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泛着红晕的脸颊都气白了,愤然直刺沈惊觉的墨眸,“沈惊觉!你是怎么做到无耻都这么理直气壮的?你放开我……我说什么都不会跟你走的!”
任她挣扎,任她骂,沈惊觉就像这世界上都没他在乎的人了一样,他此刻没有别的念头,除了带她走,还是带她走。
眼睁睁看着她和陌生男人共处一室,还喝得烂醉,她唐俏儿不知羞耻做得出来,他沈惊觉却咬碎了牙也忍不下去!
“沈惊觉!混蛋……你放……啊!”
岂料,这行动力极强的男人不再废话,高大的身躯一伏,直接将唐俏儿扛上了肩,结实的小臂箍住女人紧致的大腿,绷着张冷玉沉金般的脸转身就往外走。
“放我……唔……我要吐……!”
唐俏儿奋力捶打他厚实的脊背,胃里颠簸得翻江大海,恶心得快哭了。
“吐吧。随便吐。”沈惊觉眼神无波,是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
吐了也好,就当是惩罚你了。
没良心的小骗子!
见他们从包厢中消失,谢晋寰殷红的薄唇抿紧,眸底氤氲起愠色。
“果然是拿不上台面的私生子,行事又低劣,又粗鲁。”
“谢总,现在怎么办?要、要追上去看看吗?”秘书忐忑不安地问。
“派个人,跟着。”
谢晋寰清越的嗓音拖出几分慵懒,手中仍握着唐俏儿喝过的水杯,指腹摩挲着杯口淡红的胭脂。
“真是太让人意外了,沈惊觉竟然结婚了!”
秘书难以置信,“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这是,怎么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去查一下。”
谢晋寰就着手中的杯子,优雅地抬手喝了口水,语调慢条斯理,金丝眼镜后一双清冷的眸却寒意透骨。
“查查沈惊觉这几年都做了什么,还有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
沈惊觉本想把唐俏儿扛回自己包厢,但想到霍如熙在那儿挺尸,到底不便,于是干脆将她扛出了ktv大门。
一路上,有服务员和客人看到了这生猛刺激的一幕,但无人敢管,还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了,玩儿情趣呢。
“沈……惊觉……我要吐……我好难受……”
唐俏儿喝了醒酒药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儿了,这会儿被逛荡得头昏目眩,像晕船了一样,喉咙里发出软绵绵的声音,在他心尖上勾了一下。
沈惊觉胸口却涌上热意,喉咙滚动了一番,“唐俏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刚将小女人放下,唐俏儿便猛地将他推到车门上。
沈惊觉呼吸骤沉,只见她扬起晕着酡红的小脸,一双莹白玉手摁在他健硕的胸肌上,春葱十指缓缓收紧。
下一秒——
“呕——!”
沈惊觉瞳孔地震:“你!”
唐俏儿身子猛地一躬,把肚子里那点儿日料全都吐在了他不染纤尘的西装上!
海鲜混合酒精的味道熏得沈惊觉都想吐了,脸色顿时黑得遮天蔽日!
合着,这死女人,把他当墙扶了!
“沈惊觉……你是阿飘啊?怎么阴魂不散啊?滚远点儿,看到你我嫌晦气!”
唐俏儿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了他,然而沈惊觉大手却立刻扣住她一双皓腕,怒目瞪视,磨了磨牙。
“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是谁?”
“是谁……是我新撩的汉子!嘿嘿……你有意见啊?”唐俏儿眯起杏眸,笑得媚眼如丝。
“我有!”沈惊觉红着眼眶脱口而出,引以为傲的矜持也顾不得了。
“有?呵呵……我看你也是有,有大病!”
唐俏儿用力与他拉扯,醉意令她美艳的脸庞更添勾人的媚色,“你有旧爱,还不许我有新欢?只需州官放屁,还不许百姓拉屎?这么霸道你属路障的啊?!”
真是字字带刀,刀刀见血。
沈惊觉回想起他们靠得那么近,眼镜男凝视她的眼神满是撩拨,空气里全是擦枪走火的暧昧。
那一刻,他所有的感知都闭合了。
唯有占有欲,疯狂的占有欲,在血管里劈啪作响,围剿他的五脏六肺。
“呵……唐家大小姐私生活果然丰富多彩。”
沈惊觉扯了扯唇角,胸口愤怒的痛与妒忌的酸疯狂交织,生成不可名状的激烈情绪,比烈酒更上头,“孤男寡女,开那么大一个包厢,怎么,怕施展不开?”
然而,明明是他言语做钝刀,可着心贴着肺地去刺她,为什么忍受剧痛的人,却是他自己?
“嗤……哈哈哈……”
唐俏儿红唇潋滟,笑得乐不可支,“可不么,我玩儿起来野路子一大堆,你以为唐俏儿还是你认识的那个木讷无趣的白小小?我会的花样可多了呢。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出来的!”
“唐俏儿!”
沈惊觉再也绷不住了,胸口激烈起伏,“我今天,说什么也要带你走!有我在,你别想寻什么新欢!”
就在这时,刚好有辆巡逻车驶来。
唐俏儿灵机一动,刚刚还凶狠得像只小野兽,此刻竟楚楚可怜起来,大声呼喊:
“耍流氓啊!强抢民女啊!救命啊!”
“你!”沈惊觉脸色霎时一白。
两名巡逻警察飞速跳下车子,边跑边冲沈惊觉喊:“别动!放开那个女孩!”
趁沈惊觉分神之际,唐俏儿挣脱开他镣铐般的双手,惊惶无错地拭泪,瞎话张口就来。
“我不小心吐在了这位先生身上,弄脏了他的衣服……我都说了会出干洗费的,可他却不依不饶……一直纠缠我不让我走……”
“同志!你这个行为已经构成x骚扰了你知道吗?”
“你这样我们是可以拘留你的!”
沈惊觉被两名警察围住,无法脱身,沉沉喘了口气:“我不是流氓,我和她认识!”
“小姐,您和他认识吗?”警察温和地看向唐俏儿。
唐俏儿含泪摇了摇头:“不认识。”
警察眼神鄙夷,冷冷地道:“你这说辞一定是图谋不轨,看来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时,沈惊觉的手机在怀中响起,是沈光景来电。
他挺拔的身躯气得发抖,将电话接起。
“你在哪儿?快给我回来!”
沈光景语气十万火急,“柔儿自杀了!割腕!她现在失血过多,正在盛京一院抢救!”
沈惊觉如遭雷殛,本就冷峻的脸庞登时血色褪尽!xiumb.com
“沈惊觉你到底能不能处理好你的感情问题?!你既然有了柔儿就不要再和唐俏儿纠缠不清!”
沈光景在电话中怒不可遏,“你瞅瞅你干的好事!闹出人命了你知不知道?!你小时候闹自杀你这条命都是柔儿给你捡回来的!可你现在在干什么?!
说要娶人家又反悔,女孩子家家哪里受得住这个!你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刹那间,童年晦暗的往事,如洪水猛兽向沈惊觉汹涌袭来。
他死死攥住胸襟,只觉呼吸艰难。
再度抬眸,唐俏儿的身影已走进纸醉金迷的大门,消失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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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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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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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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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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