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摇头道:“接近幕后黑手的机会转瞬即逝,报警又要等、又要解释情况,我怕贻误战机。”
王冰一脸尴尬,“好吧,舍命陪君子……还说月月冲动,你自己不是更冲动?”
方野笑笑,拍拍王冰的肩膀,然后二人准备出发。
他们把三名歹徒绑了,扔在酒店后头,让私家侦探帮忙报警。
车开之后,王冰心里又开始打退堂鼓,作为一名脑力派,今晚经历的这些已经足够惊险了,还要去闯那龙潭虎穴,他都不敢想象接下来要面对的。
王冰说:“方哥,如果幕后黑手让这帮人去领报酬只是个幌子,到地方把他们干掉怎么办?”
方野说:“你电影看多了,这种过河拆桥的手法,弊大于利,当地嘿道一旦得知,可能会想方设法报仇……”然后问司机,“雇你开车的三人是道上的吗?”
司机点头道:“有点像,他们谈的事情都怪可怕的,什么把人弄死、扎一针、剁手指之类的,之前那个长头发的约泡被骗了钱,他们仨就让我把车开到一家酒店,大晚上挨个踹门硬是把那个女骗子找到了,我在楼下听着上面的动静,简直太可怕了,下手这么黑,他们肯定不是啥好人,我跟他们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
王冰暗暗吐舌,“真想象不出这种人每天的生活。”
方野不屑地说:“人渣的生活罢了,你有没有见到委派他们的人?”
司机摇头,“全程都是用手机接命令,那啥,我不是坏人,我是跑出租的,被他们找来开车罢了,是头一回合作。”
方野笑笑,“我信你,开车的都是好人。”
半小时后,车已经来到郊外,外面一片寂静,远处有几星灯光在闪烁,这天晚上连一点月光都没有。
王冰抱着手机一直在查东西,他小声跟方野说:“我们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找到卫晨与t1有联系的直接证据,会不会……”
“我明白。”其实调查这些天,方野心中早已隐隐有了答案。
又过了一会儿,车开到一个郊外工厂,一间间仓库相互挨着,因为地理位置偏僻,也没有弄围墙或者铁丝网什么的。
其中一间仓库亮着灯,司机就在这儿停车,道:“这里就是。”
方野交代道:“我们下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我们跑过来,你赶紧开车。”
司机说:“哦好,两位警官注意安全呀!”
二人步行走进仓库内,里面堆积着高高的箱子,似乎全是橡胶制品,王冰小声说:“这儿连个保安都没有吗?”
方野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王冰低头看手机,刚刚一直没有信号,进了仓库反而有了,他正在查的一条消息慢慢浮现出来,王冰一看,惊讶地说:“喂方哥……”
“欢迎!”
一个声音从周围传来,二人连忙四下寻找声源。
顶部的消防喷水口突然喷撒出水雾,打湿了二人的衣服,然后不知哪里安装的激光投影设备在水雾中投射出一个人影来,全息投影技术,以当代的技术还无法做到直接往空气中投影,水雾便是它的媒介。
看清那个人影之后,方野的瞳孔不禁放大,“卫晨?”
投影出来的卫晨穿着一身西装,但是没有打领带,领口敞着,手上戴着三枚硕大的戒指,头发梳得很整齐,生前的卫晨从未这样穿戴过,这让方野感到一阵违和,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嘿道中人。
“老朋友,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卫晨微笑道。
“还行,妈妈身体也健康。”方野质问,“是你策划的这一切?”
卫晨绕着方野走来走去,侃侃而谈道:“我并不是打算杀你,只是雇了几个人把你们带来,现在你们自己来了,省了我不少事情,至于那些办事不利的喽罗,就随他去吧!”
“你要见我,做什么?”m.χIùmЬ.CǒM
卫晨来到方野面前,“方野,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有那么多问题?‘凶手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他的手法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方野微微蹙眉,“我从来都没你聪明,你的脑袋里总是装着一切的答案。”
卫晨向着上方伸出手,“我用这种方式带你们来,是为了不被人察觉,这些水会屏蔽无线电讯号,我们在这里的谈话很安全。方野,跟我干吧,当警察根本没有前途。”
“胡说八道!!”方野咬牙吼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根本不是卫晨,他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警察,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
卫晨看着自己的手,“我是他,又不完全是。我是t1技术创造出来的模拟人格,我的智慧、经验、知识和卫晨是完全一致的,我是个非常成功的作品,我拥有人类的喜怒哀乐,也有七情六欲。”
王冰被这一幕惊呆了,听了半天,忍不住说:“参与t1的试验人员里面根本没有你,记录一个人要花很长时间,卫晨是警察,他不可能长时间离开龙安!”
“谁说记录人格要到这里?其实向天鸣卖掉了自己的技术,给了一帮我们认为是‘不法分子’的家伙,他们名叫人类观察者!他们在我生前找过我,向我展示了他们惊人的智慧,他们认可我的破案能力,希望我协助他们,但不是破案,而是制造犯罪!
“方野,其实我们一起侦破的几宗案子,正是我亲手设计的,制造一个精巧的谜题,难倒所有人,再解开它,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在和人类观察者的来往中,我渐渐发现了我的本性,我是一个破坏者,无论破案也好、犯罪也好,都是在满足我的本性,前者是去解别人的谜,后者是自己写一个谜,我似乎更喜欢创造谜题。
“我的殉职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先一步赶到是为了灭口,因为我才是那起命案的幕后黑手,结果很不幸,卫晨的动手能力并不强,我被小喽罗.干掉了。随即我的模拟人格上线,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并没有死,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没有肉身、道德、职业的束缚,我终于可以大展拳脚。
“我创造了‘恐惧思维’和‘sewer’,把一盘散沙的罪犯们集结起来,建立地下世界的秩序。毫无疑问,我已经是龙安犯罪界的一盏指路明灯,我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犯罪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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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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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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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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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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