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昏暗的走廊,这才松了口气,就见杨历年撅着屁股趴在柜台上,正在与那个有着两个大酒窝的老板娘说话呢。
“你真会看手相啊?”
杨历年声音不大:“嗯呐,和站前一个算命瞎子学了点……”
“那你给我看看呗?”
一只白白嫩嫩胖胖乎乎的小手伸在了柜台上。
“七哥,我也想看看……”周东北笑嘻嘻地也伸出了手。
“滚犊子,一会儿回去我给你看!”杨历年急了。
“我不滴,”周东北摇晃着脑袋,学着马小花的腔调,憋着笑:“我就要现在看……”
“我艹!”杨历年一条腿开始不动声色的踢他,周东北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连忙往回走。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回来了。
“七哥,屎拉了?”
“我艹!”杨历年一拍脑袋,转身就往出走,周东北抱着肚子在炕上大笑。
又过了许久,他捂着屁股回来了,龇牙咧嘴,“操,弄了半天也是室外的,真冻屁股!”
周东北已经洗漱完进了被窝,手一伸,“七哥,给我也看看手相……”
“滚!”
杨历年骂完开始脱衣服。
“我去,这味儿,你快泡泡脚,还有半壶热水呢!”
杨历年就想往炕上爬,“洗啥呀?洗脚伤元气……”
“不行!”周东北拦着他,“快去,不然这一宿我得被你熏死!”m.χIùmЬ.CǒM
无奈之下,杨历年只好拎着脸盆去打水,回来又兑了一些热水,他一边泡着脚,周东北一边调侃着他。
“手软乎不?”
“软乎!”
“没摸摸其他地方?”
“不告诉你!”
周东北又大笑起来,“那你咋舍得回来了呢?”
“倒班了,她男人夜班!”
“这不是正好嘛,你去她家住得了!”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就行呗!”
杨历年气的骂了一句,擦完脚去倒水。
他刚推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脖领子。哐当!
洗脸盆掉在了地上。
还不等杨历年反应过来,这人膝盖已经高高抬起,用力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事发突然,杨历年更是毫无防备,这一下就让他弯下了腰。
周东北刚跳起来,又冲进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穿着鞋就蹦上了炕,周东北连忙弯下腰,掀起棉被就盖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上,同时抬脚就把他踹下了炕。
另一个人的拳头冲着他的面门过来了,他头一偏,重重一拳打在了这人的肚子上。
前前后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门口的杨历年就着弯腰的姿势,张开手臂抱住了这汉子的腰。
用力往出一推。
噗!
大汉被他抱倒在了走廊的地上,可不等杨历年直起腰,走廊里又上来了三个人,一通大脚就踹了上去。
房间里。
周东北连续几拳都打在了这人肚子上,他跪在炕上吐起了酸水。
被他蒙上棉被跌落到地上那位,慌忙去掀被子,可越慌越乱,半天没钻出来。
周东北刚要往下跳,就见吐酸水这位在怀里掏着什么,于是抬脚就踹在了他脸上,骑上去一模……
我艹,竟然是把锯短枪管的五连发!
地上这位刚掀开棉被,就被冰凉的枪管顶在了脑袋上。
“起来!”周东北还光着脚,沉声喝道。
这小子举起了双手,腿都颤抖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了门口,周东北一声大吼:“住手!”
走廊里。
杨历年已经打倒了两个,此时完全不顾后面两个人在击打他的后背和脑袋,骑在这人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猛击他的头部。
这一声住手,让那两个人都停了手,可杨历年就像疯了一样,还在一拳拳打着。
周东北用五连发顶着这小子的脑袋,来到了走廊上,“七哥,七哥,行了,一会打死了!”
杨历年终于停了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转过身,两个鼻孔都在流血。
“呸!”他吐了一口口水。
一开始袭击杨历年那个壮汉在往起爬,他是第一个被打倒的,此时就觉得嘴里咸咸的。
他扶着墙,咧了咧真正的血盆大口,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市里的牛逼呀,两个人打我们六个!”
周东北手里的家伙事儿用力一顶,“哪儿那么多废话?朱长友让你们来的?”
“嗯呐,他是我姐夫!”壮汉满不在乎,说完又看向了杨历年,“你就是市里火车站的杨老七?”
杨历年扬了扬眉毛,“咋地呀?你叫啥?”
“许大宝!”
杨历年大笑起来,“我艹,原来你就是新青的许大宝?你也不行啊,六个人?就这两下子?”
许大宝别看身材魁梧,却长了一张娃娃脸,一点凶相没有。
此时听杨历年这么说,不由涨红了脸,斜了一眼周东北,“你让他把家伙事儿放下,咱们再打!”
“你脑子有病吧?”周东北气的都笑了起来。
许大宝张嘴就骂:“你特么才有病!”
周东北看明白了,这就是个憨货,正常人这时候没人还能这么嚣张。
“你们把我七哥打成这样,留下两千块钱,就可以走了!”
“两千?”许大宝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现在市里这么黑了吗?”
杨历年笑道:“不是我们黑,是你们太屯!”
“我听出来了,你骂我是山炮呗!”
“对喽——”
周东北一阵无语,还真是个山炮!
“屯”或者“山炮”,意思都是土的掉渣、没啥见识的意思。
他知道这山炮身上肯定没这么多钱,既然是朱长友找来的,那就找他要钱去!于是手里的五连发又一用力,“这小子留下,你们自己去想办法!滚!”
许大宝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俘虏,说:“蚂蚱子,你别害怕,我去找我姐夫要钱!”
周东北手上用了用力,“你叫蚂蚱子?这名儿挺别致呀!”
许大宝也不废话,带着四个人就走。
“七哥,没事儿吧?”周东北有些担心。
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本以为朱长友就是个普通小人物,没想到身后还有这么个小舅子,自己虽然怕遭到报复,也一直惦记着,可两个人打打闹闹的,还是大意了。
走廊那边,传来了许大宝的嚷嚷声:“哎——王队,你们这是嘎哈呀?”
“不行,不行!哪能这么干呢?这事儿你们别管!”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许大宝,你他妈犯什么混?滚!”
说着话,一群人走进了走廊,打头那人穿着便服,个子中等,国字脸上满是寒霜。
他身后至少跟着七八个着装的。
周东北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事儿,明白了,这个朱长友报了案!
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先把小舅子送上门,打得过就教训一顿,然后再把自己和杨历年关进去。
如果小舅子打不过自己,这把五连发就一定会在自己手上,想关自己借口都不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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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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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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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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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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