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奶被隔绝在门外,哼哼唧唧地抬起前脚杵着门框,可不管它怎么叫,里面的人也不开门。
祁肆低睨着它委屈的样子,将它捞起来,“没出息。”
小牛奶不服气地汪了声。
明明是他惹妈妈生气,害它也被牵连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片刻,男人下了楼。
从车窗看出去,6楼的灯光灭了。
手机里躺着刚刚软硬兼施加上的微信,她的朋友圈背景是月光下一片无垠的海面,唯一一条动态分享了一首名为《Goodnight》的歌。
男歌手低喃般的歌喉随着如水的轻缓伴奏缓缓流进被黑暗编织的夜里,名为晚安,听了却有淡淡的忧。
昏暗里,男人俊庞沉默,指尖无意识蜷缩。
刚刚在香樟树下,他比她更紧张,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不想看到她云淡风轻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也怕她眼里露出冷漠。
以前哪能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女人牵动心绪至此。
隔天一早,洛烟一开门便看见门口鲜艳的一束玫瑰,旁边的果篮里还有几朵莲蓬。
看着这些东西,想到昨晚霸道把她抵在树上的人,心脏漏了一拍。
一连收了好几天玫瑰后,她房里已经快放不下了。
拉开窗帘往楼下一看,香樟树下那辆车还在。
她早就发现了,每天晚上那辆迈巴赫都会在树下停一阵,很晚才离开,从她搬过来后天天如此。
那晚狠话说得那么强势,过后也没硬着来,只是默默地给她送花送水果,在楼下一呆就是一晚。
快三十岁的男人,追人是不是只知道送花这一套?
端午节,杨婉婉剧组难得休假,被洛烟邀请来景荔花园吃火锅,一起的还有清柏。
看着清柏手上银亮的戒指,洛烟故意道:“清柏,你买戒指了?”
“陆安送的。”
“他送你戒指做什么?”
季清柏夹起一块毛肚,看了眼戒指,“他说结拜一场,送给我的见面礼。”
洛烟瞧着她淡定的模样,觉得这姐妹还是单纯。
“我也是他结拜妹妹,他怎么就没给我买?”
季清柏愣了下,“可能是我那天多瞧了他的戒指几眼,让他误以为我想要了。”
“你做的七彩粽子还挺好吃。”一旁专心吃饭的杨婉婉夸赞道。
洛烟做了很多,“好吃就多吃点,还可以带去剧组吃。”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休年假吗?怎么第二天就听你说去剧组了?”
杨婉婉低着头,“突然有事……”
天知道那天她一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赤L裸时受到多大惊吓,沙发上的人比她淡定多了。
“醒了?”穆修泽睨着双手紧紧抱着被子的人,慢条斯理问:“昨晚的事还有印象吗?”
她脑子乱成浆糊,只记得在浴室洗澡的一个片段,“你对我做什么了?”
男人轻嗤一声,“我对你做什么。”
他指着自己破了皮的嘴角,“你说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杨婉婉警惕地看着他,“你趁我醉酒强吻我?”
“说反了,”穆修泽拉开衬衫领子,露出一道斑驳,“你昨晚很霸道,我不服从你,就被你……弄成这样。”
“不止一处,其他地方也有,要不要看看你的作恶证据?”说着他伸手拉了拉领带要解衬衫。
“不用了!”
杨婉婉强撑着冷静下来,看着他锁骨那个吻痕,心里也有点虚,以她对她自己的了解,醉酒后好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你少装受害者,我、我衣衫不整,一定是你……”
“我脱的?”
穆修泽徐徐不急,“婉婉,以你对我之前的了解,我要是脱你衣服,现在能睡在沙发?”
看她说不出话来,他微叹了口气,“昨晚看你醉的不省人事,想着朋友一场好心送你回来,结果你一进家门就开始对我……用强,我不配合你还生气地咬我。”
心虚值已经升到最高,杨婉婉抿唇,“抱歉,我可能把你认成别人了,你要是觉得受到伤害,我可以赔偿你的。都是成年人,既然最后也没……到那一步,咱们有话好说。”
她身上爽利,穆修泽也是在沙发醒来,说明昨晚是没到最后一步的,那就还有谈判的余地。
结果听完她的话,男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黑眸死死定在她若无其事的脸上。
处理的作风干练老道,像身经百战的老手。
听着那句认成别人了,他后槽牙咯咯作响。
因为怕女人早上起来疏离他,故意演的这么一出先发制人,没成想不但没得到想要的效果,反而把自己气伤。
瞥一眼沙发上的人,见他面色阴冷,杨婉婉清了清嗓子,“我看穆先生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事也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咱们理性地解决吧。”
看着她公事公办的样子,穆修泽淡声:“你以为你只是抱着我亲亲而已?是没到最后一步,但该做的不该做的……”他目光放肆地往她锁骨下方瞥,“杨小姐多久没男人了?”
后来,自然是不欢而散,男人冷着脸离开。
杨婉婉每每想到他那时的神色,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堵。
她平时确实是个小色胚,但也不至于……
尤其想到他说的什么该做不该做的,到底是些什么啊?
这句话这段时间像魔咒一样缠着她,引着她无数的胡思乱想。
她该不会把在小说里看到的一些东西,实践在他身上了吧?
啊,要疯了。
——
丽尚斯都。
在严璟第三次看手表时,景逢打趣,“家里那位管的严?”
严璟轻笑,“我得走了,她让我帮她带一份荷叶烧鸡,晚点怕店铺打烊。”
明明也才八点。
严徐道:“去吧,既然弟妹等着了,早点回去。”
严璟走后,景逢摇了摇头,“我们这群人中,严璟跟着老祁时间最久,都以为他会是一样的进度慢,没成想第一个结婚的却是他。”xiumb.com
严徐也笑道:“我这一板一眼的弟弟开窍晚,以前还以为他直男肠,没想到开窍后却是个疼老婆的。弟妹一句晚上在家等他,立马就能抛开兄弟们回去。他也是乐在其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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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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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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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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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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