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陶月月说,“可我对你没印象啊。”
方野笑笑,随手揉了揉狗头,道:“那时我们都是小警察,跟着陈队长混呢,你当然对我们没印象了。人生函数预测卫晨会死于非命,当时我们都不相信,可之后它确实印验了,连年份、月份都是准确的。”
婴宁咂舌道:“这东西也太可怕了吧!发明它的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
“那你呢?”陶月月问,“你说大家都收到了,你的未来是什么?”
方野耸耸肩,“乏善可陈。”
陶月月并不相信,看方野的表情,似乎有所隐瞒。
不过自己的未来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陶月月不是和这三人关系好,也不会说出人生函数预测自己会杀人的事情。
方野继续说:“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哦对,海国扬……我记得他是一家it公司的总裁,利用旗下的软件悄悄收集用户的数据,然后再利用人生函数来推导用户的未来。海国扬最后发疯自杀,他的公司也倒闭了,我们光善后工作就做了一个多月,市局里还保留着大量他公司的资料,按月月的想法,那里是源头,我们就从那里查吧!”
王冰说:“光查这也不够啊,‘犯罪脑’从哪里得来的数据,我还是坚持要查公安的系统!”
陶月月调侃道:“你怎么这么执著于查这个,是不是想回原来的单位抖抖威风?”
“真是小人之心,我当然也是为了查出真相了,我觉得我的方法是捷径。”
婴宁歉疚地笑道:“现阶段我发挥不了作用,那就给你们当保姆吧,端茶倒水、扫地做饭,随便使唤。”
“嘿嘿,还能暖床呢!”陶月月把婴宁搂入怀中,揩了把油。
方野宣布,“那我们的调查就正式开始!”
上午方野和陶月月回了一趟市局,找到以前的档案,满满装了一车。
回来之后,婴宁正在打扫卫生,狗子欢快地追着她的拖把玩耍,王冰愁眉苦脸地对着电脑,陶月月凑近一看,他正在看警校生的个人档案。
“从哪里搞来的,你该不会是打算培养一支亲兵吧?”陶月月说。
王冰说:“靠我一个人得累死,我准备从警校里面招了一批精通电子侦查的学生过来帮忙,弄一支白帽小分队怎么样?反正经费绰绰有余啦!”
方野说:“怎么采取行动是你的自由,不过把钱花在刀刃上哦!这些钱看着多,买买装备也就差不多了。”
陶月月和方野摊开档案开始看,阅读这些陈旧的资料,陶月月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当时的惊心动魄、曲折离奇涌上心头,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触它,没想到有朝一日又要开始整理这些千头万绪。
“当年替海国扬工作的程序员,后来都各奔东西了,咱们先从留在龙安的开始查吧!”方野说。
“又是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陶月月叹息。
“今天先把名单整理出来,明天一早就出发。”
隔日,二人开始走访那批程序员,其中的大部分人表示时间过去太久,印象已经不深了,一部分人说压根不知道什么人生函数,当时开发软件的时候,海国扬让他们负责的都是程序外壳,核心部分是自己编写的。
这样的调查又乏味又沉闷,不过苦心人天不负,调查进行到第七天,一位名叫季子辉的前开发主管说:“我记得当年公司破产的时候,因为资不抵债,债主把一些知识产权拿走了,包括一些正在开发中的软件。”
“你记得是哪些公司吗?”方野问。
季子辉回忆道:“我建议你们到银行查一查吧,那些债主其实是公司贷款的担保人,当时公司破产,他们就得偿还银行的债务,银行那边肯定有记录的。”
“好的,谢谢!”
离开季子辉工作的地方,陶月月说:“总算有一点像样的发现了!”
又花了几天时间,当从银行那里拿到当年海国扬公司的担保人信息时,陶月月感觉头都大了,这不跟套娃一样么,查完一圈又是一圈。
王冰那边倒是搞得有声有色,他雇了六个警校生,每天对着电脑查询公安各部门的系统有无漏洞。
这些小孩理论知识多,但缺乏实践,有些技术上的问题王冰还得手把手地教,宛若在开一个黑客辅导班。
傍晚时分,陶月月和方野从外面回来,陶月月对王冰说:“你能帮我查查这些公司么?”
“这是什么?”王冰看了一眼陶月月手中的笔记本。
“沙子。”
“沙子?”王冰笑了。
“有可能藏着金子的沙子。”
“哈哈,月月的奇妙比喻,我叫这帮小孩帮你查吧!”
他来到隔壁,布置了这个任务,并排坐成两排的警校生们便噼里啪啦地敲打起键盘,正经注册的公司,查起来倒也省事。
很快结果一项项出来,“清扬实业,是一家做机厂的。”、“程氏药业,药厂。”、“辉煌投资,是一家风投公司。”
听着这些公司的名字,陶月月说:“这都是些啥呀,他们又不是做软件的,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抢走海国扬的知识产权?”
方野说:“他们热衷的不是软件本身,应该是这些资产能够变卖的财产,公司破产就像沉船一样,债主肯定能捞多少捞多少了。”xǐυmь.℃òm
“这一家一家的,天南海北都有,我们要怎么查呢!”陶月月瞬间感到头大。
“查公司我们不在行,倒是可以让经警出面帮忙。”
“算了吧,经警查案子是出了名的慢,我们要等到猴年马月,‘犯罪脑’随时会有动作的。”
王冰说:“如果这些公司拿走了人生函数,他们自己留着也没用,肯定是卖给从事相关行业的企业……你们觉得人生函数可以用来进行哪些商业用途?”
陶月月想了想,道:“性格分析?未来预测?”
“这好像没啥商业意义!”
方野说:“它能预测股票吗?”
“办不到的,股票虽然是由人来实现涨跌,可它有自己的规律,是不受人为控制的。”
陶月月按着脑袋想,“预测一个人的未来,究竟可以产生什么样的商业价值……”
王冰说:“我听说一些大公司会雇佣心理学家对雇员进行心理评估,判断他们是否适应自己的岗位。”
陶月月摇头,“如果是用在hr上面,那每一家公司都可以用得上!除非是人员上万的大型公司,否则专门设计一套系统去筛选人材,收益实在不高。”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婴宁怯怯地举手道:“那个,保险公司能用上这个吗?”
陶月月眼睛一亮,“对呀,保险公司!倘若能预测一个人未来是生是死,最大限度避免理赔,收益简直是无可限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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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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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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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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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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