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呢?”贺村长走在前面,看到几人后狐疑道:“不是说叫你们先回去?”
其中一个举着火把的壮汉往天上指了指天上,讪笑道:“村长,天色黑成这样。”
“那吃牲口的东西就是黑天了行动的,咱们几个住的方位不同,不敢分开走。”
贺村长找他们来,原是给花朝作伴的,没想到这几人胆子这么小。
贺村长脸上有些挂不住,呵斥道:“那东西吃牲口又不吃人,赶紧走,我和两位大人还有要事。”
“再说你们在这等着,是准备让我送你们回去,还是准备让小姐和国师大人送?”
几位壮汉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
贺村长还要再说,花朝打断道:“算了,先跟我们一起。”
花朝没看到过黑虫吃人,但既然能吃牲口,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加上他们刚才在山洞杀了黑虫孕育的小虫子,黑虫现在肯定在愤怒的状态。
万一这几个壮汉回家的路上出事,她倒是多了一层罪过。
有花朝开口,贺村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瞪了几人一眼,跟花朝往慧子家走。
暮谌很快就追了上来,和花朝并肩而行。
出于好心,花朝还是绕路将几个壮汉送回去了,只留下贺村长一人。
三人抵达慧子的茅草院子外。
院子内一片黑暗,不知道是没点灯,还是睡下了。
“小姐,国师大人,您两位非要来找慧子做什么?”贺村长忍不住道:“慧子家穷,以前就不爱点灯。”
“屋内黑不溜丢什么也看不着,再说这个时间,估计也睡了,要不我们明儿再来?”
“不用。”花朝朝院子里面看了看,吩咐贺村长道:“去叫门。”
贺村长有些不情愿,但看到暮谌脸色变了,只能拿着火把去喊门。
喊了好一会子,里面也没动静,贺村长有些讪讪的:“慧子今儿去鸡山村走了个来回,估计太累,睡死了听不到。”
“这么大动静都听不到,除非聋了。”花朝边说,边抬脚踹向院子的门。
院子都是用茅草围的草板子做的,门能有多结实。
一脚下去,不止门开了,和门绑在一块的茅草板子也倒了一大块。
贺村长一脸愁闷,慧子明儿不得找他赔钱啊!
花朝没搭理满是郁闷的村长,抬脚跨过倒下的茅草板子往里面走。
院子里很安静,花朝没着急开门,而是在院子里绕了一圈。
按照慧子说的,她养了一窝兔子,总不可能养在屋内吧?
果然,在院子的一角,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同样同茅草搭起来的窝棚。
里面有兔子的粑粑,还有几摊尚未干涸的新鲜血迹。
贺村长凑过去一看,双眼就是一黑:“连着七日出事的都是牛羊猪,慧子这儿没遭难。”
“这么今儿不按常理,竟然连小兔子都祸害了,该不会慧子不应,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花朝盯着里面的血迹,却有些狐疑:“贺村长,先前那几家牲口消失的,大概在什么时辰?”
她上山前,天还没黑透,夏日天黑的晚,所以那时候大概酉时过了大半。
上山后也没逗留太久,估计连上山下山在内,也就不到一个时辰。
算起来,现在最多戌时末。
睡得晚的,这时候都还没进入梦乡,怎么看,都不像是黑虫动手的时机。
贺村长看出她在怀疑什么,赶紧打起精神道:“其他几户人家不知道,据中间的那户人家说,估计在子时。”
“他们家刚生了孩子,闹奶,每到子时附近就要起来奶孩子,那家的汉子被吵醒后跟着起夜,顺带看了眼牲口栏。”
“和这儿一样,他说当时残留在栏内的血都还是温热的,所以估计那玩意刚走!”
子时是二十四个时辰中,最为阴的时辰。
黑虫应该会在那时候动手才对。
花朝起身,瞥了眼兔子窝,冷声道:“屋内的人,估计没了。”
贺村长一听这话,吓得双腿打颤:“我就说要出事,要是慧子肯早几日去鸡山村,保不齐也不会丢命。”
花朝瞥了他一眼,看向一言未发的暮谌。
暮谌一直盯着屋内,似乎透过茅草板子在看里面的动静。
察觉到花朝的视线,暮谌微微摇了摇头。
只一个眼神,花朝就明白暮谌的意思,对贺村长道:“我先送你回去。”
“好,好。”贺村长以为他们都回去,应声道:“这么黑,谁知道那吃人的玩意儿走没走,保不齐就在哪儿盯着呢。”
“咱们先回去,等明儿大亮了再说。”
花朝把贺村长送回去后,转身就要走。
贺村长不放心道:“姑娘,这么晚,你还是别去为好。”
“贺村长照顾好自己。”花朝上下扫了眼贺村长,只觉得他的性子和块头不太搭配:“今日的事,先别张扬出去。”
再赶到慧子家,暮谌已经把门弄开了。
没有油灯,暮谌拿出夜明珠,总算能勉强看到屋内的情况。
地上和茅草板子上,都沾了些许黑乎乎的黏液。
正中间的地上,还有一摊黑血,已经渗进了泥巴地里。
屋内没什么东西,一张草床,一个破烂桌子,一个小柜子,就是全部家当,打眼能看到底。ωωω.χΙυΜЬ.Cǒm
“人呢?”花朝扫了一圈,疑惑道:“被黑虫吃了吗,不像啊,她身上怪异的很,怎么可能被黑虫吃掉。”
“没被吃掉。”暮谌指着地上的脚印,道:“你仔细看看。”
慧子家穷,屋内都是夯平的泥巴地,蒙着一层土灰,能清晰的看到脚印。
从鞋码来看,和慧子的身高匹配,那脚印中间,也有一摊黑色的黏液。
只是,那摊黏液被踩了一脚!
要是黑虫吃了慧子,黏液只会滴在鞋印中,不可能被踩住。
“这种情况,要么那黑虫钻进了慧子的身体,要么就是慧子和黑虫和平相处!”暮谌开口,道。
“不管哪一种,都很危险。”
花朝微眯起眼,打量着鞋印,道:“我更倾向于后一种情况,我和她今儿相处了大半日。”
“慧子除了刚开始带了几分虞芳沾染的香味,其他时间都没有异常,要是虫子在她内里,绝对不会是这样。”
暮谌缓缓抬头:“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黑虫在你们回来后,才进她身体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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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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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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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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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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