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这人寡言少语,不会说好听的话哄姑娘开心,你又小他好几岁,难免会有觉得他无趣的时候,要是无聊了或者他欺负你了,只管来老宅,奶奶替你教训他。”
“不过,他的脾性我最是清楚,作风严谨端正,不是会在外面乱来的,虽说可能沉闷了些,但踏实有担当,一旦娶了你,是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这个奶奶敢保证。他都下决心要娶你,那就是非你不可。”老太太越看貌美如花的孙媳妇儿越满意,“他等了你一年,现在也是得偿所愿了,他虽然面上平稳,其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看你们都是通透的好孩子,在一起要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跟爱的在一起要好好珍惜,到了我这个年纪……”xǐυmь.℃òm
老太太像是想到什么般沉顿一秒,“阿肆的性格和作风很像他爷爷,他爷爷宠了我一辈子,我们从来不吵架,我不高兴的时候顶多生生闷气,每次他都总有办法让我笑。他在外面不苟言笑,对我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唉,一眨眼一辈子就过去了,他都离开我六年了。”
祁肆爷爷奶奶的爱情好美,怪不得奶奶这个年纪了还保有少女般的快乐和有趣。
跟老人家说了太久的话,墙上的布谷钟响起时老太太意识到时间不早才把她放回去。
家里没重新准备房间,被佣人领着到祁肆房里时却不见他。
洛烟环顾房间一周,看见那个比起景华府主卧来小了许多的床抿抿唇。
浴室门被人拉开,她这才发现祁肆在是在房里的。
看见她,他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聊完了?”
男人穿着灰色绸缎睡袍,胸前微微开了一片肉色,微湿的眉眼太幽邃,额前碎发被随意捋顺到脑后,这种大背头的发型更显得他清肃强势。
“嗯……”洛烟移开眼,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奶奶还送了我一个好贵重的项链。”
祁肆看了眼,认出来,“这是她结婚那会儿的嫁妆之一。”
“啊?”
原本看着幽蓝色的宝石项链她就觉得这礼物太沉重,可老人家一直在推搡,不拿又不行,现在知道这是人家的嫁妆,她更觉得受不起。
“没什么受不起的,你是我妻子,奶奶很喜欢你,这是你应得的。你拿了她才会开心,以后好好替她保管就是。”
看着华贵的项链,洛烟慢慢点头。
“奶奶对我太好了。”
祁肆:“我都说了她一定会喜欢你。”
“今天谢谢你。”洛烟抬眸,“我没有长辈,在这方面很迟钝,都忘了给奶奶准备礼物,谢谢你考虑的这么周到。”
祁肆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圈在方寸之间,自上而下端睨着她精致的眉眼,“怎么谢?”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像要把人吸进去,洛烟视线微闪,指甲浅浅嵌入沙发。
男人也不催,也不退开,杵在她面前,仿佛她不表示他就一晚不离开一样,胸有成竹。
看着男人硬挺的五官,洛烟喉咙发紧,像被蛊惑一般,忍着心跳慢慢凑上去。
奇怪,明明这种事去年也做过,为什么这次心跳快要飞出来?
那时的祁肆好像没有这种势在必得的强势,也不会低垂着眉眼直视她。
她都吻上去了他居然不闭眼,就这么看着她的主动。
被那双无底的黑眸看得心慌,浅浅碰到他薄唇正要退开,下一秒,男人倏地扣着她后脑——
带着特有气息的吻席卷而来,不给她间隙,长驱而入。
洛烟吓得紧闭双眼,双手抵着他肩头,但无济于事。
“阿肆,你们睡了吗?”门外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祁肆稳住她的脑袋,缓缓退开一些,额头仍然抵着她,开口应:“要睡了。”
“厨房熬了鸡汤,喝点再睡吧。”
洛烟能感受到男人喷洒在脸上的温热气息,脸已经红的不能见人,不能让老人家看见她这副样子,“……我去洗澡了。”
祁肆开门,老太太往里看了眼,“你媳妇儿呢?”
“她在洗澡。”
“待会儿她洗好让她喝了这鸡汤,放了药膳,对身体很好的,你也喝点,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在浴室磨蹭了二十多分钟,要穿衣服出去时洛烟发现她生理期提前来了。
人一出来,祁肆让她喝了保温罐里的鸡汤,洛烟走过去,“祁肆……”
男人听出她语气里的难言之隐,“怎么了?”
“我生理期提前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卫生用品?”
“我让人去买。”祁肆倒出鸡汤,“过来把这汤喝了。”
热乎乎的鸡汤下肚,身子都跟着暖融融起来。
看着她低眉顺眼喝汤的小模样,祁肆心也跟着软,“有没有不舒服?”
“现在还没有。”
下面人办事的速度很快,不久就送来了卫生巾。
总归有点尴尬,收拾好自己,洛烟上了床。
祁肆把最后一点鸡汤喝完,到床边帮她拉了拉被子,低沉的嗓音问:“我可以睡床吗?”
床上的人看着他,张了张唇,“是你的房间。”
他的房间,他还来问她。
祁肆勾起一边嘴角,“那我就睡床了。”
关了灯上床,被子里是同一款沐浴露的味道。
在看不到的暗处,洛烟眨了好几次眼,呼吸随着他上床的动静轻了。
一个人睡了那么多年,哪怕跟同性朋友一起睡她都会不习惯,更别提突然要跟男人同床共枕。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平心静气坦然接受的。
原以为他会跟在民宿一样老实,没想到他长手一捞就将人带了过去。
洛烟被惊得轻呼一声。
“别叫。”男人声音沙哑,轻轻在她发间嗅了口,“你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不动你。”
醇厚沙哑的声线质感乱了心跳。
背后的炙热身躯让洛烟觉得两人的体表温度差距不是同一个物种,轻搭在腰间的手令她肌肤麻了一片。
祁肆闭着眼,声线慵懒漫不经心,“你得习惯我。”
睡觉就睡觉,他的唇都印在她后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洛烟觉得今晚格外燥热,那鸡汤里不知加了些什么东西,让人心绪迷乱。
老人家铁定不会加不好的东西,可能是一些补品。
她都察觉到了,祁肆不会没感觉。
偏偏碰上她特殊时期,祁肆只能暗暗压下所有燥闷。
脑子里不受控制想的全是不能告人的废料。
明知道什么也不能做,离她远些会更好受,这甜蜜的折磨是他甘愿选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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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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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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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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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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