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想看他们狗咬狗。
抬出太后,也是为了逼他们就范。
当年害死昭安公主的两个罪魁祸首,要是轻易死了,多对不起昭安公主?
她知道这么逼问下去,花正志会将一切过错都推到梁芝慧身上。
果然,花正志想了片刻,抬起头满是疲惫道:“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这金叶子耳环,的确是梁芝慧的。”
“可梁芝慧就算胆子再大,应该也没本事收买太医对昭安公主下死手,你先别进宫找太后娘娘。”
“等我去问清楚梁芝慧,可好?”
花朝一手捏着金叶子耳环,一手拿着旧药方,眼底带了几分冷意:“你还想维护她?”
“我岂敢!”花正志赶紧道:“只是事关重大,连我都被蒙在鼓里,若查出来当真是她,我一定亲手处置。”
“只是,她始终是妗月的母亲,妗月就要去皇城花家了,我……”
花朝打断他:“既然如此,我给你一日时间,晚上我回来,要知道结果。”
花正志压根没想到花朝会如此爽快答应,心中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可来不及细想,只能应声道:“好,我答应你。”
花朝威逼利诱了一番,总算打成目的,带着琉璃和杜若去玄易阁了。
花正志一刻也不敢耽搁,紧跟着就找到了梁芝慧,踹门而入。
梁芝慧和花正志撕破脸,也不看他的脸色,甚至还带着不悦:“相爷要是把门踹坏,可要找人来修的。”
“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那个破门。”花正志怒意冲冲,不耐的朝周围的婢子婆子挥手:“都下去!”
张婆子颇为担忧,看向梁芝慧。
梁芝慧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赶紧下去找花妗月。
“人都走了,丞相这是耍哪门子威风?”梁芝慧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端起茶故作姿态。
花正志一把夺过茶碗,狠狠摔在地上:“愚蠢的东西,你用什么收买太医不好,用先帝御赐给你爹的金叶子!”
“你可知道,那太医的妻儿拿着金叶子耳环找上花朝了?”
“先帝御赐之物,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连狡辩都没办法,闹到太后跟前,整个花家都要跟着倒霉!”
梁芝慧听到这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动作之大,带着凳子轰然倒地。
她却什么也顾不上,急声问道:“你说什么,那太医的妻儿找到花朝了,还是花朝找到了他们?”
“谁先找到谁有差别?”花正志气的吹胡子瞪眼:“口子一旦撕开,后面想捂也捂不住。”
“花朝带着金叶子耳环和太医留下的方子,要去找太后主持公道,彻查昭安公主的死因。”
“你说吧,眼下要怎么办?”
梁芝慧哪里有主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我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能杀了花朝吗?”
要是有杀了花朝的本事,他们还真会选择杀了花朝。
只是,他们都不是花朝的对手!
梁芝慧脸一会儿红,一会白,还真在想着主意。
她不知道,来的路上,花正志就已经沉下心,把后路想好了。
事情败露,他们二人都想全身而退,绝对不可能。
现今之计,就是要先推出一个,堵住花朝的嘴。
花正志肯定不愿意,他眼珠子一转,故意提及花妗月:“要是妗月入了皇城花家,我们二人还有办法。”
“现在么,唉,总是差一步。”
梁芝慧还没觉得哪儿不对,应和道:“是啊,要是妗月去了皇城就好,至少有个护身符在。”
花正志见她还没反应过来,轻咳几声,道:“说起妗月,但愿此事不会牵连到她。”
“不会的。”梁芝慧声音低了几分:“妗月那时候也是襁褓中的孩子,于她无关。”
“我是说,我们二人若都在此事上折了,谁引荐妗月去皇城?”花正志一字一句,盯着梁芝慧的眼睛,道。
“我们就这一个嫡女,难道要因为我们的过错,牵连她吗?”
梁芝慧也不是傻子。
相处几十年,她太清楚花正志的性子了。
但凡几个女儿在他心里有地位,他不会放任花妗月陷害逼死花朝,也不会对花怜容的死不闻不问。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花正志的意思,但还是存着一丝希望:“你该不会,想让我顶罪吧?”
花正志咳了一声:“怎么能算顶罪呢,对付昭安公主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其中大部分,也是你去执行的。”
“如今东窗事发,难道不该你认罪?”
“我?都是我?”梁芝慧指着花正志的脸。怒急之下,手都颤抖不已:“你还要不要这张老脸?分明是你指使我干的。”
“你借着昭安公主是太后养女,忠烈侯遗孤的身份发迹,哄得她为你的面子,连沈家牌匾都能换做你花家的!”
“吃尽她带来的好处平步青云后,又觉得同僚和外人议论你吃绝户,借女人的势力,所以你千方百计想害死她。”
“她前脚给你诞下女儿,后脚你就命我收买太医,在她药食中下药,害得她油尽灯枯而死。”m.xiumb.com
“到底是哪来的脸,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梁芝慧一字一句,控诉的全是花正志不想被人知道的陈年往事。
也是他的伤疤。
有昭安公主在一日,别人就看不见他的努力,看不见他的才能。
只有昭安公主死,他才能摆脱那些流言蜚语!
所以他和梁芝慧一拍即合。
花正志额间青筋暴起,盯着梁芝慧目呲欲裂:“难道一切都是我吗,你觊觎大夫人的位置,不想在昭安公主底下压着。”
“收买太医的是你,说婢子婆子染了恶疾的是你,对那些太医和知情者下死手的也是你,人都是你收买的!”
“说白了,最想昭安公主死的是你,如今事发,难道不该你出面?”
“凭什么是我?”梁芝慧冷笑道:“花正志,你想昭安公主死的心,并不比我少,那些事是我做的,却也是你授意默许的。”
“如今巴巴儿充哪门子好人,别忘了,花朝压根都不叫你一句父亲,你以为推我出去,她会放过你?”
……
两人撕破脸,都捡最狠的话来说,谁也没避着,一句比一句狠。
花妗月赶来,还在门口就听到两人歇斯底里的动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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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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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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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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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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