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芳芳扛着最后一箱货转过身的时候,卡车司机的咸猪手猝不及防地在她臀部拍了一下,并厚颜无耻地取笑韩芳芳厌恶的反应。
陶月月看不下去了,过去把正在关车门的卡车司机从后面反剪双手,猛的按在卡车上,那男人大骂:“谁呀,我C……”当手铐清脆地扣到手腕上时,他吓得浑身筛糠。
“公然性骚扰,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吧!”陶月月冷冷地说。
“不是,我只是开玩笑……芳芳,你快和警察同志说,我们是朋友呀!”
“以开玩笑为掩饰的玩笑最让人恶心!”
司机嗷嗷叫地求饶,韩芳芳过来说:“警察同志算了吧,他下次应该不会再犯了!”
陶月月却不肯轻饶这家伙,王冰小声说:“这属于亲诉案件,本人不起诉,我们抓了也没用。”
陶月月不甘心地解开了手铐,索要身份证检查过一下,警告道:“如果下一次,包你进监狱!”
“不敢了!不敢了!”司机灰溜溜地上车逃了。
韩芳芳道谢说:“谢谢啊,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女孩子在外面打工要多加小心啊!”陶月月说。
韩芳芳身材很纤细,相貌也很美丽,只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纤弱的劲。
“你现在有时间吗?想和你谈谈!”陶月月说。
韩芳芳露出疑惑的神情,“有时间,最好在店外谈吧,我不想让同事看到警察找我。”
“放心,这案子和你没有直接关系,去那里怎么样?”陶月月指指对面的茶座。
“不,那里太贵,我们去旁边的小区吧!”
三人来到小区的凉亭坐下,韩芳芳拨了下鬓角的头发,露出清纯白皙的侧脸,但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使这个天生丽质的女孩蒙上一层疲惫之色。
“你还记得范华吗?”陶月月说。
一提到这个名字,韩芳芳便瞪大眼睛,“他怎么了?”
“死了。”
“死了!?”韩芳芳站起来,不敢相信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近期,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谋杀,我们正在调查。范华是你前男友?”
“他怎么死了呢!”韩芳芳坐下来捂着脸流泪。
陶月月递上纸巾,安抚她的情绪,哭了好一会韩芳芳才缓和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你们要问什么?”
“当初你们怎么分手的?”
“我不是太想提,这和他的死有关么?”
“也许!”
韩芳芳看看王冰,欲言又止,陶月月以买水为借口先支走王冰,并且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韩芳芳蠕动着喉咙,酝酿了许久情绪才缓缓开口,“他家人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因为我家情况不是很好,他家,爷爷奶奶都是知识分子,父辈要么就是在机关工作,要么就是当老板。他爸爸找过我,叫我们分手,说了许多大道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我跟范华是不可能幸福的!我是真的很爱他,他爸说范华大方、风趣、积极向上,拥有这些品质正是因为他生在那样良好的家庭,我对他的爱只是一种羡慕,是想改变现状,攀上高枝,并不是真心的。”
韩芳芳低头,挪开鞋,为一群搬运粮食的蚂蚁让路。
她继续说:“那时我太年轻,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没有答应,他父亲临走前说,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迟早会不幸的,希望我到时候不要后悔。之后我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一回范华去外地出差,老板叫上我和其它几名员工去和一位客户应酬,人在公司不敢不从,吃完饭客户要去KTV,我不愿意去,客户坚持要我去,老板也软硬兼施地帮腔,场面非常难堪,只能去了。在KTV老板找个借口走了,客户让我倒了一杯饮料,喝下之后我突然就神智不清……”
韩芳芳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当我恢复了一点意识,发现那个黑胖的中年男人正在我身上,我被带进了一家陌生的酒店……因为药效还没过,我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徒劳地流泪。他从我身上下来之后,低声对我说:‘离开范华,不然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那一瞬间对我来说就像天崩地裂一样,那晚我几乎想要自杀,接下来几天我都失魂落魄、心不在焉。范华出差回来,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对他说,我真的真的不愿意离开他,可是他的家庭实在太恐怖了,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我怎么能够嫁入这样的家庭,他们一定会弄死我的!
“这时我出现了孕吐,范华带我去医院查出我怀孕,质问我是怎么回事,而我又开不了口,于是他像疯了一样,最终我提出分手,理由是我爱上别人了。这对他打击很大,他立即辞掉工作,从这座城市消失了。而我也患上了严重的PTSD,我经常从噩梦中惊醒,害怕陌生人,每天呆在家里借酒消愁……”韩芳芳给陶月月看自己手腕上的几道割痕,“这也是那时留下的,当我试图自杀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疼一点也不觉得怕,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是一个念头,如果我死了父母该有多伤心!因为我有精神病史,之后哪家公司都不要我,我只能到便利店和饭店打工,这些事情我至今没有告诉过家人,不然他们会难过死的。”琇書網
听完这些遭遇,陶月月也觉得胸口憋闷,好像压着一块沉重的铅。
范华的父亲为了逼迫一个女孩子,居然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范华的父亲太爱自己的儿子,这正是一种极端的自私,为了把儿子引上他自认为的阳关大道,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良心和范华的幸福。
陶月月把一只手放在韩芳芳的肩膀上,“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不幸了。”
“没事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韩芳芳惨然一笑,“医生对我进行过暗示疗法,叫我想象把这些悲惨的遭遇装进一个小盒子里面,通过这些练习我虽然仍然记得那些事,却可以不那么痛苦了。”
“范华好像知道这件事。”
“是我几年说的,我们虽然分手了,但他一直偷偷关注着我,这些我都知道,但却不敢和他有联系。有一回深更半夜我突然抱着枕头大哭,莫名其妙的,就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他发来一条消息问我最近好吗,我把那些事情告诉他了。警察姐姐,请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陶月月微笑,“我应该比你小,范华是因为顶撞父亲,被一巴掌打死的。”
“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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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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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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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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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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