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法医尸检,通过尸体下面长出的植物确定死亡时间为十八天,尸体后脑有一处横向的挫伤,下方有凹陷型骨折,由此引起的硬脑膜下血肿和桥静脉撕裂是其直接死因。m.χIùmЬ.CǒM
胃容物内有一些食物残渣,并发现了成分不明的药物。
拿到尸检报告问,卫晨问方野有什么看法,方野的关注点主要在死因上面,说:“这么笔直的伤,应该是被铁棍之类的凶器击打出来的,应该是从背后下手的,要么是谋杀,要么就是见财起意的杀人。”
卫晨笑着摇头,每当他露出这样的微笑,方野就知道自己一定是说错了,道:“卫大侦探,你有什么看法?”
“我一开始也考虑过铁棍,可是这伤势和双耳几乎是平行的。”
“这很好解释啊,凶手像这样抡铁棍,就能制造出这样的伤势。”方野模拟了一下挥球棒的动作。
“可是像这样的话,会前后受力不均,一侧的伤势更深,一侧的伤势较浅,报告上写明,这里是伤势最重的部位。”卫晨指指自己后脑勺的中间,“向两边扩散。”
方野想来想去,枕骨中央是承受冲击的主要位置,但为什么会留下一道横向的伤,他朝窗外看,看见对面银行的台阶,突然明白了,“死者撞在台阶上!”
“你很厉害嘛!”卫晨微笑道。
“听你的夸奖怎么像讽刺一样?”
“你在我面前不要老是这么有压力好吗?虽然我很聪明,但你也很棒啊!”
方野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说:“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她死在一栋有台阶的屋内,但不是自己家。”
方野一阵讶异,仅从尸体上就能看出这一点?未免有点夸张吧!他压根不相信,“何以见得?”
“看这些照片,她的外衣并没直接被溅上血迹,是后来套上的,而内衣上有溅血点,说明在她死亡的时候是穿着内衣的,大脑受到重创,人是会喷出大量鼻血的,这你明白吧?”
“别拿我当小孩子!”方野有些不爽。
“凶手为她穿上了外套,然后弃尸郊外,这根本就没有必要嘛,人已经死了,再穿上衣服,岂不是多给警方留下一些线索?我认为是这样,发生命案的地点并非死者的家,死者和她的衣服都不能留在那里,所以凶手才会将衣服一起遗弃。”
方野沉吟着,说:“有没有可能一开始凶手并不是打算弃尸,而是为死者穿上衣服,准备送往医院。”
“半路上死掉了?临时变为弃尸?”
“对!”
卫晨笑着摇头,“那毫无必要,如果是为了将死者抢救过来,穿衣服是徒然浪费时间,这么重的伤,每浪费一秒都会增加死亡的风险,凶手为什么要这么样?”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理智!”方野拿出死者内衣的照片,“你看看这粉色的性感内衣,或许凶手只是单纯觉得,抱着一个只穿内衣的女子去医院会影响自己的形象,一个人很爱面子,这种意识就会变成习惯,在极度慌乱之下,也会决定他的行为。”
卫晨突然沉默了,皱着眉头说:“不无这种可能……有时候你的想法更接近普通人!”
方野无奈地笑了,“这个世上是普通人居多好吧!”
“是吗?”卫晨露出吃惊的表情,“我以为绝对的普通人是少数呢!”
说服了卫晨,方野很高兴,继续讨论,“死在室内应该是正确的,死者当时只穿了内衣,一定是非常隐私的环境,凶手是她的丈夫或者情人。”
“丈夫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婚戒被摘掉了?”
卫晨点头,“况且从死者的年龄推测,如果二十五岁结婚,差不多也到了夫妻关系恶化的年纪。”
“不是每对夫妻都那么糟糕!”
“你父母的婚姻就很糟糕!”
“喂!”
卫晨摊手,“不好意思,我只是拿个普通人来举例。”
方野不计较这家伙的不近人情,说:“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确定死者身份。”
“查工商局的登记信息,找找有没有失踪的西餐厅经营者。”
二人就按这条线索来查,花了一下午时间,打出电话无数,直到一名叫杨曼的女子的资料出现在他们面前,杨曼的身材、脸形和死者非常接近,她经营一家半酒吧半餐厅的餐馆。
拨打上面的电话,显示已经停机,二人兴奋起来,方野说:“我明天一早去找找她的失踪报案!”
隔日一早,方野去了杨曼户籍所在的派出所,果真找到了一份失踪报案,是其丈夫陈升报的,但日期却是一个星期以前,上面显示杨曼失踪时间为九天以前。
方野询问当地民警,“这上面写此人失踪九天,时间确定吗?”
民警看了一下,从下面抽出一张照片给他,“看,这是她所在小区的监控,那天晚上拍到她驾车离开,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条线索,所以才确定失踪时间为5月4日。”
方野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杨曼种种特征都符合死者,现在突然冒出新的证明,九天前她还活着,那么半个月前死亡的死者就不可能是她。
方野这就给卫晨打电话,说:“我们可能弄错了,杨曼不是死者。”
“啊?”卫晨懒洋洋地说。
“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不,我在这家西餐厅吃东西。”
“哪家?”
“死者经营的这家!”
“她不是死者啦!”
“听不清,你来一趟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方野十分无奈,将失踪报案影印一份,来到那家西餐厅。
这家店装潢得很典雅,桌椅都特别新,仔细闻会发现有一股甲醛的味道,卫晨正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边,同一个服务生说话,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记录。
“好的,谢谢!”
方野走过来时,服务生正起身告辞,方野将失踪报案拍在桌上,“看,杨曼九天前还活着!我们弄错了!”
卫晨拿起来看着,说:“照片你也信?”
“这是监控照片啦!”
卫晨托着下巴沉吟,“除非我看到监控视频,不然我是不会信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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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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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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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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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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