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呀……”王冰的视线回到电脑上,“方哥认识这个人?”
“不是吧?”陶月月也凑过来看,“会不会是以前的线人,他卧过底,应该认识不少道上的人。可是就算是线人,也不会这么吃惊?”
“说起来,这张脸我好像在哪见过……”王冰回忆着,到底在哪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害,直接问他就是了。”
陶月月去找方野,结果被警察告知,方野刚刚急匆匆地去取车,然后走了。
这让陶月月更加困惑,方野一向沉稳,眼下这么大一个案子,他怎么会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
看来问题出在这份监控上面,得查出上面的人是谁!
九点多,杜扬被警察带回来了,立即被扔进审讯室,陶月月和王冰也去外面围观,杜扬嗷嗷地抗议:“干嘛抓我,我吃个烧烤也犯法呀?”
“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审讯员说。
“我清楚个鬼,我啥也没做!”杜扬依旧嘴硬。
“你这两天去哪了?”
“这管你什么事呢?我偷东西了,还是抢包了?”
另一名审讯员猛拍桌子,指着杜扬说:“你给我老实点,自己做了什么还要我们提醒吗!?你犯的案子可比偷抢重多了!给你机会别不知道珍惜!”
杜扬吓得一哆嗦,他之前的嘴硬只是虚张声势,他缩着脖子,怯怯地说:“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
陶月月叹息,“这家伙,啥也没学会,就学会抵赖了。”
杜扬如此嘴硬,警方不得不拿出一些证据震慑他,先是给他看了龙虾排挡的监控,看见画面上的自己,杜扬有点心虚,审讯员问:“这上面的人是你么?”
“不是……”
“另一个监控都拍到你的脸了,还给我抵赖?”
杜扬这才承认,“我是收钱办事,根本不知道那女的是谁。”
“收谁的钱?”
“不知道!”
杜扬就像个牙膏一样,警方亮一点证据,他才承认一点,非常被动。
看来多半是被人教过如何对付警方,无论他怎么紧张害怕,反正就是死口不认,警方不提的事情也绝口不提。
审讯根本没法正常进行,陶月月拉上王冰去查杜扬的随身物口,一个大纸盒里放着杜扬的手机、钱包、证件和一些零碎的杂物。
王冰打开他的手机,摇头说:“新机子,上面什么也没有,连号码也没有……倒是拨过几个电话!”
“查他的帐号。”
“得等明天,现在银行下班了。”
陶月月走到窗前看着夜空,捋了捋整个案件的脉络:“杜大叔一开始看儿子这么废,想弄死他,结果虎毒不食子,虽然收到了‘犯罪指南’却没有照做。没想到杜扬跑了,替‘犯罪脑’做事去了……你觉得杜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犯罪脑’勾搭的?”Χiυmъ.cοΜ
“嗯……我觉得‘犯罪脑’的组织结构既松散又零碎,那个保安,不过受过一次‘恩’,马上就被委派了任务。”
“这么说,杜扬也受过‘恩’?我们要不要去他家里查一下?”
“可去他家就要见到杜大叔,肯定要问,我儿子找着没有……”
陶月月的眼珠转了转,“不如就把杜大叔弄来吧,让他们父子相见!”
“呃……”王冰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样好么?你也知道他们父子什么关系,见了面不得吵翻天?”
“没准一吵,就能暴露出一些东西呢!”陶月月坏笑道。
警方从杜扬口中实在问不出什么,就把他先投到拘留室了。
时间不早,大伙下班了。
隔日一早,陶月月来到局里,看见方野气色消沉地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看一张照片,见陶月月进来,立即将照片藏进书内,问:“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昨晚为什么突然跑掉?那个人你认识吗?”
“我……”方野的眼神居然回避起来,“有点像一个认识的人,我去确认了一下。”
“是吗?”陶月月一阵狐疑,方野的反应实在很奇怪,“对了,我们上午准备去找杜大叔,搜查一下杜扬的卧室,顺便让他们父子见一面……”
陶月月说了自己的想法,方野没说什么,“就这样办吧!”
整个队里都察觉到队长今天不大对劲,那段监控视频截图,也没找到匹配的人,有人说:“那个人长得非常像卫晨!”
“啊?”陶月月大惊,“就是方野那个殉职的搭档?”
王冰说:“只是长得像吧,卫晨不是已经殉职好多年了吗?”
一阵沉默后,一名老警员说:“卫晨殉职的时候我在场,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是大伙都见证了,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
另一名警察说:“但愿那不是他,如果他还活着,又在帮犯罪分子做事,这简直是警界的奇耻大辱。”
陶月月说:“肯定不是啦,一定是‘犯罪脑’在玩弄心计,故意放烟雾弹,现在这些技术,想伪造一个人不要太简单!”
上午,几名警察来到杜大叔家,听说儿子现在就在公安局,杜大叔激动地表示要见上一面。
他们把杜扬的私人物品全部带走,然后把杜大叔带到局里。
陶月月陪着杜大叔来到拘留室,正躺在床上发呆的杜扬一看见父亲,猛的一惊,走过来说:“爸,你怎么来了?”
“你这个狗东西!”杜大叔伸手准备扇他耳光。
杜扬往后一闪,隔着栅栏,杜大叔也是鞭长莫及,杜扬说:“你怎么一来就骂我呀,我做什么了我,他们警察冤枉我,你就信呀,有你这种爸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你……”杜大叔气得喘不上气,“你这个混帐东西,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做什么去了!”
“做什么也不关你的事,我哪敢留在家呀,有人想杀我呢!”
听到这句话,陶月月心中一动,她假意道:“大叔你别激动,我去给你拿个凳子吧!”
她离开拘留区,看见王冰,两眼放光地说:“杜扬知道杜大叔要杀他,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的,肯定有什么隐情!”
“你滚!我不要见到你这老不死的,贪财好色的狗东西,你不配做我爸!”身后传来杜扬的吼声。
“他们吵起来了……”王冰说。
“让他们吵!”陶月月笑笑,压低声音道,“我把手机开着录音丢在那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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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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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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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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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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