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蝉,我不说第二遍。】
祁肆想起来了,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你那时候吃硬不吃软,不是故意凶你,况且那也不叫凶。”
他低头扫过她白皙凌乱的脸蛋,“脸都哭花了,带你去洗脸?”
失重感袭来,洛烟一看自己的视线都高了不少,小声道:“我能自己走。”
男人没说话,径直把她抱到浴室放在宽阔的洗手台,洗脸巾沾了水细致地帮她一点点擦拭。
目光瞥见她放在身侧的手,手指半握,低嗤一声,祁肆双手一撑,将她圈在怀里,“怎么这么拘谨?”
洛烟看进他眼里,微微咽喉,“你先前说,爱我……”
“嗯,我爱你。”他说的毫无负担,语气轻松坦然得像在聊天气。
“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你以为我到这个年纪了还分不清什么是爱?”祁肆深深看着她,“曾经我求而不得,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很感恩上苍。你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有多大吸引力。”
“爱是要负责任的,宝贝。”
他眼神幽邃而专注,薄唇吐出的几个字分量很重。
洛烟呼吸一顿,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
宝贝这种称呼他从哪里学的?
瞥见她耳廓的粉,祁肆薄唇微勾,“喜欢我叫你宝贝?”
洛烟轻咳一声,“瓷砖很凉,我要去睡觉了。”
把她放到床上,祁肆自上而下地看她,“今晚我可以睡主卧吗?”
“嗯?”
“我不同意你就不睡这边了吗?”
男人轻笑,“你不同意也没用,以后也不可能分房睡了。”
脱了外套上床,他大手一伸将人揽过来,清冽的雪杉香萦绕在鼻息间,洛烟心跳快了几拍。
卧室昏暗宁静,久违的温情柔软,谁也没打扰这氛围,心跳就越来越明显。
许久之后男人开口,“困了?”
洛烟支吾着:“嗯,眼皮有点涩。”
“那睡吧。”
能睡得着就怪了,洛烟满脑子都是刚刚在浴室时男人深情认真的表白,爱这种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轻易就让人失了方寸。
这几天的燥闷全化为轻飘飘的云,一颗心轻快得像要挣脱笼子的鸟儿,更何况……
更何况男人让人忽视不掉的灼热那么明显。
他应该忍得很辛苦,不过他不说她也装不知道。
刚要酝酿睡意,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与此同时他低叹了声,薄唇就在离她颈窝不到两厘米的地方。
祁肆喉结滚了滚,嗓音低哑的可怕,像在沙漠三天没喝水,“宝贝,你睡着了?”xǐυmь.℃òm
洛烟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不敢搭话。
他又唤,“烟儿?清蝉?”
温热的吻落在香腻的锁骨,男人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在她后背游离,“你心跳好快。”
终是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洛烟抵着他胸膛,“祁肆,有点热。”
他额头抵着她的,声线沉哑,“我也热。”
“可以吗,宝宝?”
房间只有墙角的暗灯,能看清人脸上的轮廓,不小心撞进他幽暗的黑眸里,洛烟心脏一紧。
不知是因为黑暗衬托着才显得他讳莫如深,还是他借着黑暗散发危险本性。
她没回答他也不急,极有耐心地抚着她背脊,喉咙里发出字音,“嗯?”
“那你……快点。”她睫毛微颤,目光不看他。
男人似乎好心情地低嗤一声,在她耳边咬耳朵,“可以轻,快不了。”
后果毫无疑问,素了一段时间的男人一开始还顾及着她,后来便毫无怜惜可言。
洛烟在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以为可以休息时男人拍了拍她的背,“听说你想听我喊你姐姐?”
已经在游离边缘的洛烟神经一紧,预感不太好。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祁肆好整以暇地看她汗湿的绝美脸庞,疼惜地将她抱起来,“你真以为醉了酒就毫无记忆?”
他靠在床头,眸子微眯着欣赏她,“那晚不是很神气么?”
“我竟然不知道你心里有这种想法。”祁肆拇指暗含深意地磨着她娇嫩的唇瓣,薄唇微掀,“现在还想做我姐姐吗?”
洛烟早就衣不蔽体,被他这么赤裸裸地看着哪受得了,钻进他怀里不让他打量,很识相地道:“不不想了,我那时候是跟你开玩笑的。”
祁肆被她的这个动作弄得喉结微滚,哑着声线徐徐不急地诱导:“真的不想?你不努力怎么知道想要的东西得不到?”
洛烟微顿,“你愿意喊我姐姐?”
话音一落,男人眸光微眯,身上散发危险的气息,“看来你是真的不死心。”
!!
瞥见他深黑的眸子洛烟才反应过来自己落套了,“没有没有,我真的是开玩笑……”
“这么想造反?”
“啊!祁肆——已经很晚了,我困了!”
“放开我,你该休息了,你明天还要去出差。”
祁肆:“可以晚点去,不想跟你分开,所以我们一起,带你去看看苇城。”
……
小两口又恢复了以往的如胶似漆,周姨很是欣慰,赶忙给老夫人通风报信。
“好香啊。”洛烟见周姨在摆弄花瓶里的桂花,凑过去闻了闻,“这种桂花的香味好浓郁,只这么一枝整个屋子都是香的。”
周姨轻笑,“后院的桂花都是珍稀品种,开的花自然也好,今年几棵桂花树都开的很好,我采些下来改天给你们做桂花糕。”
“谢谢周姨。”
吃了午饭,下午她坐上了祁肆的私人飞机,两人一起去苇城。
这是她第二次坐他的私人飞机,上一次两人还不熟,她住的是客房,这次住的是独属他的豪华主舱房。
也是进来了她才知道主舱房各区域配备齐全,工作区几个大书架什么书都有,压根不需要到外面公共区域去看书,可他上次却在外面看书。
洛烟若有所思地问他,“这里可比外面安静舒服,所以你之前为什么还要到外面去看书?”
沙发里的人撩了撩眼皮,波澜不惊道:“透透气。”
洛烟眼尾微扬,“是吗?难道不是为了去偶遇的?”
记得他说他早就肖想她了,在梦里。
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还是更早之前。
闻言男人微怔,黑眸里蓄着一丝笑,“这话不是该我问你?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间,见我在休闲区看书还凑着过来,不是你更居心叵测一点吗?”
认真注视他,洛烟勾唇,“看来被我说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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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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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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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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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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