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女主角被水蛭吓到了?”
视线里陆承跟杨婉婉一起碰了个杯,穆修泽淡淡撤回目光,“穆氏旗下的酒店温泉水是用最先进的过滤系统处理过的,别说水蛭,一只蚂蚁都混不进去,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演的一出戏。”
姜音也清楚酒店是穆修泽的,最近本就不太平,自己做了亏心事在先,表姐又事业不顺,她不敢追责闹大,只能吃个哑巴亏,酒店有表示性的一点抚慰赔偿。
楼下的泳池派对越玩越热闹,年轻人的主场,越到后来大家兴致越高。
徐清蝉侧耳听陆承杨婉婉聊天,目光貌似在看泳池里玩水的男男女女,实则余光一直暗暗关注二楼明灯数盏的阳台。
甜食没碰,酒水喝的却不少。
在陆承提议一起下水玩后,她摆摆手,“我头有点晕,想上楼休息,你们尽情玩吧。”
杨婉婉看着她霞红的脸,担忧地问:“醉了吗?”
“还好,睡一觉就行。”
“要不我先送徐老师上楼吧。”陆承看过来。
“不用,不至于。”
女人高挑纤细,一身裸粉色薄纱长外衫在一众衣着单薄的人群中保守规矩,外衫清透,熠熠灯光下笔直的一双美腿勾勒出朦胧美感。
背影柔和又疏离,只可远观。
“看徐老师不像是清明的样子啊。”
陆承目光跟着,见她步伐微乱,想上前帮忙,被杨婉婉拉住。
“别管了,小心被人偷拍,到处亮堂堂的,谁敢对她做什么。”
她拉男人袖子的动作被高处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喝完杯里最后一点酒,穆修泽放下杯子,“我下去走走。”
在原处站了会儿,祁肆也迈步离开。
走廊里有盏灯坏了,廊道里光线昏魅,盆景后窜出来一只小猫,看见他,小猫张着眸子一动不敢动,几秒后,似乎察觉到他没恶意,小家伙轻手轻脚溜进转角走了。
脑海里画面忽闪,它刚刚那个眼神神态跟某人很像。
继续往前走,经过转角,先涌入鼻息的是一股淡淡茶香,接踵而来的是柔软的身躯。
因为碰撞,原先在她怀里的小猫落到地上,喵呜一声就跑了。
徐清蝉侧目张望,走道昏暗,猫跑得快,看不真切。
“小猫……”
见那只小猫又溜了,祁肆低眸睨她。
前后被两个人打扰,小家伙这次肯定跑的远远的了。
徐清蝉白皙的五官染了粉,眸里似有一泓清水,澄净莹亮,鸦羽般的睫毛垂下一弯弧度。
对放走小猫的事有点不甘心的模样。
祁肆扶稳她,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喝了不少。”
她像是没听到似的,目光在走廊里打量,还打算去找小猫,第一步就没迈稳。
男人伸手过去,她直接栽到胸前,温热的呼吸顺着衬衣传递过来,肌肤微微发痒。
清冽的冷杉味侵入鼻息时,徐清蝉心底狠狠跳了下,眼前的男人只有直观的高大和威严。
祁肆睇着她柔软的发顶。
没接稳,这是失误。
女孩子的身体像棉花糖一般柔软,感受到她轻轻吐了口气,手扶着他后腰站直身子。
“不好意思,可以不要挡我的路吗?”
她微微仰着头看来,眼眸微眯,似乎想看清他的长相。
这个时候的她眼里像含着一层雾。
男人居高临下,神态清明,能看出她微蹙的眉和微微抱手的姿态,像是不喜侵略,抗拒他的接触和气味。
沉默不语地挪开脚步。
徐清蝉满意了,扶着墙壁,一步步走的慢吞吞。
浑然不知,身后男人墨瞳静静端视着。
跟她走了一截,她在一间房门停下,手里的卡在感应区域来回刷了几次门都没开。
她抿唇,微微低了头去看感应区,再试一次还是不行。
见她一直在重复动作,祁肆看出来了,醉的不轻。
酒量这样,在楼下还跟人家喝那么多。
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卡一看,门牌号都不对。
卡被人拿了,徐清蝉薄唇抿着一条直线,抬眼看他。
男人侧脸轮廓分明,黑曜石般的瞳子慢条斯理地从卡上移到她脸上,浓眉微扬。
“毫不怀疑,没人在这儿你能刷一晚上。”
看着一直跟着她的人,徐清蝉眨眨眼。
忽而上前半步,柔弱无骨的手攀着他肩侧,慢慢踮起脚……
渐渐缩短的距离足以看清对方肌肤纹理,祁肆静静端详她,眸光追随着她殷红的薄唇。
呼吸轻轻浅浅,带着一股酒香味,脸颊上的细小绒毛稀稀疏疏。
眼尾弧度十分漂亮,像一把钩子,偏偏眼神跟平日不一样,带着似有若无的水光和潋滟眸色。
一双有勾魂摄魄本事的眸子。
平日用清淡沉静伪装起来,喝了酒就绽放出它的迷人和危险。
直到她柔软的呼吸喷洒在脸部,男人眼眸微暗,喉头紧了紧。
她微微眯着的眸子放开了,眸色稍稍清明,“好像是祁先生?”
男人不语。
徐清蝉指节微动,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面庞。
温温热热的。
“为什么祁先生不说话?是在梦里吗?”
“看来真是做梦……”她喃喃道。
右手更肆无忌惮了,拇指直接大胆地擦过他下唇。
果冻一般的软。
实在是手感太好,她目不转睛注视着男人性感的薄唇,拇指又用了点力压下去……
祁肆黑眸幽深,不疾不徐地动了动唇,“徐清蝉。”
徐清蝉动作微顿,看进他深邃的眉眼里。
这突兀的一声似乎把她吓的不轻,薄唇微启,呆愣愣地停住,拇指还按在他下唇上。
“……活的?”
她一字一顿,呼吸都轻了。
嘶……
指尖传来微微痛感,男人目光直视她,薄唇微启,轻咬住她白玉指尖。
五雷轰顶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吧。
电流从指尖流经背脊,再传到大脑,全身都酥麻了。
醉意的脸颊更红了几分,心跳早就失去规律。
慌乱地退开一步,目光不敢看他。
祁肆凝视她低垂的眉眼,压住心里的燥意,带她望前走了一段,刷开房门。
“你的房间在这儿,不要走错了。”
“嗯……”
进了门,徐清蝉睇他一眼,见男人没别的话要说,关了门。
隔绝了强势的气息后,她重重喘了几口气,扶着沙发坐下喝了一杯凉水。
怎么会……
一开始攀着他是想装醉吻上去的,临到关头看到他黝黑的眉眼后慌了。
最后改为迷蒙地摸他,谁知道他会连名带姓的喊她。m.χIùmЬ.CǒM
强势,迷人,不像警告的淡淡提醒。
正经矜贵如祁肆,居然也会报复性地咬人。
这是突破认知好想象的,杀伤力不亚于直接吻上去。
还得她演技好,稳住这么久不腿软已经是她最大限度了。
想到趁乱跌进他怀里时无意摸到的腹肌,手感更是没话说。
今晚是她僭越了。
简直胆大包天。
虽然醉酒是装出来的,但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是放肆了。
祁肆稍作思索就会猜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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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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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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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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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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