夏第一个追了出去。
马文静没想到他现在是这样的火爆脾气,不过更是觉得对自己胃口,这才是男人,才是爷们!
所有人都跑了出来。
老嫖笑着喊:“哥,差不多就行,千万可别整死了——”
甜杆儿又打了个哆嗦,脚有些软。
园子里,朴满满堆了个半人多高的大雪人,方头方脑,手是两根小树杈。
老嫖他们出来的时候,周东北已经薅着他走进了园子,因为有地垄沟的原因,磕磕绊绊,此时姜银山半截身子和腿都贴着地了,基本上就是被他拖着走。
周东北掐住了他的脖子,反手就将他翻了过来,脸朝下……
噗——
姜银山的脑袋就被插进了雪人肥大的肚子里,周东北一只手则是死死掐在了他的后脖颈子上,任他手蹬脚刨也碰不到自己。
“放开我,我快闷死了,快呀!”姜银山声音闷闷的,听着有些搞笑。
姜莱背着手,笑盈盈道:“待会儿满满回来就得哭,人家好不容易做的雪人……”
周东北大笑起来,这才是我周疯子的女人,此时关心的不是这个货死活,反而是这个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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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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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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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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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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