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名男子带着一麻袋药片逃到楼上,小冯一路追上来,男子索性跨坐到阳台上,以死相要挟,“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自杀!”
方野从后面走出来,说:“犯得着吗?你卖的是违禁药又不是犊品,自杀?”
男子突然哭了,“这些只是减肥药罢了,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做生意不容易!之前好几次把我货全没收了,现在又来,当韭菜割呢!我发誓这真的不是什么毒药!”
说着,男子从袋子里掏出一把药片,往嘴里塞,一边哭一边嚼。
方野叹息,“我们只是查案,不是专门来查你的,只要你定功,不坐牢的可能性很大。”
男子哭丧着脸说:“还是让我死了吧!”
方野说:“那你跳吧,反正就二楼,顶多摔断腿,医药费我们报。”
男子向下瞅了一眼,又胆怯起来。
方野继续说:“我找你是为了查郝玲(郝旭姐姐)的事情,不是冲你来的!”
没想到男子反应激烈,“我跟她不熟!”
方野说:“总归是认识吧,不然怎么会一起吃饭?抓起来!”
小冯一步步接近,男子不停地威胁,但这家伙其实外强中干,直到小冯走到前面,他也没有鼓起一跃而下的勇气,被小冯一只手就擒住了,灰溜溜地拖回来。
方野联系当地派出所来处理这边的事情,等警车赶来,先将这名男子带走了。
回到指挥中心,情况王冰和陶月月都已经知晓,婴宁看了一下药片上的英文缩写,说:“好像真的是一种减肥药。”m.χIùmЬ.CǒM
陶月月笑着吐槽,“减肥药搞得跟犊品一样?”
婴宁说:“这是一种处方药,它能抑制脂肪生成,但负作用很大,会造成头疼焦虑、呼吸道感染甚至过敏,还有肝脏受损,反正是不让公开卖的。”
陶月月说:“也许抑制脂肪生成也不过是负作用之一。”
男子哭丧着脸说:“我一般都卖给一些爱美的女孩子,而且我会说明负作用的,人家愿意买,我有什么办法。”
方野说:“跟我到审讯室去。”
男子证件上显示他叫曹利,男,24岁,有过一次贩卖违禁药物的案底。
进了审讯室的曹利紧张不安,方野坐下来问:“你和郝玲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普通朋友,她找我买减肥药罢了。”
“你知道郝玲是干嘛的吗?”
“她是……是炒股票的,搞投资的。”
方野抱着双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曹利,曹利被看得心里毛毛的,这是审讯中的一种心理战术。
看了快一分钟,方野说:“你觉得我们掌握了多少情报?”
“不知道呀……”
“你想从这里平安走出去,就好好地交代,或者公事公办,你那些违禁药物该罚多少钱,蹲多少年牢,对了,我差点忘了袭警这一项。”
曹利立马崩溃,“不是我叫他们袭的,他们可能是港片看多了,看见警察上门就动手,我拦又拦不住呀!”
“我看,你的‘伶牙俐齿’还是留到法庭上给自己辩护吧!”
说着方野站起来要走,曹利果然慌了,拼命地说:“我说!我说!我说!”
方野坐下来,继续盯着他的双眼,曹利搔搔头,道:“据我所知,郝玲家里是做生意的,不太见得光的那种生意。”
“具体一点。”
“就是保健会所,搞黄色,你懂的。”
“生意很大吧?”
“挺大的,道上管他们的俱乐部叫‘风月会所’,都是大佬级的人物才去那里玩,消费一晚上没个几万下不来,像我这种小角色连想都不敢想。”
“那么,郝玲认识你,你们之间有生意往来吗?”
“她找我买药。”
“什么药?”
“安非他命和‘听话水’。”
方野一听就明白了,前者是类似冰犊的中枢兴奋剂,后者多半是一种口服麻醉药。
方野问:“她买多少?”
曹利支吾起来,方野说:“你不说我们自己查。”
曹利这才招供,“安非他命买过四次,总共两公斤左右;‘听话水’买过两百支。”
方野问:“你应该知道这些是给谁用的吧?”
曹利拼命点头,“她说那些新来的小姐不服帖,给她们喝的,喝完就会好好服侍客人。她家怎么说呢,手段比较粗暴吧,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被强暴、体罚、下药,再怎么骨头硬最后都乖乖地服侍客人,听说他们不会直接打那些小姐,怕留下疤不好看,要么用针扎汝头,要么关水屋,跟过去水牢一样,再狠一点就是用钳子拔脚指甲。她家估计是嘿社会吧,所以找我买药我是不敢不从的,其实听说这些事情我早就想举报了。”
方野说:“这些便郝玲亲口告诉你的?”
“是的。”曹利低着头说,“其实她对我有点意思吧,经常请我吃饭,有一回喝醉了说以后想跟我当一家人。当然我打死也不会跟这种人好上的,进了她的家族,不就成了逼良为昌的坏人了吗?我还是卖我的小药片吧,做人也是讲良心的。”
“告诉我她家其它成员的情况。”
曹利一边回忆一边说,他讲得支离破碎,经常张冠李戴。
虽然曹利一副划清界限的态度,王冰那边查到,曹利和郝玲关系可不简单,二人有过十几次开房记录,最早是去年三月份,完全就是男女朋友。
一种可能是团伙觉得曹利这个药贩子对他们的“事业”有帮助,想吸收进来。
另一种可能就是郝玲单纯对曹利感兴趣,曹利其实还算英俊,又很年轻,而郝玲之前是纱厂女工,今年已经三十五岁,虽然穿金戴银,却掩饰不住青春不再。
下午五点,审讯结束,方野出来说:“查下张灵这个人。”
王冰查了一下,说:“是郝旭郝玲的姑父,之前是个商人,没有案底。”
方野说:“曹利说,张灵是最开始带领家族做这生意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团伙头目。”
王冰说:“怎么查呢?他现在可是一位事业有成的民营企业家,我们很难接近,况且现在还没有证据和逮捕令。”
陶月月说:“他们的俱乐部被捣毁了,要么还有别的俱乐部,要么他们近期会‘进货’!连同团伙和鲜花市场一网打尽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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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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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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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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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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