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天陶月月也没闲着,她招罗了一批黑客、医疗从业者、私家侦探组成一个小队伍,给他们租了一间写字楼,让他们每天调查全国范围内苏醒的植物人病患。
陶月月想叫他们“反人类观察者小组”,但听着有点奇怪,索性还是起个简洁明了的名字——“猎犬”。
鲜花市场的案件启发了陶月月,等待案件发生再解决,她永远都处于被动,这样是绝不可能阻止宿凶的,所以要主动出击。
这想法是否和当年的海国扬有点像呢?
但他们是有本质区别的,陶月月只打算运用自己的力量去狙击这些非人类。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陶月月得到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各城市医院里突然苏醒过来的植物人。
陶月月拿着这些去问执行者:“你觉得这里面哪一个是我们的敌人?”
执行者说:“仅凭这些文字很难判断,其实就算是人类观察者,也各有各的区别。”
陶月月说:“也许在你看来他们各有区别,但对我们来说,人类观察者都过于冷漠、理性,高高在上,缺乏同理心。”
执行者说:“让你产生这样的成分我十分抱歉。”
陶月月笑道:“哈哈,你现在也变得很有人情味了。”
陶月月把这些文件扔在茶几上,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再观察一下吧。
宿凶的手下正在地球上进行着隐蔽的犯罪,但隐隐已经有了一些苗头出现,棒子国高层被邪教控制,灯塔国几座城市警察撤离,这些会和他们有关吗?
元旦前夕,一封邮件发到陶月月邮箱中,陶月月打开一看,原来是“猎犬”又查到一名符合条件的对象。m.χIùmЬ.CǒM
这次的目标太像人类观察者了!
他是一个叫方福存的物理学讲师,在一次车祸中成了植物人,昏睡十年之后突然苏醒,一下子像变了个人。
方福存向所有认识的人借钱,组建了一间试验室,但是他们搞的研究项目却非常惊世骇俗,有“超真空反物质提取技术”、“弦理论现实模型”、“非连续性宇宙观测”等项目。
这些让人一头雾水的名词仿佛来自科幻小说,比如这个反物质,几年前方福存公开宣布他已经在试验室中提取了0.01克的反物质,媒体纷纷跑来采访,方福存也积极地上各种节目,宣称自己的学术成果。
但学术界却对方福存嗤之以鼻,说他就是个忽悠大众的科学骗子,是个民科。
方福存登上过许多媒体,唯独没有一篇论文上过正经的学术期刊,网络上也多半认为他是个骗子。
神奇的是,方福存居然靠这些成果拉到了赞助,小试验室被经营得风生水起。
在去年的一次采访中,方福存向记者透露说他正在研究高维物体。
邮件的最底部有一条链接,点进去是某境外网站的一篇报道,陶月月用百嘟翻译看懂个大概,原来方福存教授对外宣传,他成功创造了一个高维度物体,并且要在明年1月1日的记者招待所上向世人公布这些跨时代的科研成果。
看完之后,陶月月问执行者:“你们的文明是处于高维度的吗?”
“高维度?”
“可能对你们来说是正经维度,我换种问法,我们对你们来说是低维度生物吗?”
执行者想了想,说:“今天晚饭我做了冬瓜。”
“啊?味道还可以。”
“有冬瓜、西瓜、南瓜,为什么没有北瓜。”
陶月月一头雾水,说:“其实是有北瓜的,北瓜就是笋瓜,也叫西葫芦。”
“好吧,我不大了解蔬菜,那我重新举例子。有北瓜、西瓜、南瓜,为什么没有东瓜?”
“为什么?”
“因为它不存在。”
“所以你想说什么。”陶月月笑笑。
“西瓜、南瓜、北瓜本身是没有联系的,只不过它们的名字中都带了一个方向,所以人们自然而然地会想到不存在的‘北瓜’!你问我高低维度,我没法回答你,因为这只是你们自己推导出来的一个概念,你们觉得这个世界是三维的,那么就存在四维、五维、六维世界,我无法说你是对是错,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完全臆想出来的。”
“呃……”陶月月似懂非懂,“那么我该怎么问……好吧,我不是在讨论这个,你觉得这个人像不像人类观察者?”
陶月月给他看这封“猎犬”的邮件,执行者看罢,说:“感觉不出来。”
“他本来是个老实巴交的教师,苏醒之后突然开始研究一些非常超现实的科研项目,会不会是因为他来自高等文明,本来就知道这些。”
执行者皱眉道:“我也不知道这些,我说了,它们只是你们提出的概念,从你们狭隘的世界中推导出来的假想概念。”
“也许这位方教授是为了迎合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才把你们的概念包装成我们的概念。”
“如果他真是人类观察者,他多半会研究数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到底像不像人类观察者?”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陶月月无奈叹息,执行者太过客观,给不出她想要的答案。
思忖片刻,陶月月说:“这样吧,我亲自去见他一面,确认一下。”
“代理人小姐,这种事情让我去办就好了。”
陶月月摇头,“首先我是警察,调查是我的本职工作;其次我从没主动接触过人类观察者,积累些经验也好;最后就是我元旦会放几天假,难得有机会外出。”
陶月月在网上搜了一下,这家伙在江夏。
江夏,这城市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哦对了,前不久的那个“生而为人”组织就是从江夏蔓延开的。
江夏到龙安也不算太远,火车的话四小时就能抵达。
陶月月问:“我有什么办法确认他是人类观察者,有什么接头暗号之类的?”
执行者竖起剪刀手。
“这是什么?”陶月月问。
执行者回答:“一个标志,如果他认识,他就是积善这边的人;如果他对你露出敌意,那就是宿凶那边的人。”
陶月月笑笑,“这倒是简单方便。”
她立马订火车票,今天是12月30日,假期从后天开始,那就明晚出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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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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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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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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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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