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虽然有自己的审讯室,可人手缺乏,一下逮捕五个人还是送往公安局审讯会比较方便些。
来到辖区公安局之后,五个人会分别关押,先晾上一会,这是警察的惯用路数,让嫌疑人以为其它同伙已经招供了,给他们施加一点精神压力。
等待期间,鉴证人员检查了网吧找到的证件,共有两个女子的身份证,其中一个正是有失踪报案的人员,另一个,陶月月猜测可能是视频中出现的,三天前被他们掳走的女子。
警方查明了五人的身份,蓝毛就是饭店大叔说的耿姓无业人员,名叫耿锐。
耿锐有多次案底,06年组织赌博判了四年徒刑,11年诈骗未遂判了三年,局里有个老警察认识他,耿锐的父母是双职工,耿锐从小和奶奶一块生活,被娇惯坏了,经常打架滋事,后来跟一些无业人员瞎混,从来没从事过任何工作,生活费就靠跟家里变着花样骗钱,或者在中学附近对学生进行敲诈勒索。
18岁的时候,耿锐要求父亲卖掉老房子给他经营游戏厅,父亲不允,父子二人闹翻,耿锐在自己的右肩膀上纹了一个座坟墓,上面写着父亲的名字。
用小刀袭击小冯的那个男的叫徐珲,也有过多次案底,主要是吸犊、藏犊和强煎,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基本上不停地在监狱和戒毒所之间折腾,这样的人根本无药可救。
另外三人比较年轻,也没什么案底,看来这二人才是小团伙的核心成员。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方野对陶月月说:“我们去审吧!先从那三个小弟下手,有了口供再去审那俩老油条。”
陶月月深吸一口气,道:“见人渣之前,让我做好思想准备。”
二人来到审讯室,审讯小弟之一马小四,被晾了一个小时,突然有警察进来,马小四看上去很紧张。
方野慢吞吞摆弄好记录仪,坐下,喝了口水,说:“马小四,你跟耿锐、徐珲混多久了?”
马小四吞吞吐吐地说:“就是没事瞎玩玩,耿锐是我同学的堂哥,所以才认识的。”
方野沉声道:“我问你,跟他多久了?”
马小四回答:“一年多吧……”
方野说:“看了一下你的档案,打过一次群架被拘留过,底子还算干净,那俩什么人,都是蹲过监狱的,你最好跟他们划清界限,有什么就说什么,争取宽大处理。”
马小四哆嗦着说:“没……没什么呀!”
方野冷笑,“那你猜,我们为什么会突然找到你们?”
马小四摇头,“不知道。”
方野继续给他压力,“鉴证人员正在现场取证,监控也在调取之中,其实现在定罪不怎么看口供,等证据确凿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现在赶紧招,你还有机会。”
马小四流着冷汗问:“警察同志,那种事情要判多少年?”
“哪种事情?”
“就……就是跟女孩子玩……她们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子……跟嫖的区别就差没给钱。”
“你是说强煎喽?”
“不不不,这不能算强煎吧!”马小四额头上冷汗密布,两只拳头不断攥紧又放开。
方野一拍桌子,喝道:“三天前的晚上,你们干了什么!?”
马小四吓得几乎要失禁,哆哆嗦嗦地说:“那天哥几个喝了点酒,本来说是要去找小姐的,结果价钱没谈妥,路上看到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走在街上,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耿哥拉开车门问她要不要一块玩,她可能是嫌我们车破吧,没搭理我们,耿哥和珲哥就下车去,连哄带拖的,把她弄上来了……
“后来就带回来了,当时大家喝得有点高,迷迷糊糊的就那啥了,是耿哥带头上的,我也不敢不上呀,我还是比较怕耿哥的。完事了就放她走了,是她报警的吗?不至于吧,就是玩玩,她又没损失啥!况且那女的感觉也是个老手了,肯定没少和男人搞过,又不是什么处女。”
听到这些言辞,陶月月感到一阵恶心,明明是对女性的侵害,还要拼命用诋毁对方的方式来洗白自己。
方野听着这些,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说:“你之前说了‘她们’,看来不止一个。”
“不是!”马小四说,“上一个是自愿的,是珲哥从ktv带回来的。”
“你意思是,徐珲带回来一个女人,自愿和你们五人……”
“她当时喝醉了,可能是下药,珲哥经常去ktv、酒吧,给女的下药,然后带到宾馆,或者带回来。”
“那这样的事情,你们到底做过几次?”
马小四流着冷汗,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得坦白,“三四次、四五次、五六次的样子!”
“到底几次!”方野喝道。
马小四再次被吓得一激灵,瑟瑟答道:“七八次吧!”
“你们不但绑架、强煎,还打人,抢她们的财物,是吧?”
“那都是耿哥和珲哥干的,他俩心眼老黑了,玩完了还要拍照,扣下证件,跟她们讲,如果敢说出去就把这些发到网上。有一回有个女的反抗,咬了珲哥一口,珲哥就火了,把她拖到卫生间又踢又打,打得满头是血,然后还把烟灰、泡面汤、尿往她头上浇,把她衣服也撕烂了,丢在卫生间里。后来我们睡着了,那女的自个跑了,我们当时都有点害怕,珲哥骂我们怂,说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大不了他晚上去杀了那女的全家灭口,没想到后来啥事没有。”
听到这些,陶月月恶心得想吐,这帮人渣,把人类美好的杏变成恐怖和伤害。
这个马小四,相对耿锐和徐珲是干净一点,可他也是未来的耿锐。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暗中命令执行者除掉这五个人渣。
看见陶月月愤怒地攥紧拳头,方野小声对她说:“别动气。”然后掏出两张证件问马小四:“被打的是哪个女人?”
马小四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指着右边,“她!”
方野瞅了一下,小声说:“是失踪的那个!”ωωω.χΙυΜЬ.Cǒm
“也许她被杀了。”陶月月说,“不然怎么会不报警?”
“不着急下定论。”
方野继续审问马小四,“除此之外,你们还做了什么?”
马小四索性破罐破摔,屎盆子全往耿锐和徐珲头上扣,又讲了一堆二人做过的坏事,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足够这两人坐几十年牢了。
审完马小四,另两人的审讯也结束了,此时已是下午一点。
陶月月随便叫了些外卖,一边吃一边看三人的口供,根据他们的口供,这一年间,被侵犯、被暴力对待的女性有八人,而她面对耿锐、徐珲的威胁,居然都没有报警。
她说:“他们招供的情况大同小异,跟我们在监控上看到的也差不多,这几个人在喝醉的情况下,强行把路上的女性带回来侵犯。”
方野说:“这三人都急着把自己摘干净,不过三人没有串供,所述情况应该可以当作事实。那么失踪案就是另有原因了,接着审那两个老油条吗?”
陶月月盯着口供,她说:“等下,他们都提到那天晚上耿锐和某个拉皮条的人联系,价格没谈拢,所以才有了后续的事情,那一块有这样的场所吗?”
旁边的警察说:“前不久才扫过黄,应该是没有的,不过私下里有没有就不清楚了,这种现象很难彻底根绝的。”
陶月月沉吟道:“或许失踪案,和这帮组织卖银的人有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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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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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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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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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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