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忖让一名普通警察天天跟着,会有许多麻烦和不方便,自己大可以雇保镖保护自己。
比起可能被暗杀,她现在更多的还是迷茫,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应对下去了。
王冰看着桌上的机关说:“这东西初速度很高的吧?如果从大楼顶部垂直往下射,完全可以笔直地贯穿地面上的受害者。”
陶月月说:“有四个铆钉固定,塔吊上面也是四个洞……”她掏出昨天拍的照片看了一下,“嗯,间距基本是吻合的。”
随后,方野开车载着陶月月前往分局,路上突然接到小冯的电话,陶月月很奇怪,小冯这个一句话不说的家伙居然还打电话,他要怎么在电话里交流。
电话里,小冯轻轻敲击了三下话筒,方野说:“怎么?有情况?你还在那里吗?”
小冯敲了两下,方野说:“把坐标发给我。”
小冯通过微讯把坐标发来,方野立即一打方向盘,朝那里驶去。
二人来到和平路,只见街上停了许多车,一辆公交车的车窗玻璃破了,乘客全部下来了,他们叽叽喳喳,好似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小冯站在不远处,见他们过来,挥手打了下招呼。
方野上前询问乘客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方野叫他们一个一个说,然后司机说:“刚才车正开着,突然啪的一声,后面的玻璃碎了,然后就有一个小伙子倒在地上,脸上插着一支箭,吓死个人。”
“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还没来……”司机惆怅地看了一眼拥堵的大街。
方野和陶月月赶紧上车,地上确实躺着一个人,他身上和周围全是玻璃碎片。
仔细一看,被射中的人居然就是洪涛本人!
陶月月感到异常震惊,这怎么会……
旋即,方野把小冯叫到车上询问,不是叫他盯梢的吗,怎么把人搞丢了。
小冯一通比划,方野居然看懂了,说:“你是说,他发现有人跟踪,上了公交车,你追不上?”
小冯点头。
那支箭深深地插入小冯的眼窝,看着非常可怕,陶月月试探了一下小冯的脉搏,道:“还活着!喂,醒醒,不要睡着!”
小冯的嘴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在说水,陶月月四下寻找,找到司机的保温杯,可是里面的茶水太烫了。
方野冲外面的乘客要了一瓶矿泉水,盛在塑料瓶盖里喂给洪涛,而陶月月则不停地和他说话打气,防止他陷入晕迷。
坚持了好一会,救护车终于来到四岔路口,由于路上堵得很厉害,救护人员抬着单架跑过来,把洪涛送上车。
陶月月看了一眼玻璃,玻璃呈放射状炸裂,像是有一支箭从外面飞过来,射穿了玻璃,然后命中洪涛。
为什么会是洪涛呢?
之前不是一直怀疑他就是凶手来着,难道是自己的方向彻底弄错了吗?
方野对陶月月说:“你去找机关,我去询问一下目击证词,小冯,你跟月月一起。”
陶月月跟小冯穿过马路,对面全是店铺,卖吃的、烟酒、修车之类的,而且一溜全是平房。
如果要固定机关,最合适的当然还是道旁的梧桐树,可是这些树都只有两三年的树龄,还不够粗壮,固定那种重达几十公斤的弩箭显然是很吃力的。
而且陶月月看了半天,没有发现树皮上被开洞的痕迹。
陶月月回头问小冯:“你当时开车跟在后面的?算了,你别比划了,我看不懂。”
交警过来维护秩序,叫司机把公交车先开到人行道上,拥堵的车辆才开始缓缓通行。
陶月月和方野碰头之后,方野说:“情况有点奇怪,他们说当时车上人非常多,窗户前也站了人。按理说不可能箭穿过人群,射中站在中央的洪涛……又是一个谜题吗?”
陶月月沉吟道:“我怎么觉得……有诈呢?”
方野说:“洪涛是这次的受害者,说明我们怀疑错了,凶手另有其人,看看分局那边查的情况吧!说不定就是昨晚暗算你的那人。我在想,他也许是同时认识洪涛和施洪英的人!”
陶月月有点不甘心,人际关系已经排查得很细很细了,怎么还会有遗漏呢?
方野说:“我们坐车先去医院吧!”
陶月月说:“我不想去,去了也是无所事事地等待,在现场再看看,有什么线索。”
发生这样的意外,一车乘客被迫滞留,他们一个个心急如焚,有上学的有上班的,过来和方野商量让他们先走。
方野只好同意,每个人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就先放行了。
司机倒是不急不慢,发生这样的事情,正好可以少上一天班,跟单位打了电话,然后还叫方野给“做个证”,打完坐在路边花坛上悠闲地抽着烟。
二人就守在公交车边上,稍后婴宁和其它人才赶到,上车进行检查。
车上人那么多,提取指纹和脚印自然是不靠谱的,主要就是把地上的血迹和玻璃碎片收集起来。
方野和陶月月又去对面查了一遍,跟沿街的店主打听,他们表示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以及可疑装置。
陶月月暗想,难道箭是从某辆车上射出去的?
但是公交车的窗户很高,洪涛中箭的角度应该是水平的,轿车怎么可能射出这样的箭。
况且那些车早就走了,查也查不到,凶手似乎特别喜欢选择人多的地方作案,给调查制造重重阻力。
陶月月又回到公交车上,技术人员的采证工作已经进入尾声,陶月月站在那里看向外面。
这样一个全封闭的大铁皮筒子,可不像上次的现场那样存在死角,箭除了从窗户射进来几乎没有别的可能了。Χiυmъ.cοΜ
可对面又找不到任何痕迹,太奇怪了。
这时一名技术人员问婴宁:“阿宁,你那边还有玻璃碎片吗?”
婴宁说:“没有了,全在这里。”
“奇怪!”
“怎么了?”陶月月问。
那人说:“我粗略检查了一下,好像少了一些碎片。”
方野说:“当时人多,有没有可能掉在乘客身上被带走了,也有可能在受害者身上,反正再找找吧!”
陶月月默默看向玻璃上的缺口,那基本是个圆形,证明玻璃碎裂的时候,冲击力是很平均的。
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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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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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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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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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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