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憋着一口气极力策马飞驰,周围实在是吵闹,他嘶吼着问:“王将军在瓦剌军帐里都做了些什么?”
王穆春也吼回去:“禀殿下,属下烧了几顶帐子,还烧了他们的三处粮仓!”
“只怕对方不上套!”
王穆春咧嘴笑起来,因为到处放火他的脸被燎得黑乎乎的:“不会,殿下!我们还围杀了这处军营主将的儿子!杀子之仇,我不信他不报!”
燕明听了,大笑起来:“王将军真是让我惊喜!你是如何将他围杀?”
“说来惭愧!我们七八天前就到了,之后我们偶然发现瓦剌主将之子在此地有个相好,每隔两天就要找借口混入巡回兵之列出去私会她。”
“我们就摸清他的行径,然后将之围堵在私会之处,当时那一双男女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燕明奇道:“这地方哪里还有女子?”
“是当地的一个寡妇!那竖子哄骗她说打了胜仗就将她带回瓦剌,她也是愚蠢,竟然信以为真!”王穆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们哪次玩了女人不是临走时就将其诛杀!”
燕明叹了口气,一个俯身,躲过前方瓦剌骑兵劈来的一刀!
那骑兵挥刀正欲再看,雪素尘已经率先与他交手,一阵叮当作响后,敌人不出意外地被雪素尘斩去头颅!
雪素尘收刀,又加紧追上燕明,语出讽刺:“你们还真是一点都不等我啊。”
“你能解决,等你做什么,延误了时间大家都得死。”燕明淡淡道,坐下骏马疾驰如风,他的马尾被这带起的风吹起,在脑后飞扬。
雪素尘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们一路狂奔,渐渐地到了外圈,身后是瓦拉大军如潮水般追赶,该军营的主将赫然在列,怒目如地狱的恶鬼!
燕明回头瞥了一眼,在危难中还不忘问了一句:“你在军营外杀他儿子,他如何知道是咱们?”
王穆春被马颠得气喘吁吁,听到此问,却还是傲然大笑出声,朗声喊道:“我们把他儿子的脑袋端端正正地摆在包囊里,还写了一封血书,说这事儿是他燕云军爷爷们干的!”
“这招够歹毒的了!”燕明也大笑起来。
但很快,燕云军们脸色齐齐一变!
“他奶奶的!这群孙子放狗了!”王穆春咬牙切齿。
细长身形的猎狗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直逼燕云军的队伍,几只一群,想要上前扑咬他们战马的马腿。
猎犬比人难搞,士兵们分心去击打猎犬时,总会被它们灵活地逃窜开,一会儿后又包围上来!
很快,便有燕云士兵的骏马被咬断了腿,那士兵惨叫一声跌下马去,被后面追赶的瓦剌骑兵一刀扎死!
燕明听到声音,心里一紧,可他们却不能停下,对这些士兵的死无能为力!
他大吼道:“将士们听好了!尽量聚拢起来,间隔不要太宽,不要给狗留能钻过去的空隙!”
雪素尘默然放慢了速度,燕明想去伸手把他拉过来,却与之失之交臂,顿时双目圆瞪,怒道:“雪素尘!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雪素尘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囊!
他将那包囊抖开,只见一股白色的粉末从那包囊里被抖下来,随着风飞快地飘向后方。
嗅到那粉末的狗,不足吐息便立刻四肢抽搐倒在一旁!
做完这一举动,他立刻又一夹马腹追上燕明。
燕明目瞪口呆:“你一直放着这东西在身上?”
雪素尘冷声道:“嗯,为了找机会毒死你。用在猎犬身上白瞎这药了。”
燕明:“……”
眼看着约定好的山路越来越近,两侧山峰已经显现在眼前,燕云士兵们都看到了曙光!
燕明声嘶力竭地吼道:“燕云军在此!!!”
顿时,他身后所有的燕云士兵都鼓足了气,用最大的声音高喊:“燕云军在此!!”
他们叫喊着,离山路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通红着脸拼命地驱策着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卯命往前跑,生生拉开敌方一截!
他们终于穿过了山路。
被杀子之仇冲昏了头脑的瓦剌主将没有意识到危险,他愤怒地指挥着瓦剌大军紧随其后!
在他们全军踏进山路的那一刻!
两侧的山间突然燃起火光!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突然炸响了绚烂的烟花!
叶玙站在山巅,目光如炬,将手上的火把向下方抛去!
随着这一动作,火把在两侧士兵眼前坠下,以坠火为号,夏吾冬骤然高声道:“放箭——!!”
瓦剌主将顿时惊骇地抬起头来!
数以万计带着火光的箭矢在他们头顶如仙女散花般落下!
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弓兵换箭的档口,火铳兵已经准备就绪,当即填补了这个空子,朝着下方狂轰滥炸!
瓦剌骑兵毕竟在人数上占优势,经历了最初的手忙脚乱后,两侧的士兵立刻以身体形成屏障,掩护着大军突破山路直驱向前!
然而叶玙又岂会由着他,当即一声令下,由夏吾冬带头张弓,遥遥瞄上即将要策马飞奔而出的瓦剌主将!
他定睛凝神,深吸一口气——放箭!
顿时,新一轮赤色箭雨便倾盆而下!
而夏吾冬的箭,笔直地朝着那瓦剌主将的后脑射去!
夏吾冬死死地盯着,忍不住屏住呼吸。
眼看那箭矢就要精准无误地射穿瓦剌主将的头颅,然而突然间在瓦剌主将旁边的骑兵一个飞扑,抱着瓦剌主将往一边躲去!
箭矢射落了瓦剌主将的耳朵,却终究没有夺走他的性命。
夏吾冬狠狠地吐出一口气,心情有些沉郁,他还想再射出一箭,然而瓦剌主将已经在众多瓦剌骑兵的保护下策马奔出了他的射程范围。
瓦剌大军从山路狼狈地冲出去,叶玙从山上俯视,只能看到山下一片熊熊火焰,瓦剌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了一路。
他看着瓦剌骑兵们远去的背影,示意将士们接着在此地驻守,前方就是秦王殿下和柳空绿率领作战的正面战场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琇書蛧
夏吾冬沉默地走到叶玙身边,脸色依旧很沉,叶玙看着他,伸出手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
“不是你的箭术有误,不必放在心上。”叶玙盯着瓦剌骑兵消失的方向,语气平静,但夏吾冬察觉出他的手掌在微微发抖,甚至有些汗湿。
他们这一段完成的情况,可以用“大捷”来形容。
“这一战,咱们围杀了他们多少人?”夏吾冬低声问。
叶玙思索一阵,答道:“不下万数。”
夏吾冬听了,心里一阵激动,而后突然感慨道:“被这样的十万大军紧追着仍然能逃出生天,世子殿下真是被神眷顾的人啊!”
叶玙笑起来:“世子殿下的运气一向很好,不过我更相信这是谋事在人的结果。”
夏吾冬点点头:“殿下总能给我们带来奇迹。”
叶玙抬头望着那轮幽幽的银月,心里估摸着,这个时候柳空绿和秦王殿下的大军应该已经和瓦剌骑兵交上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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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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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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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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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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