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空绿绷紧了脸,死死地盯着前面越来越大的身影,直到他们双方的距离约莫不到五百米!
“诸将士与我冲!!”
“杀啊!!!”
两拨人马顿时杀作一团!
地方兵毕竟没有受过正规的操练,作战虽然勇猛,但没有成定型的阵法。柳空绿看准了这一点,立刻将阵型变换成方阵。
相比对方只知毫无规矩地砍杀,在柳空绿指挥下的士兵们就更懂得合作。
加之柳空绿又非常骁勇善战,在他的带领下,士兵们面对这些疯子也毫不怵。
柳空绿不愧是柳老的亲孙子,剑光狂舞间,鲜血四溅,地方兵如同待收的稻草般被片片收割!
即便偶尔有人能凭借人数优势划伤柳空绿,也会被他立刻砍倒!
有人一把拉过同胞,生生挡住柳空绿劈来的一剑。
那个无故被拉来抗伤的士兵,便被柳空绿一剑对半劈开!
这凶悍的一击,一下破开了敌方的心理防线!
挥剑之间,柳空绿头上的帷幔被吹开,露出他狼一般的眼睛!
即使有阿芙蓉控制着精神,但敌军还是被冷面无情的柳空绿那一刀吓破了胆!
在这犹豫间,他们又被柳空绿的士兵斩杀。
不可思议在于,这些服食了阿芙蓉膏人性泯灭的狂徒,竟然生生被柳空绿吓得胆怯,甚至开始回身逃跑!
柳空绿又岂会放过他们?这些地方兵都手里,不知已经沾染了多少无辜民众的性命!
他当即喝道:“乘胜追杀!一个不留!!”
局势便发生翻天倒转,六神无主的地方兵被正规军尽数扑灭!
他们便一鼓作气,伞成一个圆环状包围住萨满教总会,将还没来得及撤走的萨满教教众团团包围!
他们经历了四五个时辰的战斗,此时天色已昏暗,萨满教会教众应当趁着这个空隙逃跑了不少,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为了绊住他们的弃子。
柳空绿分出一队人前去搜捕,自己则踏进教会,在一尊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雕塑前站定,沉默了许久。
“这雕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柳空绿双手抱胸,蹙眉疑道。
亦力把里王师中的一位将士站在他身后,看着那尊身上长着各种蛊虫、眼睛鼻子长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全然不可名状的东西,迟疑了一下,道:“这好像是他们认为的……萨满主神?”
柳空绿:“?”
他看着这么一尊东西,面色古怪。
那将士立刻解释道:“柳大人,您别误会!我们信奉的萨满神才不是这个样子!”
“那你们认为的萨满神长什么模样?”
将士一噎,支支吾吾半天,老老实实地头道:“没考虑过。”
柳空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尔后又慢慢转身回看这尊雕塑。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在这尊雕像上,闻到一股……淡淡的甜腥味。琇書蛧
是平时教众们在此地狂欢作乐常年熏染的吗?
不对……
柳空绿神色一动,突然伸出手去,仔细抚摸着那尊塑像。
将士不明所以,但看柳空绿神色认真,也不好阻止,只是站在后面安安静静地看着。
柳空绿突然摸到一处与其他地方略微不同,他微皱的眉心舒展开来,手腕稍稍用力!
只听“咯啦”一声,在这尊塑像后的地面,突然展开了一个四块地砖宽窄的甬道!
一股浓浓的甜腥味从下方幽幽地蔓上来。
“闭气!”
那将士听了柳空绿的提醒,立刻屏住呼吸,同时飞快地从掀下帷幔,将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柳空绿眼神冷凝,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漆黑的甬道。
他却有些举棋不定起来。
这甬道如此狭窄,就怕有诈。
一来他们不知道这甬道通向何方,有几条分支,再者甬道拥挤,如果对方通过燃烧大量阿芙蓉来对付他们,只怕大家都得中招。
柳空绿沉思间,突然醍醐灌顶!
燃烧!
他朝着士兵们喊道:“快从外头抱来干草!堆在甬道里点燃,务必熏出浓烟!”
倘若浓烟涌入甬道,不怕熏不死他们!
即便他们要逃,黑烟也会随着他们的路线涌出,不怕不知道他们会逃向何处!
干草很快被抱来,士兵们用它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地冲进甬道中。
柳空绿抱胸看了一会儿,随后转头朝着士兵道:“去安排一队人,留心这附近有没有黑烟升起。”
士兵领命退下。
柳空绿蹲守在甬道口旁,百无聊赖中,视线又不禁落在那尊诡异的塑像上。
殿下说那拓跋老儿曾经是桃花石魏萨满总教的圣女护卫,每日侍奉在圣女身侧陪伴祷告,柳空绿突然想,倘若那拓跋鸿看见这尊古怪的“萨满神”,不知会作何感想?
将士代替他守在甬道口,让他能够抽身仔细查看教会的其他角落。
整个教会竟然有两层,一层在地面,一层在地下,地下的那层和甬道又相互分离,纵然是柳空绿,也暗暗在心里感叹一声。
他燃起火把,走到地下那层,已经有士兵将里面整个搜查了一遍,所以并不需要过于警惕。
他走下去,才发现这底下的空间比上面还要更宽阔,上面的房间大多是教徒们的住所,还有一些掠夺来的女子关押的屋子,真正的大头全在地下。
下面是三个两百平开外的屋子,一个堆满了粮缸和水缸;一个放满了阿芙蓉制品和未加工的罂粟果;最深处的屋子还未踏足便感受到一阵森森寒意。
柳空绿盯着那间屋子,问:“里面装的什么?”
士兵闻言打了个冷颤:“柳大人,您还是别进去了……里面全是些塑像和蛊虫,看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柳空绿想想当时那条刺破马眼钻出的长虫,心里也是一阵恶寒,然而他还是走进屋子。
屋子漆黑一片,唯一亮光的是雕塑的眼睛。
这间屋子里的雕塑的眼睛,未免也……太逼真了。
果真令人毛骨悚然。
柳空绿举起火把,照亮屋子,只见四围都是形态各异的塑像,而他们身上最古怪之处,就是与其他部分雕刻材质分明不同的眼睛。
他忍不住上前去,捏着一层薄布触碰。
他只碰到一层柔软滑腻的东西。
柳空绿心跳骤停!
这并非雕塑而成,这就是经过特殊处理后的眼珠!
他突然感到遍体生寒,随即朝着最大的一尊塑像看去。
只见那十三尺的塑像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眼珠,似有猫、犬、牛羊……甚至于,还有人的眼珠。
这简直是禽兽不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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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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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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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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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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