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撬开了养鸡场的大门,将一名男性死者带到院中杀害,这次又是整个挖走喉咙,当陶月月翻过死者的手掌时,果不其然,死者的掌心有一枚五角形伤疤。
“又是一样的案情!”她感慨道。
算下来已经是第六个人了,凶手收集了六个声带,他每次都在郊区偏僻的地方作案,选择这些本来就想死的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方野说:“死者的证件在他身上找到了,我查了一下,三个月前他去过江夏,之前那两名死者也去过,他们都是参加过聚会的人。对了,还有这个……”
方野把一份鉴定报告给二人看,之前那起案子中,在现场发现的玻璃碎片拼起来之后,从上面提取到了一枚指纹,被证实凶手正是古砾。琇書蛧
陶月月说:“这次的死者很壮呀!”
“怎么了?”
“强壮,声音可能是低沉的,目前为止死者是三女三男,我觉得凶手还要杀一个人!”
王冰说:“七音符吗?”
陶月月点头,“对,古砾看来是想利用人类的声带制造一件独特的乐器,如果是七种音符,那就还差最后一个人。”
如果能有一份名单就好了,现在完全是被凶手牵着走,被动至极。
王冰说:“凶手听过他们的声音,他可能参加过江夏的聚会,古砾既然是音乐系学生,应该对声音特别敏感。”
方野说:“王冰,你能不能联系一下论坛里去过江夏的人,把他们先集中起来,看能不能保护。”
王冰说:“一帮想自杀的人,参考佑富积的态度,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配合。”
方野说:“找个理由骗出来,你自由发挥,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按照凶手的周期,下一名死者会出现在两天以后!”
“为什么是两天呢?”
陶月月沉吟着走开了,古砾身体不好?还是说处理声带需要花这么多时间?
她最好奇的是,脱离人体的声带要怎么发出声音,它本质上只是一些肌肉和韧带。
陶月月看见正在忙活的婴宁,说:“阿宁,我有一件事问你。”
“啊?”婴宁走了过来。
“割下来的声带,有没有办法让它发出声音。”
“呃……”婴宁思考了一会,“理论上来说,声带发出声音是因为肺部的气流通过,声带通过收缩和扩张让声音变化,脱离人体的声带没有细胞活性,不过通过电流刺激也可以让它暂时收缩。”
王冰说:“我看过一部纪录片,从人体里取出的心脏放在特殊的容器,它依然可以跳动和循环血流。”
婴宁说:“那是游离器官,属于一种特殊的制作人体标本的形式,不过游离器官在营养液中只能存活一段时间。”
陶月月问:“理论上来说,割下来的声带可以发声,对吗?”
婴宁说:“是,但很难。”
陶月月又问:“制作这样的游离器官需要哪些设备。”
婴宁扳着手指说:“防腐固定的甲醇溶液肯定是必须的,另外需要用到电极,可能也会用到乙二醇、过氧乙酸、氯已定这些药物,还有注射器、药棉、镊子等等。”
“谢谢,太有帮助了。”
陶月月说完就走了,方野问她去哪,陶月月回道:“我去化学药品店打听一下。”
可是龙安实在太大,陶月月跑了一天,也没找到古砾出现过的痕迹,方野仍然去查加油站,也没有发现什么,王冰试图联系那些人,回复的人也是寥寥。
一天下来,毫无进展,陶月月感到一阵挫败。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想,为什么古砾就好像幽灵一样,明明处处作案,可怎么也发现不了他?
难道,他的样子变了?
隔日一早,陶月月醒来之后,身体仍然很倦怠,因为昨晚心情郁闷喝了好几罐啤酒。
执行者和往常一样正在清理客厅,陶月月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动静。
陶月月看了下手机,方野发消息说:“今天不用来指挥中心,市局增派了人手进专案组,九点开案情讨论会,到时你过来就行。”
点开“正道之光”的网站,陶月月给狄振发了条消息,“在吗?”
本以为他不在的,没想到狄振居然秒回:“怎么了?”
陶月月咕噜一下子坐起来,她现在太需要江夏那边的协助了,拿到名单眼前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她便把自己查到的催眠机器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狄振。
然后她说:“我想请你再帮我一次,大概三个月前,有一群来自龙安的年轻人参加了江夏的聚会,其中有一个人叫‘佑富积’,我需要那次聚会的名单,不知道你能不能弄到。”
狄振回复:“我尽力而为。”
陶月月想告诉他,这个名单真的很重要,打出来字还是删掉了,狄振是个思路清晰、行动力极强的人,她想既然说了,对方一定会立即去查。
九点钟,陶月月来到市局,会议室内座无虚席,通缉犯古砾时隔十年又一次现身,引起了上级的高度重视,这次市局出动了一个队,特警队也出动了一支小队。
目前为此,古砾行踪不定,陶月月提出来他极有可能换了张脸,毕竟这人躲藏了十年,身后又有某个强大的组织庇护。
现场的犯罪行为分析专家根据抛尸点的位置,分析出了古砾大致的藏身范围,他可能在南郊四环以外,警方随即对这一片区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这一天,陶月月跟着市局的同僚一起,在南郊挨家挨户地查人。
这一片有四个县城,大量零碎的城中村和民居点,调查过程中警方发现了一些卖银人员、吸犊人员、假冒伪劣作坊,他们就像藏在家具下面的蟑螂,稍稍搬动家具,就冒出来一大堆。
但古砾仍然像个幽灵一样,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出现。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古砾上一次杀人是前天夜间,那么今晚有可能会出现新的受害者,随着天色转暗,时间也越发紧迫,大伙的心都紧绷了起来。
这时,陶月月收到了狄振的消息,他发来一个附件,“我找到一份名单,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
陶月月点开一看,那是长长一串名单,后面还有身份证号码,其中就有佑富积的名字,她立即用警务通查询了一下,和佑富积排在一起的三十多人,均是龙安人。
陶月月欣喜不已,这家伙果然还是很厉害的,她回复道:“谢谢,这正是我需要的,报酬我回头打给你。”
狄振说:“不客气,对了,其实我也爱吃烤鱼。”
陶月月说:“有空我请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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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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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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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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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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