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中秋了,晚上还那么闷。
深深呼了口气,床头的手机传来振动,是一串陌生号码。
“喂?”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小不吵到身后的人。
电话那头没说话,她又喊了一声。
这次那边终于有道抑制不住激动的声音传来,“真的是徐清蝉!清蝉,我是你的粉丝,我特别喜欢你,你的电视剧我都看了,你代言的商品我也全买过。我明天要来帝都,可以约你见个面吃个饭吗?我不缺钱,价格你开,多少钱一小时……”
洛烟蹙眉,嗓音很淡,“先生,你认错人了。”
“我每天都在看你,你的声音我一听就认出来了。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就是单纯的吃个饭聊聊天,绝不会暴露你的行踪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干脆果决地按了挂断,她迅速把陌生号码拉进黑名单。
想来自己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私生饭,竟然都得到了她的号码,也不知道信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身后原本就没睡着的男人睁开眼,墨瞳漆黑,声线清淡,“要不要重新换个手机号?”
“工作手机号不方便换,我以后注意点就行。”
锁屏将手机放回原处,洛烟闭眼开始酝酿睡意,身后的滚烫身躯又贴上来,祁肆似乎对刚刚那通电话很不悦。
一想到半夜三更还有别的男人打电话来骚扰她,那么多男人私底下反反复复看她的视频他心里就梗着块冰。
当初在工厂欺负她那三个人渣就是她的“粉丝”,房间里贴满了太多不入流的照片。男人最懂男人,光是想到那些人看着她脑子里会想些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他就气血不畅。
手臂将她箍得更紧了,真是……想把她锁在身边哪也去不了,免得一些心术不正的男人时刻盯着她。
“热,你这样我睡不了。”洛烟出声提醒。
祁肆稍稍松了些力道,但也没放手。
“你以前喜欢我抱着你睡的。”
洛烟安静一瞬,“今晚很热。”
男人嗓音沙哑,“我也热。”
结合着他滚烫的胸膛便是意有所指,洛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很困。”
“睡吧。”祁肆没打算闹她。
隔天一早,七点洛烟就起床去晨跑,祁肆睁眼时她已经起床十多分钟了。
收拾好下楼,他也去后园跑步,却没遇到洛烟,等他回来时见她已经端坐在客厅跟老太太聊天。
目光扫过她的脸,睡一觉起来容光焕发,陪在奶奶身边整个人温煦柔和,嘴角的笑意清浅。
吃早餐时她对其他人也从容温和,任谁看了都不觉得有异样,但祁肆能观察出那一点微妙的不同。
比如以往她要是听到什么好玩的好笑的会下意识看向他,今天却没跟他对视几次。
女孩子莫名的小脾气竟然一晚上也不见好。
从老宅离开后她要去工作室,祁肆把她送到大厦门口便去了鲸盛。
本想着下班后过来接她一道回家的,可他过来时洛烟的工作室已经没人了,她们艺人工作室上班时间不固定,可能今天事情少便早早下班了。
回到景华府时却不见她的身影,袁福说她压根没回来,祁肆便发消息问她去哪里工作了,结果这条消息像石沉大海一般,一直到晚上十点都没人回。
不仅她的电话打不通,连季清柏也联系不上。
祁肆在窗边站了会儿,严璟发消息过来,说查到洛烟在一个酒吧。
驱车过去,一进包厢,酒气铺天盖地,沙发边的季清柏和洛烟已经倒成一片,杨婉婉来开的门。
祁肆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走向沙发边,自上而下地看着洛烟酡红的脸,“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跟朋友聚在一起喝点小酒不行吗?”
喝点小酒,她喝的不止一点。
“回家。”
“我还没玩够,今晚说好了要跟婉婉她们一起住酒店的,你别管我。”
还想留宿在外?
祁肆凝着她,“我不管你谁管你?走,跟我回家。”
洛烟歪开脸,“我就想在外面住一晚怎么了,你连这都要管我。”
什么叫连这都要管她?
他平时给她的自由还不够多?
想来跟醉鬼也讲不了道理,男人僵着脸屈身把她抱起,对桂雷吩咐,“把她们两个送回去。”
把人放进车里,洛烟一挨到座位便缩到里面去,秀气的眉头微蹙,嘟囔着:“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喝到尽兴,你非要来打扰,烦死了。”xǐυmь.℃òm
祁肆开了车内灯看她,确实是醉了没差,这小孩般的脾气也要醉了时才能看到。
他轻嗤一声,“我没跟你算账你倒先生起我的气来了?”
洛烟薄唇闭得紧紧,下巴微抬,一副不服的样子,却没说什么。
“好好待着,别跟我吵架。”关上门,祁肆绕到驾驶座驱车回家。
后座的人歪倒着一路睡了过去,被抱着进门都安安静静的,上了二楼后却突然开始挣扎。
“我不睡主卧,要睡我以前的房间。”
男人置若罔闻,“你的房间就是主卧。”
“我要住海棠树那间!”已经被抱着进了主卧,洛烟挣扎,“我要住那边。”
把她放在床上,祁肆瞥了眼墙上的时间,故意忽略她的无理要求,“我去给你拿醒酒药,否则以你现在这模样明天头必然要疼。”
结果他去柜子里拿药时床上的人下床要往门外去,祁肆凝眉,“过来吃药。”
洛烟醉了酒心里就是有股反劲,没理他就要继续走,男人微沉的声音传来,“徐清蝉,我不说第二遍。”
她定住脚步,侧眸看了眼,男人面庞冷峻,黑眸沉静,就那么直直看着她。
祁肆不说话时威压感很强,气氛冷然,洛烟抿唇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药,水都不用就吞了下去。
“现在可以走了吧?”
四目相对,一个是倔强,一个是幽冷。
“你究竟在赌什么气?”祁肆凝视她又冷又媚的脸问道。
“程衣的事我解释得很清楚了,什么也没有,她不喜欢我,我对她也没有一丁点想法。昨天事出有因没及时回你的消息是我的错,但这两点究竟哪一个值得你从昨晚气到现在不想归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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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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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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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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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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