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原来屋顶上用铆钉固定了几个滑轮,一根登山绳穿过滑轮,一头系着杠铃悬在马燕头顶,另一头则被绑在门边的铆钉上面。
门的边缘用特殊方式固定着一把剪刀,剪刀保持着打开的状态,只要一推门,剪刀就会将绳子剪断,然后杠铃便会落在马燕头顶上。
何其恶毒!
陶月月走过去掀开马燕身上的破毛毯,看见她的双腿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马燕从膝盖处被锯掉了双腿,伤口早已愈合变成皮肉。
抬头看马燕的上身,她的手背、脖子和脸上布满伤疤,身体也是骨瘦如柴,另外她的嘴被钉书机钉上了。
陶月月感到一阵心疼,刘岳为了报复这个记者,对她施加了如此残酷的折磨,出于同情,她慢慢伸出一只手,放在马燕的脸颊上,马燕闪闪发光的眼睛里慢慢流下泪来。
“别怕,你安全了。”
“月月,让我们进去呀!”王冰在外面说。
“马上就好。”
马燕身上被拴了铁链,手也被拷在墙边的管道上面,陶月月用开锁工具替她打开,然后让她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她离开那片危险的区域。
陶月月伸手去拉门,啪哒一下,剪刀闭合,杠铃掉了下来,把地板砸出个洞。
三人陆续进门,看见饱受折磨的马燕,就连方野也不禁皱眉,他问:“你能说话吗?”
马燕点点头,然后指指自己的嘴,看来她的舌头没问题。
一定是那天马燕向外界呼救被发现,所以刘岳才残忍地把她的嘴封起来,也就是说,那是马燕的最后一次呼救,如果不是陶月月听见的话,这个可怜的记者将被活活折磨至疯,最后凄惨地死去。
方野和王冰一起将马燕抬到外面的沙发上,婴宁从工具箱里拿出酒精、脱脂棉和镊子,小心翼翼地摘除她嘴上的钉书钉,当最后一根被取掉之后,马燕大口喘息了一阵,说:“谢谢,谢谢你们找到我!”
她紧紧抓住陶月月的手,再次悲伤落泪。
陶月月安慰了一阵,说:“一会我们送你去医院检查,绑架你的人就是刘岳吗?”
马燕点头,“他是五月份出现的,我作梦也没想到这个曾经被我报道过的通缉犯会出现在我家里,也许他很早就在关注我了,我记者去年十二月的时候,我经常收到一些奇怪的邮件,里面附着一些意义不明的照片,下班回家的时候,经常感觉有人跟踪我。”
王冰说:“那些邮件可能是木马,也许他当时在广泛撒网,为了找到你。”
马燕紧锁眉头,“是的,他根本就是一个恶魔,我记得那天是5月12日,我睡觉的时候突然被人捂住嘴!三个男的跑进我的卧室,其中一个就是刘岳!他把我绑了起来,不停地扇我耳光,问我还记得他吗?还说自己毁在女人身上,又被女人评论,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的另外两个同伴,一个有胡子,年龄大概是四十岁左右,喜欢抽手卷的烟;一个比较年轻,瘦瘦的,脸特别白,长得像汉奸。刘岳好像是他们的老大,那个胡子好几次想强煎我,刘岳却不允许,他说:‘不能让这个表子享受到!’他从厨房拿出擀面杖,用刀子削出很多刺,然后把它……”
马燕捧着脑袋,说不下去了,眼泪簌簌地落下,陶月月说:“不用勉强自己,喝点水吧!”
婴宁端过来一个水杯,马燕尖叫一声扔了,说:“这是那个恶魔用的杯子……”
“啊,对不起,我去给你买矿泉水。”婴宁说。
“不,不用道歉,我可能得了PTSD,给我根烟吧!”
方野递上根烟,马燕抽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她看着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断腿,说:“这几个月来,每一天都像一年那么漫长,我最恨的就是单位的那些领导,这个恶魔为了不让外人发现我失踪,用我的手机发短信辞职,告诉我的亲人朋友我要去旅游,这么简单的招数,就是当年他杀妻之后使用的,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ωωω.χΙυΜЬ.Cǒm
“只要有一个人想到来看看我,我也不会被这个恶魔弄成这样,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做过什么错事吗?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在岳阳报社呆下去了,因为我报道一所学校里面的黑幕,他们就动用关系整治我,来到龙安之后,我又处处被同事排挤。
“这三个月里,我最盼的事情就是这个恶魔哪一天折磨够了,给我个痛快。现在的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我根本就是个废人,为什么我要沦落成这样!”
说着,她又难过地哭了起来,四人看在眼中,都感觉很难过。
陶月月说:“别太难过了,我们救了你,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马燕抹抹眼泪,“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陶月月说:“没事的没事的,你可以发泄,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方野问:“我们已经抓到了其中一名同伙,刘岳是今早离开的吗?”
马燕点头,“是的,一大早就走了,好像接到一个电话。”
方野说:“他设置这样的机关,是打算不回来了吗?”
马燕说:“我不知道,他只要离开都会把我绑好,弄好机关,他怕我活着被人救下来。”
王冰好奇问道:“那个机关,只要一开门就会掉下来,他要怎么开门呢?”
马燕指指墙边的晾衣杆,“把门推开一点,用那个东西把绳子往上推,就可以避免触发,他每次都是这样开门的。”
王冰恍然,“原来如此!”
方野提醒大伙,“也就是说刘岳可能会回来,我让市局的同志在这里蹲守,我们也别敞着门离开了,赶紧带马记者去医院吧!”
于是他们把马燕带了下去,马燕不能走路,便由方野背上她,送到车内。
四人从小区后门离开,陶月月暗想,但愿刘岳不是被打草惊蛇,准备跑路了。
无论是组织犯罪,还是折磨马燕,刘岳相比五年前已经“成长”了,天知道这五年里他经历了什么,才会由一个坏人变成恶魔。
陶月月看看不成人形的马燕,心想给她一些帮助吧,她说:“医疗费我们会全包,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们把它曝光,开通社会捐款来帮助你!”
马燕拼命摇头,“我不想被许多人关注、同情,捐款又能捐多少呢,虽然我残疾了,但还有手有嘴,也许下半辈子我可以当个作家。”
陶月月微笑道:“捐款还是弄一下吧,如果有钱的话,你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也许可以安个义肢。”
陶月月想的是,一旦开通社会捐款,就让执行者悄悄捐一大笔钱给她,金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补偿方式。
突然的刹车让所有人晃了一下,陶月月问:“干嘛停车?”
方野盯着后视镜,“刚才那辆车有点奇怪,我从它旁边过去之后,它马上走了……”方野当机立断,把方向盘一打,追上那辆越野车。
越野车被追赶,速度突然快了起来,方野叫王冰把警笛打开。
呜响的警笛在他们的车顶响起,越野车好像受惊的公牛一样,直接穿过红灯,一辆轿车差点和它撞上。
方野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一脚油门也冲过红灯,紧紧地咬在越野车后面,陶月月摇下车窗,看清车上的人,驾车的人正是刘岳!
(大伙觉得,2本书联动怎么样,这本和《夺心狂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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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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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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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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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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