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阮天民对阮知夏特别不好,但是对阮子珩是极好的。
在阮子珩的世界里,除了阮知夏,阮天民就是对他最好的人。
所以在得知阮天民中风住院后,他就第一时间过来看他了。
阮天民住的病房是高级病房,这一层,就几间病房,其他病房是空着的。
等于这栋楼,就他一个住。
阮子珩从电梯出来。
正好遇见同是来巡房的护士。
护士认出阮子珩,朝他打招呼:“小弟弟,你今天又来看你爸爸了啊?”
阮子珩还是不太习惯和人相处,面对护士姐姐的热情打招呼,他腼腆的点了点头,“是啊,护士姐姐。”
“我也正好要去给你爸爸检查身体,这几天多亏了你在,阮先生的身体恢复的不错,继续保持的话,说不定很快就可以下床了呢。”
护士大概是怕气氛僵掉,就一直在找话题跟阮子珩聊。
阮子珩之前弱智了十五年,一下子恢复了正常,还是不太会跟别人沟通,所以基本都是他在听,护士在说。
谈话间。
两人已经来到了病房。
病房里。
阮天民正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护士上前喊道:“阮先生,醒醒,您儿子来看你啦。”
阮子珩也上前喊道:“爸爸,我来看你了。”
过了一分钟。
床上的阮天民还是没有动静,完全像是睡死了过去一般。
护士觉得不对劲,下意识伸手推了推他,“阮先生?”
床上的阮天民还是纹丝不动,始终没有回应。
“阮先生!”护士终于意识到不对,她忙伸手在阮天民的鼻翼间,探了探。
只一下,她猛地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惶,“没气了……”
护士反应过来,立即跑了出去,并且大喊道:“医生!医生快来啊!病人好像没气了!”
阮子珩听着外头护士的声音,又看了看床上,如此安详的阮天民,眼眶倏地红了起来,他扑过去,一把抱住床上的阮天民,无法接受的哭喊道:“不——爸爸——你醒醒——”
经由医生权威的鉴定。
阮天民确实没气了。
他已经死亡了。
阮子珩听到医生宣布阮天民去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宛如被抽光了力气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他慌乱的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阮知夏发了一条信息。
【姐姐,爸爸他……去世了……】
……
收到阮子珩这条信息时,阮知夏刚好从警局回来,刚洗完澡出来。
她看到信息,当场就懵了。
尔后,她回过神来,立即去唤司暮寒。
她直接冲进了书房,没有留意到司暮寒在干嘛,就慌张的对他说道:“司暮寒,阮天民没了,我要去医院。”
司暮寒听了她的话,立即合上了电脑,站了起来,“走,我送你过去。”
阮知夏站在那,六神无主的像个无头苍蝇。
最后还是司暮寒揽着她,将她带到了医院。
阮知夏到医院的时候,阮天民的尸体已经被送往太平间了。
阮子珩坐在地上,哭的像个被人遗弃的小狗。
阮知夏看了,心都要揪起来了。
她上前,蹲下身去,一把抱住坐在地上痛哭的阮子珩,“子珩,别哭,姐姐在。”
阮子珩在听到阮知夏的声音后,更是哭的大声了。
他抱住阮知夏,哭的撕心裂肺,“姐姐,爸爸他走了,他不要子珩了,他不要子珩了。”
阮天民的死,让一直都被他呵护着长大的阮子珩接受不了。
就好像自己一直依靠着的大树,忽然就倒了,他失去了遮蔽的港湾,他难免会伤心难过,害怕不安。
阮知夏虽然听不见,但是从阮子珩一颤一颤的身体上,可以感觉到他的悲伤。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她对阮天民的感情并不深。
他死了。
她或许会觉得唏嘘,但并不会难过。
但是子珩和她不同。
阮天民虽是对她极其不好,但是对子珩,是无比疼爱的。
他走了。
子珩必然是伤心,难过的。
说句实话,在子珩的心里,恐怕她这个姐姐都比不上阮天民这个父亲要来的感情深的。
如今阮天民忽然去了,子珩他定是无比的痛的。
司暮寒在一旁看着,看着阮子珩抱着阮知夏痛哭的画面,虽然觉得极其不爽,但也不至于小气的要去分开两人。
他比两人理智一些。
他选择了去追问护士和医生,阮天民的死因。
虽然他没有关注过阮天民,但是从他小舅子阮子珩的口中,他分明得知了阮天民有好转的消息。
现在阮天民没了,这也太蹊跷了。
……
阮子柔的公寓。
阮子柔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她妈妈坐在沙发上,哭的满眼通红。
“妈,你在哭什么?”阮子柔在手机上打字转换语音问丁宛瑜。
正哭的忘我的是丁宛瑜抬头看了一眼阮子柔,接着,她又垂下眸去,继续哭。
她哭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啊。
亲手闷死阮天民。
她明明该高兴的才对啊。
为什么,她却哭了呢。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太爱他了。
若不是他做的太绝了。
她又怎么会狠得下心,亲手闷死他。
她忘记不了,他死前,那死不瞑目的画面。
见丁宛瑜哭哭啼啼的,不说话,阮子柔不由不耐烦了起来。
她在手机上打字问丁宛瑜,“妈,你别哭了,我让你去偷印章的事,你做了吗?”
