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很麻烦,现在只能强行让交谈中断。
陶月月播放事先准备好的音频,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电话那头的人问:“怎么回事?”
“回头再说!”
陶月月简短交代一句,立即切断通话。
她查了一下,这句“光明的心脏律动”是一首诗里的句子,下一句应该是“从黑暗中突围”。
但暗号真的会这么简单么?
沉思片刻,最好的办法还是从花先生本人口中问出暗号来。
她的行动得快,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陶月月依次把她雇佣的几名手下叫来,交代一个计划,“……演得逼真一点。”
手下为难地说:“突然叫我们演戏,万一弄砸了怎么办?”
陶月月说:“放心,这家伙其实很好骗,不要有心理压力!”
“好吧好吧,我尽力而为。”
全部安排好,陶月月让他们在十点钟开始,她坐在这里调出另一个房间的监控,静静等待。
突然那几人夸张地叫起来,然后摔在地上,又站起来来回走动。
他们摸着黑走进关押花先生的房间,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光明的心脏律动’。”
这一切通过红外监控清楚地呈现在陶月月眼中,她暗暗捏了把汗,能成功吗?
花先生平静地说:“我不会在这里说出暗号的,除非让我知道你们是谁?”
那人尴尬地看向镜头,然后压低声音,“我们是来救你的。”
“救我为什么要对暗号?还有,你们的惨叫声也太假了,陶月月,你以为用这种无聊的把戏就能骗到我?”
陶月月气得攥拳头,群发短信给他们几个人,“撤退!”
陶月月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苦苦思索,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再拖下去对方要怀疑,想来想去,她决定赌一把,把假声软件随便调了一下,弄出一个陌生人的声音,然后用新手机打给花太太。
花太太说:“你是谁?”
陶月月深吸一口气,“光明的心脏律动。”
“先说你是谁!”
“光明的心脏律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陶月月一阵气馁,强行挂断电话,然而几秒之后,花太太竟主动打了过来,说:“希望只是昙花一现。”
陶月月惊喜不已,这是暗号的下半句?
她松了口气,随便编了些话糊弄花太太,说自己是花先生的手下,她丈夫最近在公司云云,便挂断了。
陶月月准备好,再次打给那名手下,手下问:“花先生,刚才怎么了?”
陶月月平静地说:“是我的情妇进来了,她不知道这些事情。”
手下笑道:“你也有情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神仙呢!”
“不要废话了,照我说的做,准备交易。”
“光明的心脏律动。”
陶月月不假思索地回答:“希望只是昙花一现。”
手下回答:“收到!”
陶月月又编了一些交易的细节,对方认真地听着。
挂断电话,陶月月的心脏仍因紧张而砰砰跳动,如果计划顺利的话,明天鲜花市场就会带着“货”去朝阳桥附近准备交易,警方便可以一网打尽。
她很担心哪个环节回问题,虽然计划破产的结果就是警方和鲜花市场继续对峙下去,但是耗下去对警方很不利,那边真的有可能杀掉人质。
对了,如果花太太找鲜花市场的人确认刚才那通电话,很有可能就穿帮了。
想到这里,陶月月立即把手下叫进来,安排他们去盯梢花太太,务必要盯死,确保她二十四小时内绝对不打出电话,手下说:“我们怎么确保呀?”
陶月月说:“屏蔽仪,或者伪基站,或者克隆手机号,你们是私家侦探,这点技术应该是有的。实在不行就限制人身自由,但是这是下下策。”
一名手下苦笑,“陶小姐,你也知道我们是私家侦探,不是坏蛋,这两天绑架、囚禁、骗人,我们都觉得自己像坏人一样。”
陶月月说:“我也不是坏人,我说过我是警察,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粉碎一个犯罪团伙。”
对方说:“恕我冒犯,警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陶月月抬头看着对方,说:“看过警匪片吧,为什么主角总会在决战前辞职,因为要斗过凶狠的歹徒,你得比他们更狠更狡猾,但这样做有违警察的身份。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你们只需要按我的吩咐来,行,你们去吧!”
陶月月叫他们全部去执行这个任务,只留下一人盯着花先生。
陶月月又不放心,准备回医院之前给花先生打一针镇定剂,让他一觉睡到明天。
陶月月来到关押花先生的房间,花先生仍然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说:“你绑我是为了欺骗我的手下。”
“你猜到了?”陶月月淡淡地说,“果然是个理智又聪明的人。”
“为什么你不肯老老实实地接受失败呢,只不过是一个案子,地球就要毁灭了,你可以去享受人生。”
陶月月说:“我想反问你,你们这个物种连死都不在乎,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被捕呢?”
“我不能失败,否则我会死!”
“死对你,只不过是换件衣服。”
“不!”花先生说,他空洞的眼中出现一道认真的光芒,“是真正的死亡,失败的代价就是死亡,消失得干干净净。”
陶月月怔了一下,说:“谢谢你的情报,我终于知道你们的弱点了。”Χiυmъ.cοΜ
花先生突然挣脱绳子站了起来,陶月月大惊失色,他怎么做到的?
仔细一看,花先生的两只大拇指根部是红肿的,他把自己的大拇指折断又接了回去?
大意了!
对于这些不怕死不怕疼的人类观察者来说,做到这样的事情易如反掌。
花先生反手一巴掌打向陶月月,陶月月用胳膊挡了一下,她被打得摔向旁边,花先生旋转身体,一脚踹向陶月月,陶月月试图接招,可是对方速度太快,这一脚正中自己的腹部,踢得陶月月腹内一阵血气翻涌,差点吐血。
“怎么回事?”
另一名手下冲进来,见人质逃脱,也吓了一跳,花先生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拳,那人避开之后还了一拳,花先生步法轻盈地绕到他后面,抓住他的手朝反方向一折,那人惨叫一声,随后被扔在地上,右手以诡异的角度被折断了。
陶月月当然没放过这个机会,从后面跳到花先生身上,紧紧地勒住他,花先生抓住自己的领口一掀,把衣服脱掉的同时,也将陶月月摔倒在地。
陶月月哈哈大笑,她扬了扬手中空了的注射器。
花先生皱起眉头,这才感觉到身体开始变得沉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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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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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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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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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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