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和王冰来到监控拍到的案发现场,这儿取证之后已经被清理过,但地上仍可见斑斑点点的血迹,陶月月抬头看向监控,笑道:“正正好是在监控下面。”
王冰说:“月月,你把标记牌摆一下。”
陶月月对照视频中二人的站位摆好标记牌,王冰拍了几张照片。
这时方野等人伙同一名保安走过来,保安指着现场说:“当时是我值班,那人就倒在这儿,我一看到处是血,吓个半死,立马就报警了,他们没到半小时就赶来了。”
“死者是干嘛的?”方野问。
“楼上的上班族呗,每天都是八九点下班,来这儿取车。”保安的眼神有些飘忽。
“有可疑人员出入吗当时?”陶月月问。
“我看见一个穿卫衣的胖子走出去,问他干嘛的,他没理我。”保安的证词,与之前的口供一模一样。
其实这名保安,是他们的重点怀疑对象,因为他符合凶手的各项条件,现在他又看见了杜扬,那就更可疑了,因为被篡改的视频显然是之后才拍摄的。
大家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保安,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呼吸开始变得紊乱了。
“你发现尸体的时间是……”方野问。
“晚上十点半。”
“看见可疑人员的时间呢?”
“九点前后吧!”
“我们可以再看看监控吗?”
保安狐疑地说:“之前不是都看过了吗?”
“我们和那批警察不是一起的,我们现在重新调查。”
“好,我带你们去看监控。”
来到保安室,保安打开电脑给他们看那段监控,一模一样。
不过方野要看的却不是这一段,来的路上大家已经讨论过,认为破绽应该存在于其它监控里面。
比方说死者进入停车场的时间,在“案发”时出入停车场的车辆。
“我们再看看别的监控。”方野说,“让我来操作吧!”
“你会用吧?”
“当然会用。”
“行……行吧!”保安站起来,注意到门被两名高大的警察给挡住了。
方野慢悠悠地看着监控,屋里的气氛安静极了,陶月月偷偷观察这名保安,看他越来越紧张了,不停地用手勾领子透气。
监控上拍到死者在傍晚六点就走进了停车场,方野按下暂停,问:“他六点就进停车场了,在里面呆了三个小时?”
保安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而在“案发时段”的监控里,有一辆桑塔纳从停车场开了出去,几个监控都拍到了这辆车,唯独拍下“案发过程”的这一个没有拍到。
毫无疑问,因为原视频被补拍的视频给覆盖掉了,所有这里出现的桑塔纳也就消失不见了。
方野推测,案发可能是发生在六点,然后尸体被移动过,之后杜扬赶来,和凶手一起拍摄了假的视频,将六点的部分替换成空白画面,再将假视频覆盖在九点钟前后。
所以,保安所谓地看见了“一个胖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方野扭头,问:“那个胖子长什么样?”
“胖胖的,是个男的,手里拎个袋子,也可能没拎,我当时正在玩手机,没注意看。”保安的话几乎等于没说,他慌忙的神情已经暴露在众人眼中。
“行吧,谢谢你!”
听到这句话,保安长松了口气。
方野做了一个手势,警察们开始往外移动,临走前方野伸手和保安握了一下,保安愣愣地伸手过来,突然被戴上手铐。
他大惊失色,想要挣脱,方野眼疾手快地把他按在墙上,用手铐从后面把他双手反绑。
“喂,干嘛,为什么要铐我!”保安大叫起来。
“给我坐下!”方野把他按在椅子上,作个手势,立即有警察在这里架设好记录仪,保安室就成了临时的审讯室,“为什么铐你你不清楚么?”
“你们抓不到凶手,就诬陷我吗?”
“月月,你来说明!”
陶月月说:“那段监控是伪造的,是你和另一个人一起拍的,它被覆盖在原视频上面,真正的案发时间应该是晚上六点,死者范增走进停车场的时候,当时并没有其它人进来,只有你在值班,所以凶手就是你!”
保安瞪大眼睛,“怎……怎么会……你们怎么知道的?”m.χIùmЬ.CǒM
“甭管我们怎么知道的,说,你为什么杀他!”
保安嘴唇哆嗦着,突然大哭起来,嫌疑人情绪崩溃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大家平静地看着他,等他哭够了,给他递上一片纸巾擦擦脸。
保安说:“那个人污辱我!”
“怎么污辱的?”
“半年前他的车被人刮花了,过来找我要看监控,态度不太好,我就回他一句‘你又不是我上司,横什么横’,他就拿我撒气,说了一些非常不中听的话!之后见到这家伙,他总是拿鼻孔瞧人,我是越看越气、越看越气,他不就挣的钱比我多么,凭什么瞧不起人……那天我在用手机拍汽车的车标,被他看见了,问我干嘛,是不是想偷东西,我一下子火冒三丈,掏出身上的刀子就捅了他几下。我本来没想杀人的,哪知道捅的位置不太好!”
“刀在你身上吗?”
“钥匙串上。”
方野果然从他身上搜出一把折叠刀,装进证物袋内,带回去化验。
陶月月继续问:“那个帮你的人是谁?”
保安回答:“我杀了人之后非常害怕,把他的尸体拖到他的车后面藏着,我已经准备跑路了,这时我手机上有个陌生人加我,说他可以帮我。我当时已经无路可走了,就答应了,然后来了一个胖子,让我穿上一身和那男的一模一样的西装,在监控下面把杀人的过程重演一遍,然后就覆盖掉了原视频。他让我在八点四十左右去商场上面上个厕所,最好被几个熟人看见,说两句话,作一个不在场证据。十点的时候再去发现尸体,然后报警,这样警察就不会怀疑我了。”
“你的演技还没高明到骗过警察!”陶月月讥讽道。
保安又呜呜地哭起来,说了些悔不当初的话,方野问:“你能联系到那个胖子吗?”
“能……”保安抬起泪眼,“我当时问他,你帮我要收钱么,他说不必,之后我替他做一件事情就好。他的联系方式在我手机里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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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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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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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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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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