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案件却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现场为什么会出现沾有杨锐唾液的口香糖,杨锐这个宅男在案发前连续几天都没有出过门,专案组内有人觉得是杨锐从阳台吐下去的,可是杨锐家距离现场有二十米距离,把口香糖吐那么远,他得有多大的肺活量?
有人觉得是杨锐的父母沾到鞋底,从那里经过的时候留下的,但这又过于巧合,没什么说服力。
这个细节只能暂时存疑!
这两天主要都是看监控,加大排查范围,算是侦破过程中比较枯燥的阶段,陈实叫陶月月要有点耐心。
小区内外他们来回跑了不下十几趟,连门口报亭的老大爷姓什么都知道了,陶月月想,这么多次的调查中,凶手或许曾与他们擦肩而过吧!
现在仍缺少一条关键的线索——凶手为什么要在这里作案?
反反复复在同一个地方杀人,陶月月相信,肯定是有理由的!
这天一早,陶月月来到局里,王冰兴冲冲地说:“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陶月月惊喜地问,她真心盼着案件的转机早点到来。
“来,给你看。”
王冰带她来到专案组办公的临时会议室,陈实跟几名警察扎堆讨论案件,王冰借用了一下投影仪,打开,说:“各位警官,我这两天在网上找线索,当初小区建起之前,在拆迁的时候有几户居民因为补偿款没到位不愿意搬迁,开发商为了赶进度,使用粗暴手段强拆,导致居民的财产损失非常严重,拆迁队当时还与群众发生了冲突,打伤了几名居民。”
王冰放出来的是网上找到的一封检举信,正是当初那批“钉子户”之一写的,王冰说:“这上面讲得比较夸张,什么勾结黑道、贪官包庇,我查了,没有这情况,但拆迁队动手应该是真的。”
“为什么不走法律途径呢?”一名年轻的警察问道。
“一种可能是当事人也不怎么在理,觉得走法律途径未必能拿到满意的补偿款;或者就是不懂法,认为法律会偏袒有钱人,自己运用不了解的手段去斗争,还不如利用熟悉的手段。”另一名年长的警察说。
陶月月说:“你意思是,凶手杀人的目的是报复当初的开发商?”
王冰也不是很肯定,道:“我只是发现了这件事,看看能不能当线索,仅供参谋。”
陈实说:“把这些钉子户的名单理出来。”
“已经弄好了。”王冰播放下一张ppt,总共五家钉子户,二十余口人的资料全部详细地列成表格,在场的警察称赞道:“在特案组历练过就是不一样。”
王冰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说:“去掉老弱病残,已经去世的人,大概有三个符合特征的。”xǐυmь.℃òm
他点开其中一个,名叫张旭,四十五岁,职业是个体户,就在案发的小区附近经营一家烟酒店。
看到这张脸,陈实立马想起来了,道:“我去那家店买过烟,店主个头不高,胖胖的,有个女儿,我觉得他不可能是嫌疑人。”
陶月月看了一眼陈实,“你去买烟?”
“帮专案组的同事买的啦!”
“你该不会又偷偷抽烟了吧?”
“胡说八道,我是那么没定力的人吗?”
于是排除这个人。
第二个人叫许祖安,二十七岁,户籍资料上显示在外地工作,王冰说打电话到他公司核实,听说在两年前就辞职了,目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另外,许祖安有过盗窃的前科。
陈实打量着这张脸,觉得和心中嫌疑人的轮廓还是不像,他说:“我去排查吧!”
第三个人叫沈聪,四十一岁,未婚独居,在一家电器城工作。
沈聪的脸看上去斯文沉着,他戴着一副眼镜,陶月月问:“他受过高等教育吗?”
“资料上显示读过大专!”王冰回答。
“这个人我们来查吧!”
陶月月和王冰去沈聪工作的电器城,两人在里面转来转去,终于看见沈聪在卖洗衣机的专柜热情地向顾客推销。
顾客不感兴趣,走了,沈聪便坐下来玩会手机,不时回头看看,似乎是怕上司发现。
四十岁的人还在干这种底层工作,沈聪的生活状态显然很一般,难怪至今未婚,陶月月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沈聪在雨夜杀人的画面。
二人上前,沈聪笑着站起来问要不要买洗衣机,王冰掏出警官证给他看,沈聪看仔细后愣了一下,“警察找我有啥事?”
“你住在利多小区吗?”王冰问。
“不在,我家以前的房子拆了之后,回迁楼确实在利多小区,不过我后来把房子卖了。”
“现在住哪?”
“跟几个同事合租的宿舍,就在附近。”
王冰见沈聪气色憔悴,试探性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有赌博的习惯吧!?”
“不是。”沈聪摇头,“我当年一时糊涂,参加了一个直销组织,一心想挣大钱,一冲动就把房子卖了,结果牵头的人跑路了,现在我还欠着利息,只能起早贪黑地打工,唉!”他发出一阵苦闷的叹息。
沈聪说:“你们找我,到底有何贵干?不是为这件事吧?”
陶月月道:“利多小区发生了命案,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哦,谁死了?”
陶月月当然没有透露详情,并问起当年拆迁纠纷的事情,沈聪说:“嘿,别提了!当年那一片都是老房子,不少人家都加盖了阁楼、储藏室、围墙什么的,不少人说以后拆迁,这些都是可以算面积的,结果后来开发商只算了原始面积,有好几家就不乐意了,一开始不少人闹,后来就剩下五户还在坚持,主要是我妈那人太固执,后来一直拖到最后一天,开发商把我们房子哗啦一下推了,家具什么的都没了,大伙闹啊,这都十年了,也没什么结果呀!我妈到临死之前还念叨着这笔赔偿款,哪有什么赔偿款,人家开发商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真是不太幸了。”王冰说。
陶月月观察沈聪,觉得他从头到脚都不像嫌疑人,想再从他身上打听点别的情报,于是问道:“你认识杨锐吗?”
“杨锐……”沈聪想了一下,“哦,原来你们是奔着他来的呀!我跟你们说,那小子绝对不正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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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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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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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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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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