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说:“你不用来了,我直接回去验尸……你给方野哥哥带瓶盐汽水哦!他爱喝这个。”
“好好。”陶月月笑笑,“把你的关心也一起带走。”
“真讨厌!”婴宁笑骂道,“我先走了。”
王冰取钱去了,陶月月去附近小超市买东西,一看,小超市里面不少人在排队结帐。
一大早,附近的中老年人出来买菜。
陶月月在手机上看了一下,心想不如去五十米外的小便利店买,还省点功夫。
陶月月穿过一条两边有不少早点摊的巷子,在巷尾撞上一个老人,她道声歉,一抬头,整个人呆住了。
这人正是药王!!!
没错,和通缉令上一模一样,穿一件黑色粗布的褂子,背着手,背略微有点驼,留着雪白的山羊胡,小眼睛眯缝着,额头上全是老年斑。
他最大的特征就是皮肤非常光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一瞬间,陶月月连气都不敢喘,怎么会,这样一个A级通缉犯,他没有一点自觉意识,就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药王看看陶月月,说:“你有事吗?”
陶月月稳住心神,道:“老人家,我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哎呀!”药王拉着陶月月的手,陶月月害怕极了,这人所有体液都带毒,但又不敢抽出手。
药王拉着她的手说:“小姑娘,一看你就很心善。我老人家这个岁数,当你爷爷都够了,还要开口求你,真的脸都丢尽了。你能不能,给我买碗馄饨呀?”
“啊?”陶月月一阵诧异,以为自己要被吃脑子呢,对方居然要吃馄饨呀?
陶月月说:“您老是钱包丢了吗?”
药王摇头,“一言难尽呀!”
陶月月说:“我给你买碗馄饨。”
“哎!”药王眉开眼笑,拍拍陶月月的手,“一看你就是个好姑娘,长得白白净净、水水灵灵的,太谢谢你了!”
陶月月客气一笑,“什么‘谢’呀,您就甭折我的寿了。”赶紧把手抽出来。
陶月月找家铺子,买了碗馄饨,问药王还要吃什么,药王流着口水看锅里的油条,陶月月说:“再来十根油条。”m.χIùmЬ.CǒM
“哎,好,谢谢!”药王开心地说,“你不吃吗?”
陶月月说:“老板,我来碗馄饨吧!”
无线电还戴在陶月月耳朵上,方野听见她的声音,说:“月月你在干嘛?”
陶月月不能回答,掏出手机给亚父发消息,“我遇到药王,小巷,吃馄饨!”
亚父把消息告之方野,方野震惊,“怎么会这样,月月,你先稳住他!”
食物还没上来,药王看来饿急了,搓着手看周围人吃得香喷喷,不停地吞咽口水。
陶月月说:“老人家,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药王流出泪来,“我被人骗啦,骗到这里来,说干大事,然后他们丢下我不管了,我徒弟也没了。”
他擦擦泪,抹在桌上,“一把年纪的,在这……流浪,可怜呀!连口饭都没的吃!不怕你笑话,我好多天没吃东西了,看着馄饨呀,馋得口水直掉,唉!”
陶月月说:“那你有家人吗?有联系方式吗?”
药王摇头,“孤零零老头一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能投奔谁呀!”
陶月月说:“有困难找民警嘛!”
药王一个劲摆手,“不成不成,那几个坏蛋骗了我,民警一查,以为我是同伙,再把我抓起来。”
陶月月说:“您是不是被传销组织骗了?”
药王点头,“哎,他们跟这差不多,说事情干成了,分我多少多少钱,然后跑了,也不管我了!”药王又流泪,声音哽咽起来,“人心怎么这么坏呢,我在这儿,一毛钱也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
陶月月察言观色,居然瞧不出他在撒谎。
当然,老人意识模糊,可能他真心觉得自己有多惨多冤。
这家伙已经九十岁了!
陶月月提醒自己,可千万别信他的鬼话,眼前的可不是一般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这时一只苍蝇落在桌上,舔来舔去,舔到了药王抹在上面的眼泪。
陶月月紧张地看着苍蝇,它会死的吧?
但是苍蝇没事苍蝇一样,舔完就飞走了。
哎,奇怪!
不是说,他全身体液都有毒的吗?
还是说,这家伙的毒功实际上可以收放自如。
老板说馄饨好了,陶月月起来给药王端过来,他对陶月月的懂礼物大加称赞。
然后陶月月给自己也端来一碗。
药王往馄饨里撒胡椒面儿,用勺子舀起,吹一吹,吃进嘴里烫得直吹气,然后咀嚼一下,满足地咽下,两眼闭了起来,仿佛在品尝山珍海味。
药王说:“就没吃过这么香的馄饨,好吃呀!嗯,这汤也鲜得很。”
陶月月笑笑,“看来您饿坏了。”
药王说:“你也吃。”
“好的好的。”
药王全身心地投入到吃馄饨当中,一会油条来了,他用手抓起来,在馄饨汤里浸软了,嘬起嘴里。
吃东西的时候,花白的胡须一动一动的,看着挺滑稽,甚至有点可爱。
陶月月吃得可没那么快,才吃了半碗,扭头一看,方野和小冯已经上来了。
陶月月在桌子下面发短信,“他饿坏了,我把他哄到没人的地方再抓捕,你们不要着急。”
方野在无线电里说:“月月你要小心,这家伙全身剧毒。”
陶月月说:“他好像挺单纯的。”
单纯这个词放在坏人身上,好像有点不大合适,可药王就是给陶月月这种感觉。
这样一样开心地吃油条的小老头,让人无法把他和连杀数人,并且杀人食脑的怪物联系在一起。
有一瞬间陶月月甚至在想,不会弄错了吧,眼前这只是一个酷似药王的流浪老头罢了。
陶月月试探了一下,“您老从哪来呀?”
药王抹了一把嘴,“我老家在三西。”
陶月月说:“口音不大像,有点像淮中那边的,您去过江夏吗?”
药王笑了,“小姑娘有点见识呀,哎对,我在江夏呆了不少年。”
药王突然捂住眼睛,原来边上有个老头吃面条的时候,一吸溜,一滴面条飞溅到他眼睛里去了。
吃面条的老头浑然不觉,药王神情一变,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面孔狰狞地说:“老忘八蛋,你是不是找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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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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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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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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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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