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委托你们开发的?是你们独立完成还是只负责其中一部分?所有代码都是你们写的吗,包括输错密码手机自爆的那个?”王冰连珠炮似地发问,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疑惑终于有了解答之人。
董信也是被二人的反应吓了一跳,说:“那个让手机主板烧掉的代码是他们在快完工的时候让我们加进去的,对方提供的,我当时纳闷干嘛要加这个,对方说这实际上是一个用来卖y招p的应用,出于保护客户的隐私,大伙都是男人,懂的嘛!”
“对方是谁?”
“我忘了,资料应该还在公司里面。”
陶月月走出去打了个电话,将这一情况告之方野,方野说:“这个发现太重要了,我和你们一起去那家公司搜查,等我一下!”
赶往公司的路上,董信问:“警察同志,看来我提供的这情报挺重要的,能减多少年刑?”
陶月月说:“我们不是法庭,不知道。”
“你们不是忽悠我吧?”
王冰说:“《刑法》68条规定,重大立功行为可以换来至少30%到50%的减刑,这些情况我们都会上报,届时会成为法庭量刑的重要依据,怎么会骗你呢?”
董信叹息一声,“减到90%也还要坐牢,就不能直接免除坐牢吗?如果是惩罚,多少钱我都认!”
“如果有这样的法律,岂不是对普通人太不公平。做错事就认罚,在监狱呆几年出来再重新做人!”
听完王冰的劝慰,董信发出悔不当初的一声叹息。
陶月月问:“那你后来知道‘sewer’的真实面目了吗?”
“我……我不知道,是那人说的,我才去下载的。我们公司开发的应用很多,什么种类的都包括,内容我们不关心,只关心开发流程。”
那个构架犯罪网络的人找上这样一家小公司倒也合情合理。
“你知道‘恐怖思维’吗?”陶月月又问。
“那是什么,一本书吗?”董信一头雾水。
来到锐信公司,方野等人已经赶到,董信举了下戴着手铐的双手,尴尬地笑笑:“警察同志,我是来立功的,就不要戴这个了吧,被员工看见实在不体面。”
“不行!”王冰说道,然后脱了外套给他盖上。
警察对公司内展开搜索,王冰在一台电脑上找到了项目开发日志,里面并没有发现“sewer”,董信指着一个名叫“好买”的项目说:“当时是这个名字!”
“我看下源代码。”
一名员工去找,找了半天问同事:“哎小张,放在这里的文件呢?你那儿有备份么?”Χiυmъ.cοΜ
“我这边也没有!”
“怎么了!?”王冰说。
所有人检查了自己的电脑,都说找不到与“sewer”有关的任何文件,方野那边也没有在档案柜中找到任何文证,方野说:“他们应该事后毁掉了证据!”
陶月月笑笑,“幸好只是毁掉,而不是炸掉这个公司。”
“还说笑?”方野白她一眼。
“有谁记得这个应用的委托人是谁?任何信息都行!”王冰向员工们发问。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说:“我记得是两个男的,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都穿着西装,胖的叫李先生?”
“哦对了,这儿有张名片。”
另一名员工找到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海南鑫海网络公司,经理,李正信”,可是一查就发现这家公司是子虚乌有的,显然名字也不是真的。
众人感到一阵泄气,时间过去这么久,应该不可能有线索留下来。
方野叉着腰想了半天,他不肯就这样放弃,说:“所有人采集指纹,然后下班,派鉴证人员过来,把这儿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
一听到下班,众人发出一阵欢呼声。
“对了,让我看看pc端!”王冰对董信说。
董信在电脑上操作几下,原来所谓pc端只是用手机模拟软件来运行的,王冰进去看了看,界面和手机版相似,不知道能否追踪到ip地址,大概率是不能吧!
利用网络来进行的犯罪隐蔽性实在太高,就像网上随便一个喷子发一条恶意中伤的消息,也许只是敲敲键盘的事情,想找到源头可就太难了。
“‘犯罪指南’和‘sewer’应该是有关系的吧,每次它都会推荐在‘sewer’上购买犯罪道具。”王冰说。
“没准‘犯罪指南’是靠推广这个为副产呢!”陶月月笑道。
“那个……”董信说,“你们一口一个‘犯罪指南’,是在说那个发邮件的人么?”
“怎么了?”
“我还有一个重要情报要提供,不知道能否再减一次刑!”
减刑哪有分开减的,陶月月为了得到情报,不假思索地哄骗他:“当然可以,就看你的情报重不重要。”
“其实,咳,往大排挡扔尸体的不是我……那天我开着车把尸体带过去,然后停在路边,一看附近有监控就怂了,这tm被拍到就完了!这时有辆车停在我旁边,问我叫不叫董信,我是你怎么认识我,他说是‘犯罪脑’叫他来的,让我把尸体交给他!”
“‘犯罪脑’!?”
“我想,就是那位发邮件的老兄吧!”
“然后呢?”
“然后他把车门打开,挡着监控,把尸体转移到他车上去了。我有点不放心,就在附近看着,后来大排档的人集体中毒的时候,他就悄悄把车开到旁边,然后把尸体扔了进去。再后来看见120来了,我就走了!”
“那人长什么样?”
“蒙着脸!明显很胖,手臂估计有我腿粗!”董信比划着。
王冰问:“这个胖子,会不会是当初找你开发应用的那个?”
“不,肯定不是,他们体型不一样,这个替‘犯罪脑’干活的小哥,听声音明显要年轻一些,可能比我年轻吧,没准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上歪路了。”
“‘犯罪脑’!”方野沉吟着,“那家伙管自己叫‘犯罪脑’?它躲在网络的丛林,指点江山,倒也名副其实。走,我们去查监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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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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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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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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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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