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这两天我头都快炸了,到现在还没有商量出可靠的方案。”
沈驰有些惊讶,“脑出血可是急症,怎么两天还没有定案,这不是瞎胡闹吗?”
孙博涵见沈驰似乎有怪罪之意,也没好气,“你以为现在是我说的算吗?”
“你知道苏教授的那些高徒都是什么身份吗?他们每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名医,谁也不肯退让,谁又不肯承担后果,就这么拖着。”
沈驰怒了,“搞什么飞机,人命关天的事情,岂容这些沽名钓誉之徒在这里胡闹。”
梦红妆讶然,沈驰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什么都敢说。
孙博涵赶紧起身关门,“我的祖宗啊,你小点声,那些人咳嗽一声,就够你受的,你的执照,还要通过他们的审批啊。”
“孙院长,我需要马上见到苏教授,至于能不能治,我会和谭老商量。”
孙博涵有些为难,不过他相信沈驰的本事,连英老那么重的病都能治好,苏教授的病怕也难不到他。
“好,我马上安排,但是只能你一个人进去,这是我的底线。”
沈驰和谭老对视一眼,谭老微微点头。
整个顶层病房都站满了人,苏教授曾经在医院共事的同事,学生,还有海大的教职工都来探望。
沈驰跟在孙博涵的身后,好容易挤进去。
“王教授,别太伤心了,苏教授的学生们正在商讨方案。”
沈驰看见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暗自垂泪,应该是苏教授的妻子。
而孙博涵称呼她为王教授,想必也是从事医学方面的专家。
旁边,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陪在王教授身边,看样子是苏教授的子女。
“妈,你别哭了,爸爸的学生都很厉害,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女儿宽慰母亲的心,旁边儿子倒是有些气愤,“整天开会,他们是不是开会有瘾啊,这都两天了,还没有个方案,我爸情况这么严重,你们还开个屁会。”
王教授擦了擦眼泪,“苏哲,你说什么呢,这里都是你的长辈,你别胡说。”
旁边的女儿也劝,“小弟,你就别添乱了。”
王教授抬头看见孙博涵,也发现沈驰跟在身后,“这位是……”
沈驰赶紧上前,“王阿姨你好,我是苏教授的学生。”
王教授点了点头,“孩子,你有心了,这里太乱了,阿姨也不招呼你了,你的心意阿姨心领了。”
王教授以为沈驰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来这里探望的,并未放在心上。
孙博涵低声说道:“王教授,他叫沈驰,是一个中医师,他这次来,是来给苏教授瞧瞧的。”
王教授微惊,抬头打量沈驰,还没等她说话,苏哲倒是冷哼,“孙叔叔,你开什么玩笑,我爸那些高徒最差的也是主任医师,就他?指不定还没我年纪大,还是个中医,他能看出什么门道?你还是赶紧去催催那些专家,让他们快点,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翻脸。”
王教授轻轻拍了苏哲一下,苏哲满心不高兴,“妈,你打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现在中医有几个会看病的,更别提这小子了,毛都没长齐呢。”
王教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略带歉意说道:“小伙子,对不起,这几天我们家人都急坏了,脾气急躁了一些,说话难听,阿姨给你道歉。”
沈驰并不生气,他是来帮忙的,不是给人家添堵的。
他们这边正说着,后面大队人马赶过来,沈驰一转头,好家伙,清一水的白大褂。
为首的中年人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带着黑框眼镜,“师母,你别担心,我们已经有了初步方案,现在要进去做最后的检查,请师母放心,我们一定能救活老师的。”
王教授点了点头,说一句辛苦,中年人带人走进了病房。
孙博涵四处寻找沈驰的身影,最后发现他竟然混进了病房。
“各位,你们怎么看?”
“老师的情况不太好,我建议马上手术。”
“我也同意手术,这方面,张博士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别给我戴高帽,我知道你水平也不差,上次你写的论文,还被ei收录了呢。”
沈驰心里暗自摇头,这些高徒真是人精,他们聚集在这里,看似要给苏教授治病,其实谁也不往前迈步,你推我,我推你,说白了,还是心里没数。
这不是普通的病人,抛开苏教授德高望重的身份以外,他还是这些人的老师。
这种脑部手术非常难,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到脑部神经区,这就是为什么普通人去做手术,医生会让你签一个术后告知,里面把所有的情况都写出来,让你一看就觉得人只要上了手术台,就是命不由我。
这就是为什么苏教授的家属都清楚术后的后果,依旧没人敢替他动手术。
一旦苏教授下不了手术台,或者下来之后成了植物人,这就打脸了。
那时候说什么的都有,主刀可能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非议。Χiυmъ.cοΜ
“喂,你的主治医生是谁啊。”
“是某某专家啊。”
“那你惨了,你没听说吗?他把自己的老师都弄死了,你还敢让他给你手术?”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赶紧换人吧,否则小命不保。”
试问,谁肯冒这种风险?大家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来之不易。
正是因为这种心理作祟,一个脑出血手术,愣是拖到现在,总算是苏教授平时注意保养身体,才没有恶化。
沈驰没理会这些人的高谈阔论,他悄悄挤到最前面,替苏教授把脉,然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看看瞳孔反应。
直到他把所有的项目都看完了,才有人发现这个外来者。
“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对啊,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驰这时候起身,拱拱手,“各位专家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驰,是济世堂的医师……”
“济世堂?哪来的野狐禅,一个中医师竟然敢混进来。”
“我知道了,济世堂好像是谭青松的馆子,谭老也来了?”
“我管他什么谭,这里没你的事儿,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能够站在这里的,最差也是主任医师。”
这话虽然没有看不起主任医师,可主任医师不愿意听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主任医师怎么了,我们好歹还奋斗在第一线,你们这些专家了不起啊,整天这个讲座那个会议,恐怕连手术刀都拿不动了吧。”
“我没说你,你急什么,再说了,我这个专家可不是虚的,我也是一直在临床,你别带有色眼镜看人行不行。”
沈驰见这些人又开始吵了,完全不顾病人需要休息,顿时怒吼,“都闭嘴,这里是病房,而且是天意的病房,不是你们自家地盘,想吵架都滚出去吵。”
病房外面,苏哲抬头望里面看,只是沈驰被一圈白大褂围住,还能指着鼻子骂,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这小子牛啊,我喜欢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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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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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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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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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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