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驻寨。
又不是在这里常驻。
深山老林子,一个鬼都没有。
“也不知道卜朝河脑子抽什么风,让我们呆在这个鬼地方。”
“其他部落,人家都跑无为,羡溪那边劫掠去了。”
“就咱们跟个智障似的,在这山沟沟里边一呆就是十几天,闲的蛋疼。”
几个明哨聚在一处篝火边埋怨卜朝河。
北周有一个优良传统,那就是打仗不发军饷,
想要钱,你得上汉地那块抢去。
可是没轮着他们去抢,反而叫他们在这山沟沟里驻寨,心里面能没有怨气嘛!
家里面,父母妻儿翘首以盼,可就指着他们抢点值钱的东西回家。
抢不到金银珠宝,好歹抢点锅碗瓢盆回去也好啊!
一个胡子打卷的中年人,拿了一根树枝,一边拨弄着柴薪,一边叹息道:“我看庐江……想要打进去恐怕不大可能了。”
“前几次攻城,你们也都看到了。”
“人家有那什么喷火的家伙事,短短几个小时,就把鳞甲骑给杀差不多了,死老惨了。”
“谁说不是呢,反正那会儿我就打定主意,我宁肯叫督军那帮孙子剁了我脑袋,我也不会去爬城墙。活活烧死啊,那得多痛苦啊!”
“不只是你,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我琢磨着,卜朝河也是知道咱们没人有那胆子爬城墙了,所以干脆不打了。”
“卜朝河……老了,不是吴阎王的对手。”xǐυmь.℃òm
嘶!
提到吴阎王这三个字,旁人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哎,真不应该来,在这鬼地方受罪,在家喝着滚烫的马奶酒,搂着俺们家骚娘们儿睡觉多舒坦。”
“谁说不是呢!”
“这次多半要白跑一趟了,家里还盼着我抢几床褥子回去呢!”
“行了,不说这些了,再添点柴火,这鬼天气,真不是人待的地。”
话题转移到家里的骚娘们儿身上,几个糙汉子聊的更欢了,纷纷拿手比划着谁家娘们儿更宽广,更雄伟。
这时,
“咻!”
几声细小的破空声响,一枚枚乌黑的箭矢精准的贯穿了他们的脖子,
箭簇从右边刺入,从左边突出。
几人两眼一瞪,接着脖子一歪,一头扎倒在地上,两条腿就跟那什么,跟秋后的蚂蚱似的,可着劲的蹬。
片刻后,几道身影窜了出来,快速将几个拒马阵搬开。
完事儿一人在篝火堆里随手抓了一根火把,高举着,对着某一处扬了扬。
于是,大地在颤栗,
千军万马从黑暗中冲出,如绝地的洪流般奔涌而来。
几百个毡房,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数百上千人被大火吞噬,
惨叫声此起彼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夜袭,毫无准备的五千北周军,完全没有形成有力的抵抗,宛如一群嗷嗷待宰的小羊羔,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便死伤殆尽。
黑暗中,吴有缺冷眼注视着眼前的人间炼狱。
“卜朝河想捉我……”
“呵呵,对我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吴有缺眼中荡动着冷冽寒芒。
卜朝河将十几万大军分成十几支队伍,分别分散在庐江郡治下各地,少则几千人,多则一两万人。
对吴有缺来说,这是扩大战果,宰了这支北周主力军的绝佳机会。
虽然伴有极大的风险,
没在怕的。
“差不多了,”
“鸣金吧!”
吴有缺头也不回的说道。
“当当当!”
宋正逮了几个舌头送到吴有缺面前,四五个人齐刷刷跪一排,
其中还有个光着膀子穿着铁甲的壮汉,
“此人便是这支军队的将领,抓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正忙着披甲。”宋正说。
吴有缺问那壮汉,“叫什么?”
“呼延庆。”
万骑长,相当于汉军总兵的一个职务。
这家伙脑袋能值不少钱呢!
吴有缺没有半句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帮我点忙,我也帮你点忙。”
“你帮我带路,我帮你留条命。”
呼延庆尚在迟疑,
吴有缺说:“这几个没用,剁了。”
咔咔!
几颗脑袋滚呼延庆脚下,呼延庆立刻点头如捣蒜。
至始至终,他都没敢抬头瞅吴有缺一眼,
因为眼前的这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吴阎王。
纵使狗胆包天,也不敢正眼和阎王爷对视啊!
鉴于庐江被围困十几天,城中无法派人冲出突围去刺探,巡视,
因此吴有缺对卜朝河的布局,一概不知。
有了呼延庆帮忙,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在呼延庆这个向导的带领下,吴有缺带着虎骑没有浪费一点时间,直接奔着下一个北周驻扎的营寨杀去。
天破晓时,战斗刚好结束。
是一个小的营寨,人数不过两千余人,杀起来更轻松。
除了极个别逃兵蹿进林子里,其余人全部被歼。
获战马三千匹,
杀敌七千。
这是一个晚上的收获。
嗯,
还不错。
不过,也用掉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后方追击自己的北周大军,相距他吴有缺顶多只剩下三四个钟头。
吴有缺在后边三十余里留下了哨马,这会儿还没有传信回来,说明吴有缺的猜测比较准确,即使没有三四个小时,也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前面就到潜山了。”古恩说。
呼延庆说有一万大军驻扎在潜山。
宋正很是担心,“指挥使,如果我们强攻潜山的话,恐怕会有一定的死伤,而且,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虎骑跟着吴有缺突袭过安丰县,又在安丰县城与北周弓骑兵正面冲杀,之后在庐江城下三千人连破数阵,甚至冲过卜朝河的中军。
有了这些经历之后,虎敖军的虎骑已今非昔日。
再遭遇周兵,虎骑再无人有半点惧意,有的只是猎人看到猎物的喜悦。
野战,漫说一万人,就是两万人,只要吴有缺一声令下,他们也不带怂。
但是攻城……
会很难。
关键拖的时间太久,后边追兵追上来了,他们就会面临着前后夹击的风险。
尤其当下他们战斗加奔袭一个晚上,这会儿身心俱惫,然后再去攻城,再遭人家前后夹击……
后果不堪设想的呀!
怎么办?
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一旦与对方纠缠起来,都可能面临着前后夹击的风险。
这时,有哨马绝尘而来,
“报!”
“指挥使,后方三十里,出现北周大军,看阵脚,应该在两万人左右。”
“贼军距此,已经不足三十里。”
“或许,一个时辰,他们就会追上来。”
众人寂静无声。
吴有缺都愣了一下,
本以为还会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呵呵,”
吴有缺笑了,说:“看来,这帮犊子很迫切啊!”
毋庸置疑,追兵定是看到营寨里的那些没处理的尸体,知道自己就在他们前边不远,所以拼了命的驱赶战马,死咬着不放。
“走吧!”
“先去潜山。”
吴有缺风淡云轻,刚毅的脸庞未见半点慌乱。
本身在动兵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只不过稍微提前了点而已。
何惧他追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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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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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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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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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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