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实在被折腾狠了,洛烟一觉睡过去就没醒来,祁肆关了电视抱她回房睡觉时她还知道伸手回抱他。
床边只开了一盏暗灯,橘黄的侧光勾勒出她远山般飘渺的眉眼,五官清绝柔皙,睫毛浓密得过分,是一张从任何角度看都惊艳的脸。
时间如白驹过缝,她从那么大点的小花猫出落成了闻名的美人,偶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十年生死两茫茫。】
想到那时在顺光山求得的签文,她后背那道疤在指尖摩挲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叫他心尖发烫钝痛。
他从来不问她的过去,并不代表他不会想,每次光是想想都心脏抽搐,哪敢叫她剖开血淋淋的过去给他看。
他的洛烟,真的吃了很多苦。
过去一年多少个夙夜难寐的夜里,心脏被掏空,害怕再也看不到她的心慌感深入骨髓,时至今日他也总有不真实感,所以每次跟她一起睡都要将人抱在怀里才安心。
明明人已经属于他了,却还是有落不到实处的紧张,洛烟带给人的感觉太飘渺。
这种患得患失演变为另一种难以满足的欲望,想看她抱她,想宠着她给她最好的东西,想把人揉进骨子里做着世上只有他能做的亲近事。
初时见她,怎会料到后来这么难割难舍甘之如饴。
洛烟睡得很沉,呼吸间都是祁肆身上好闻的味道,他的身躯很暖,抱着很舒服。
她睡得舒舒服服,迷糊间好像听到男人低声唤她宝贝。
第二天她是被清柏的电话吵醒的,对方又在约她逛街吃美食了。
洛烟看着身侧的男人,“那个,我征求一下意见。”
清柏莫名:“什么意见?”m.χIùmЬ.CǒM
与此同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祁肆哥的声音,“你天天跟她待在一块还不够,我好不容易过来看你,想丢下我去找别人?”
洛烟被他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心虚地移开视线,“清柏昨天就约我了……咱们可以一起去。”
已经知道祁肆来洛城的季清柏很识相地回复,“啊,我突然想起来还要洗衣服,今天就不去了,你和祁肆哥玩得开心。”
洛烟昨天就被某人折腾了一天,今天不想重蹈覆辙,吃完饭戴上口罩便拉着祁肆去逛商场。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逛商场,洛烟觉得新鲜,见路上小情侣们手拉手,她便也拉着祁肆。
祁肆被她的小动作取悦到,大手包住小手,随她一起逛商场。
期间洛烟看上的东西他都二话不说刷卡买下,男人潇洒的消费方式和出众的身形让导购小姐姐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其实有些东西洛烟只是单纯觉得好看便多看了一眼,没打算买的,都被他买下来了,后来保镖都拿不下她才不准他买。
经过一处反光玻璃门时,她看见两人紧挨的身影,想起来之前网上很火的‘测试逛商场时放开对象的手看他多久才会发现’。
正巧祁肆来了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事,趁他聊了一段正专心时洛烟放开拉着他的手。
正专心工作的人果然没发现异样,就那么边说电话边走。
洛烟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他要走多远才会发现自己媳妇儿不见了。
然而他并没有走多远就停下了,却没回头,又徐徐不急地讲了会儿电话。
祁肆回头时看见六米外的她眼里并没半点意外,耳边听着下属的电话,墨瞳注视着她,慢慢朝她勾了勾手。
气定神闲的模样矜贵又稳重,洛烟被他这个小小的动作迷到了。
他淡定得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小碎步跑过去,他居高临下地睨她,“幼稚。”
“你知道我的小动作?”
“还知道你的动机。”
不知道为什么洛烟特别想抱抱他,结果男人淡淡一句,“回去再抱。”
真是神了。
她睁着清润的眸子,祁肆视而不见,将那只小手又拉到手里继续牵着她走,口罩下的唇角却微微勾了勾。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崇拜都写在眼里了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洛烟被他拉着,心里轻飘飘的,就算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拉着手走一走她都觉得幸福得要命。
其实她自己也发现了,跟祁肆在一起时她小女生的一面,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温善的,柔软的。
想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喜欢跟他在一起不只是喜欢他,也喜欢跟他在一起时的我自己。
她本身并不算多温柔的人,也清楚自己冷清的一面,跟祁肆在一起时好像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原来生活幸福的人真的是温和的。
想到前天晚上通电话时故意不多说话安慰她的人,那时她还以为他是用另外一种方法鞭策她鼓励她独当一面,谁知道第二天他就让剧组停了工,还给她惊喜来洛城见她。
祁肆的温柔全在行动里,都是第一次结婚谈恋爱,他好像格外有天赋,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
两天的时间很快,明天剧组又要开工,祁肆也要回帝都,晚上他拉着洛烟爱不释手索取了一遍又一遍,像要把后面的份都讨回来。
洛烟想到明天又要分离,在他怀里温柔得像水。
氤氲模糊的视线里看见男人薄唇动了动,说什么她没听清。
见她眼尾胭红,视线不聚焦,祁肆俯下身在她耳边咬耳朵,“我说,你很敏感。”
洛烟浑身一僵,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荤话。
很满意她的惊颤,男人喉结微滚,掐着她的腰换了个位置,嗓音早就哑得不行,“不是说你很想我么?自己来。”
洛烟咬着唇眼里被逼出泪来,最后是真的哭到失声。
——
好在收工第一天她的戏份都是文戏,不耗费多少体力,勉强能应付。
片场休息时清柏问她嗓子怎么哑了,她扯谎说有点小感冒。
手机里祁肆发来消息:【嗓子怎么样了?】
洛烟脸一热,他还好意思问。
要不是他昨晚太禽兽,她至于虚弱成这样?
他是宠她疼她,除了床上!
根本就听不进话去,有时候那股劲上来能要人半条命。
气闷。
她凝眉打字:【胸口疼。】
祁肆:【胸口疼啊,要不要我让人买点药膏给你?】
她那里确实被他留下不少痕迹。
洛烟:……
【不跟你说了,气到胸闷。】
睨着这行字,男人波澜不惊地打字:【昨晚是没轻没重了点,下次注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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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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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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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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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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