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怕出事,叮嘱道:“不要慌,慢慢来,热是小事,一定要稳!”
正说话间,上面居然丢下来一根绳子,小冯用腹语说:“安全绳,但不是很牢。”
方野说:“我记得我们没有带铆钉的。”
小冯说:“我打的洞。”
原来小冯在高处打了两个相连的洞,绳子穿过去再放下来,也真会想办法。
众人开始攀爬,小冯的岩点打得很有水平,大小一致,正好可以放脚前掌放进去。
攀岩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辛苦、危险又考验耐力的运动。
队伍中大多数人体能都比较好,可是因为洞里实在太热,汗水像瀑布一样贴着皮肤流淌,里面的衣服全湿透了,难受至极,状态也是非常的差。
攀爬几下,就得把手掌在岩壁上蹭蹭,不然会影响发挥。
陶月月和王冰在最后面,王冰爬了一会,手脚都在发抖,忍不住要往下看,陶月月说:“不要往下看,深呼吸,别怂,人的潜力是很大的。”
王冰一脸要哭的表情,“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陶月月安抚道:“亲爱的,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王冰咬紧牙关继续爬,手掌被粗糙的岩石摩擦得快要麻木了,肌里疯狂分泌乳酸,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王冰像坏掉的鼓风机一样喘着粗气,抬头一看,陶月月已经甩自己几米远了。
他累得不行了,手脚哆嗦,一点力气也挤不出来了。
大伙用身上的手电照明,随着他们身体的移动,上面的光柱晃来晃去。
由于被落在最后面,王冰和他身上快没电的手电筒仿佛即将被洞底的无边黑暗吞没一样,他抬起头,悲伤地说:“月月,我好像不行了,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闭嘴!”陶月月喝斥,然后轻声说:“出去之后,我和你结婚。”
王冰有点想哭,一股暖流涌进心坎,他点点头,“那你打算要孩子吗?”
“顺其自然吧!”
“我们搬出去住吧,我想弄个厨房,以后可以学学做菜,我会当个好丈夫的。”
“笨蛋,手给我!”
陶月月拽了一把,把王冰拉了上去,这时上面传来欢呼声,声音中透出发自肺腑的高兴,第一批人已经逃出去了。
人在绝望的时候最需要精神上的鼓舞,这声音仿佛给二人注入了动力,他们一鼓作气往上爬。
终于有一股凉风吹起来,二人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陶月月说:“别松劲,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一点距离,千万不要松劲!”
王冰点头,“我明白!”
“月月,手给我!”
方野在上面说,陶月月伸出手,被方野拽了上去,然后二人一起把王冰拉上来。
王冰欢呼道:“太棒了,从鬼门关逃出来了!”
他上前和陶月月拥抱,陶月月推着他说:“别闹别闹,身上都是汗。”
方野看着二人如此亲密,心中有点微微的失落,也许当初对陶月月说一句“喜欢你”,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有些事情,一念之间就是永远错过。
陶月月抬头看见方野,笑道:“怎么,在想你的阿宁啊?”wWW.ΧìǔΜЬ.CǒΜ
方野笑笑,“是挺想的。”
有人热得要脱衣服,龙一说:“别脱衣服,会得卸甲风。”
“地上好粘啊!”有人说。
陶月月摸了一下,地上感觉有一层粘乎乎的膜,用手电筒照照四周,洞壁上也有这样的膜,看着像液体一样,挺恶心的。
这其实又是一个洞,一个很大的洞,空气凉飕飕的。
这时洞壁居然发出幽蓝色的荧荧微光,那些光一下一下地闪烁,频率和呼吸差不多。
众人都惊呆了,有人说:“那些是生物吗?”
陶月月说:“感觉是手电的光,把它们激活了。”
方野说:“那边有出口,我们往那边走!”
众人重新整队,继续出发,脚踩着这些膜发出一种粘稠的动静,有种踩屎的感觉。
这洞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溶洞,感觉有上万年历史,上面垂下巨大的钟乳石,有些和下面的石笋相连,成了象腿般的石柱。
当然,钟乳石上也包裹着一层生物膜,发出那种淡蓝色幽光,这东西包围着众人,周围又是一片谜之死寂,有种涉足异界的诡异感觉。
转过一大片石瀑,陶月月突然踢到一样东西,低头一看,目光被牢牢吸住了。
地上是一个玩偶,用粗糙的布料拼凑起来的,拿黑色的钮扣当作眼睛。
她弯腰拾起来,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这是她小时候玩过的玩具!
抬头一看,出现一间小破屋,年久失修的木地板,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破旧家具,散发出霉味的床单。
陶月月往前走,走到窗户边上,看到老旧的街道,人来人往,农民赶着一头大水牛经过,大水牛噗嗤一下就挤出一大坨粪便。
窗户上面焊着铁栅栏,就像监狱一样,这场景让陶月月从心底感到一股深深的压抑。
这正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她是单亲家庭,父亲倒不是离婚或者死掉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谁。
陶月月的母亲是某县城的杏工作者,怀了陶月月纯属意外,或者可以叫作工伤。
母亲也是个糊涂鬼,直到肚子大起来,也不去医院看看,托人买来打胎药。
但是陶月月命大,好几回母亲吃打胎药吃得满地打滚,她居然也没有被流出来。
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来到世上,母亲对她是不管不问的,每天照旧出去做生意,把陶月月一个人关在家里,她饿得一个人在家里哭,往往夜幕深沉的时候,母亲才醉醺醺地回来,给陶月月带点食物。
孩子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不负责任的父母就是孩子的地狱,对当时的她来说,这几平米的小屋就是全部世界,她能活下来的唯一支柱就是母亲。
这些记忆陶月月根本不愿意去想。
怀中抱着这个脏兮兮的玩偶,深深的压抑和悲伤涌上心头,陶月月的眼眶一阵酸涩,她强忍住泪花,把枪指向周围,说:“谁,到底是谁,这全都是幻觉,你骗不了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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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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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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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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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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