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多年过去,吴玉芳都大变样子,何况证据。
吴玉芳不可能留着证据!
梁芝慧怔了一瞬,就迫不及待反驳:“吴玉芳,当年你手脚不干净,借着我近身侍婢的身份,多次偷盗我的珠宝首饰。”
“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也多次放过你,你变本加厉,盗走我的一盒金饰后无影无踪。”
“如今出现,就是为了咬我一口吗?!”
吴玉芳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涨红:“跟了你多年,我早知道你脸皮厚,惯会颠倒黑白,却不知能厚到这个地步。”
“我什么时候偷盗过你的珠宝,分明是你指使我们在昭安公主补药里动手脚,之后又担心败露,把我们灭口!”
“我什么时候在昭安公主药里动手脚了?”梁芝慧立刻接过话,道:“你能拿出证据吗?”
“证据都被昭安公主吃进去了,昭安公主死了多年,如何对症?”吴玉芳脸色越发红,整个人气的直发抖。
多年来的逃亡,吴玉芳把仇恨刻进骨子里了。
每每午夜梦回,都是一双儿女病死的惨状。
她发誓要回到云州,让梁芝慧付出代价,可现在呢,仇人近在眼前,她却无能为力!
证据早就没了,她如何说得清,就算能说清,和梁芝慧这样的人,能说什么?!
吴玉芳又气又急,显然没别的办法了,她猛然拿起旁边的茶壶朝梁芝慧冲过去。
好在她疾病缠身,身子并不利索,杜若眼疾手快,一下拦住她:“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种无赖说不清楚的,我要杀了她。”吴玉芳气的嚎啕大哭:“我的孩子们都是无辜的,我要给他们报仇!”
“杀了她,你自己也活不成。”杜若拦着,安抚道。
“我不活了,能给孩子们报仇,就算去了我这条命算什么。”吴玉芳挣扎着:“你让我杀了她!”
杜若没有松手,而是看向花朝。
花朝清楚,吴玉芳杀不了梁芝慧,摆了摆手道:“先带下去。”
吴玉芳满是不甘心,一口诅咒,被杜若拉着下去。
“听听,证据都拿不出来就乱咬人。”梁芝慧整理好衣裳,淡定的对花朝道:“月垚郡主可别被这些人诓骗。”
“她就是把自个儿不如意的日子,算到我头上罢了。”
一看这态度,就知道她是笃定花朝拿不出来证据,言语中都有挑衅了!
花朝也不着急,气定神闲的在院子里的凉亭中坐下:“大夫人还是亏没有吃够啊,既然你认定吴玉芳没有证据。”
“那我就把她送去太后娘娘跟前了,你也知道太后娘娘比我还在乎我母亲的死,说不定能问出什么。”
“你送吧。”梁芝慧在花朝对面坐下,心情大好:“这种诬赖旧主的贱婢,还说谎成性,是该好好惩罚下。”
“这件事月垚郡主处理就好,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月垚郡主对我这么打压,把人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xǐυmь.℃òm
到这份上,花朝倒是有几分佩服梁芝慧。
她笑了笑:“大夫人还有什么筹码和我破,梁博候府与你们断绝关系,铺面全是不成了,还剩下什么?”
说到这,花朝像是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哦,对,还有你丞相府大夫人的身份。”
“不过,这身份你也顶不了多久了,要是花丞相知道吴玉芳回来,还闹到太后跟前,不管如何都会想办法与你撇清。”
“大夫人,与其闹到那一步,还不如和我合作。”
梁芝慧咬着牙,道:“我和丞相伉俪情深,不会走到那一步的,月垚郡主要如何就如何吧。”
“那就看明日咯。”花朝笑意盈盈,摊开双手。
这张脸,与昭安公主真是越来越像了。
梁芝慧面上挤出一个笑意,心中却越发冷。
从花朝院子出来,她没回去,直接去书房找到了花正志。
花正志近来也伤神的很,皇上斥责后,那些同僚与他疏远,上下朝都没人和他走一起,生怕被他牵连。
更别说府上的烂摊子了。
银子没凑齐,连另外的宅院都买不起,能买得起的位置都很偏僻。
冷不丁看到找到书房的梁芝慧,花正志脸色一下就变了,没好气道:“书房不得来,你连规矩都忘了?”
“相爷,我也不想来。”梁芝慧苦着脸,道:“主要是出了意外。”
花正志扶着额头,不悦道:“又有什么意外,府上都糟糕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意外?”
梁芝慧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吴玉芳找到了。”
“什么吴玉芳?”花正志早就忘了,皱着眉:“那是谁?”
“多年前伺候的我婢子。”梁芝慧知道这周围不会有别人,还是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当年她参与了那件事!”
花正志总算想起来有这号人,眉峰也越蹙越紧:“你不是说那些人都扫清了,怎么还会找到?”
“花朝,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找到了吴玉芳。”梁芝慧压着心头的慌张,道:“已经和我对质过了。”
“我没承认,她要把吴玉芳交给太后娘娘,一过太后娘娘的手,只怕事情再也兜不住。”
花正志脸色越发难看:“当时你怎么跟我保证的,那些人你都搞定了,可眼下算什么?”
“我也不想出意外。”梁芝慧咬着牙,道:“您赶紧拿个主意,该怎么办?”
花正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良久才道:“没了证据,咱们咬死不认就行,当年的太医死的死,走的走。”
“她花朝和太后娘娘再厉害,我就不信她们还能从阎王殿要人出来指证。”
梁芝慧早就料到花正志是这个说法,她转念想到花朝要的天价银子,眼珠子一转,道:“相爷,她以昭安公主嫁妆的银子逼迫我交代。”
“我实在是拿不出来银子,梁博候府又与我断绝关系,我实在没办法,要是挨不住把什么都说了……”
花正志顿了顿,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盯着她:“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梁芝慧赶紧否认:“但凡还要办法,我肯定不会让相爷为难,可花朝要逼死我!”
“银子,那么多珍宝藏品,全部进了你自己的腰包!”花正志咬着牙道:“我没找你要,你反而来威胁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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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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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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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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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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