丁宛瑜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她直接抱在手里的抱枕丢到地上,“偷什么印章!阮家的一切,马上就会是我们的了!”
眼底分明是带着阴狠的光的,可偏偏,眼角却带着矛盾的眼泪。
阮子柔有些懵,她忙打字问道:“妈,你什么意思?”
“他死了。我亲手闷死了他。”丁宛瑜也不怕告诉阮子柔她杀死阮天民的事。
“什么?”阮子柔被吓到了。
她看着丁宛瑜,忽然觉得她的母亲,可怕的让人觉得陌生。
丁宛瑜似乎没有发觉阮子柔的异样,还在那自顾自的说着:“他太没良心了,既然背着我偷偷立遗嘱!还只给我们母女俩一栋房和百分之一的股份!”
原本还哭着的丁宛瑜此时像疯了魔一般,又阴冷的笑了起来,“既然他那么不义,那么我也不必对他留情,他想要把财产都留给阮知夏和阮子珩那对姐弟,想都不用想!”
阮子柔咽了咽口水,她在手机上敲打着,“你杀了他?你杀了我爸爸?”几乎是难以置信般的问道。
丁宛瑜抬眸看向她,眼泪忽然又掉了下来,“是,我杀了他。”
她亲手杀死了她最爱的男人。
阮子柔直接原地跳脚,她无法相信的在手机上敲打着:“妈,你疯了吗!”
“是,我疯了。我是疯了啊。”丁宛瑜低低笑了出来。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大概是真的疯了。
爱了二十多年,等来了他无情的撇弃。
他那么爱沐静婉,她成全他又何妨?
只是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她丁宛瑜深爱的男人了。
……
阮天民的离奇死亡,成了一桩悬案。Χiυmъ.cοΜ
因为阮天民死的太蹊跷,司暮寒直接交由警方来处理。
而导致阮天民间接死亡,医院也有责任。
阮天民花了将近一万块一天的高级病房,却没有一个留守护士在,导致他身体出现问题,没人发觉,这就是医院的失责。
司暮寒此时就在院长的办公室。
背对着院长,负手而立,周身弥漫开来的冷意让人寒毛直竖。
院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矜贵男人,双脚都止不住地在发抖,“寒少,由于我们的疏忽,导致了阮先生的死亡,本院长感到很抱歉。”
这个男人。
气场强大的让人忍不住跪下膜拜。
“抱歉?一句抱歉就能免去你们医院的失误?”
“你们医院拿了钱,却办事失利,于我看,你这个院长,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当下去。”
司暮寒转过身来,幽邃深冷的眸直直地盯着院长,眼底弥漫的冷意,差点没把院长给吓到跌坐于地上。
“不——”
院长绝望的看着司暮寒,宛如被人判了死刑一般,面如死灰。
司暮寒不再看院长一眼,转身,直接离开。
对于办事不利的人,他向来都是给予果断的处决。
若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坐那个位置!
……
在阮知夏和阮子珩操办着阮天民后事的时候,丁宛瑜和阮子柔忽然找上了门来。
丁宛瑜一见到阮知夏,就是一阵质问,“阮知夏,我老公是怎么死的!”
阮知夏看着丁宛瑜,觉得她这话问的,“你老公怎么死的?你应该问医生,不该来问我。”
这个人,真是有意思。
阮天民都死了快一天了。
她竟然才出现。
而且一出现,就气势淘淘的,好似要来干架一般。
“阮知夏,我老公一定是你害死的!”丁宛瑜像疯了似的,扬手就要打阮知夏一耳光。
阮知夏脸色一冷,不等丁宛瑜的手落下,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其狠狠一甩,“丁女士,我劝你要善良!”
“善良?阮知夏,我老公分明就是你害死的!不然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我老公之前就好转的身体,为什么前天见过你之后,就不行了?”
丁宛瑜倒把一耙,倒是拈手就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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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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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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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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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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